唯有我,看着李子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嘴唇,心里也在暗暗发毛。
直到李子讲到那女人回过脸来的时候,突然不再往下继续。
楚菲菲倒听得入了神,忍不住追问:“那女人回过脸来怎么啦?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不,不漂亮,而是……很恐怖!”李子机械地摇头。
“很恐怖?意思是很丑了?”楚菲菲追问。
“也不丑,她只是……她根本就……”
李子一张脸皮愈显苍白,好像是不敢说出下文来。
我按捺不住,冲口替他讲出来:“她根本就没长眼睛对吧?”
“呀”的一声,李子跳起身来。
只因跳得太急,将他身后的椅子,带得“哧啦”一声响。
“你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的突然一跳,在场人本来脸现惊诧,但随着他一问,所有人的眼光,又都聚集在我的脸上。
我定定神,缓缓作答。
“各位知道包罗今天为什么没来么?他也是被怪meng吓到了,而他做的那个meng,跟李子今日所讲一模一样!”
说到“一模一样”四字,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会有这么稀奇的事情吧?”
袁望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满脸的惊讶,同时也有满脸的兴奋。
“包罗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回答。
李子的好友姓鲁的满脸狐疑看着我,良久方道:“我知道保罗去过一线岭,他本来约好跟小韦一同去的,结果小韦临时有事没去成,他就单独一个人去了。可那天李子是跟我和小陈一同去的,真要有这么奇怪的事,为什么我跟小陈就没有做过同样的怪meng?”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但所有人都望着我,我只能搜肠刮肚,很快想出一个理由来。
“或许是因为你们三人分别住在不同的房间吧?”
姓鲁的满脸不屑。其他人看着我的眼光,同样怀疑多过了信任,就好像我是故弄玄虚哗众取宠一样。
那就令我心有不服,干脆当着众人,直接打个电话给包罗。
“有事吗?”电话那头传来包罗懒懒的声音。
“包罗我想问问你,你跟我说的那个怪meng,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做的?”我很响亮地问出来,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
“你问这个干吗?”包罗立刻显出很谨慎,甚至是有些不耐烦。
“因为有个哥们儿,也跟你做了同样的meng!”我平静回答。
“啊?”包罗一声惊叫,我可以想见,他肯定跳起老高,“你没骗我?”
“你可以马上赶到聚会点来!”
包罗安静良久,终于叹一口气。
“我还是不去了吧!”
“那你告诉我,做meng的时间和地点?”
包罗又是好一阵子没吭声,不过最终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收起手机,看向在场的一众人等。
“包罗说,他是在往一线岭方向去的一个姓张的山民自己开的小旅馆里做的meng,当时他住的房间,是靠右侧的号房。”
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李子跟姓鲁的。
李子脸色已近惨白。姓鲁的也张口结舌,老半天才呻吟出声:“老天!那天李子,住的正是号房!”
这一下所有人都来了劲,楚菲菲抢先发问:“后来呢?是不是meng见没长眼睛的女人,你就被吓醒了?”
她问的当然是李子。
李子脸上愈发显出苦涩之意:“若是……到这儿就醒了,我也不会……怕成这样!”
“你的意思,还看见了更可怕的事情?”楚菲菲追问。
“不,没有更可怕的事情!”李子缓缓摇头,简直像是要哭了一样,“我只是……明明怕得要命,我却不由自主走到了那扇木门跟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或者说强迫着我一样!那是一扇老旧的木门,老得随时都会散架一样,我伸出手,想推开门……”
他再次住口,并且大口大口喘着气。
所有人都静悄悄地,等着他续往下说。
“……我心里好像很清楚,只要进了这扇门,我就再也出不来了!所以我拼命地想逃跑,拼命地想大叫,可是我两只脚像生了根一样,既动不了,也叫不出声。我就站在那木门之前挣扎着,表面没动,心里在挣扎!我泪流满脸,撕心裂肺,一直到……天亮了,小鲁他们,推开房门把我救醒!”
他用了一个“救”字。
这段叙述本来就令人心生惊栗,加上他声音发颤,身上发抖,更是令在场所有人,都寒毛直竖。
偏偏姓鲁的多加一句:“你们不知道他当时那个样子有多吓人,脸皮扭曲,而且……满脸都是泪!”
众人静默良久。袁望“哈”地一笑,打破沉默。
“好,我们就选定一线岭了!而且我一定要到号房去住一晚,倘若当真做了同样的怪meng,我还要推开那扇木门进去瞧瞧!”
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起码在那个时间我是。
直到后来加入到“超自然案件调查联盟”,经历多了奇奇怪怪的事情,我才知道,这个世上真的有很多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存在。
而在那个时间点,我只以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李子跟包罗会做同样的怪meng,仅仅是一个巧合而已。
跟那十多个驴友我也没再联络。
虽然驴友们对我都很友好,有几位还主动跟我交换了电话号码。
但我跟他们的兴趣爱好相差太远,我爱静,他们爱动;我爱东想西想,他们却爱东游西逛。
直到十多天之后,我给包罗打电话,感觉他有气没力,心中有些牵挂,于是主动去他家里探望。
一见面,我就大吃一惊!
我说过我是临南市人,而临南地处亚热带,夏日漫长,冬季短暂。
那时候又刚刚进入九月,太阳仍像只大火球一样。
比如我刚刚下了公交车走向小区,短短几百米的路,我已经感觉脸皮滚烫浑身冒汗。
可是包罗正坐在阳台上,而且是面对太阳坐着。仿佛是想借助强烈的阳光照晒,将他脸上的阴霾蒸发掉一样。
我可不是夸张,他脸上不止是有阴霾,简直就是惨淡如纸!
“包罗,你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我脱口一唤。
包罗回过眼来看着我,苍白到灰败的脸皮上,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来。
“你来啦?自己搬张椅子坐!”
我左右瞅瞅,整个阳台都被阳光铺满,我可没办法搬张椅子出来坐。
所以我在包罗身边蹲下来。
日期:2018-12-17 0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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