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采了一点赵生远亲弟弟的血液,等回到陵县,直接将这点血液交给陵县警局技术部,请他们做一下a测试并存档。
陵县警方正在为那堆白骨的案子一直没有任何进展而犯愁,我等于是在无偿协助警方的工作。
所以我当然不用再自掏腰包请杨爽帮忙。
之后我便赶去梁英兰现在居住的吴家坳。
考虑到梁英兰对往事的敏感性,我特意选择在村委会与梁英兰见面,并且请其他人全都离开,只留下我单独面对梁英兰。
之前我曾经就吴玲玲的案子跟高凌凯一同来过吴家坳,吴家坳的人、也包括梁英兰夫妻,同样以为我是丨警丨察。
所以我有什么要求,吴家坳人都尽量配合。
梁英兰现在的名字是叫梁银凤,她看起来比一般六十岁的女人还要苍老些,足可见当年的事情,对她是有多大的打击。
另外她丈夫吴启明比她大了七岁,在她嫁给吴启明的时候,吴启明已经接近三十。
山里男人到三十岁还没结婚,那基本上是娶不到老婆了。正好梁英兰送上门来,吴启明自然不问来历,赶紧跟她成了亲再说。
这恐怕也是梁英兰不愿意带吴启明回娘家的原因,在她心里,吴启明恐怕是配不上她的,她怕引回去惹人笑话。
吴启明是个老好人,跟谁都陪着笑脸。
但梁英兰却对人充满防备,说出话来更是夹枪带棒十分呛人。
或许这也是年轻时候那一连串难以想象的经历,给她留下的后遗症。
“高同志这次来,还是因为我女儿的案子么?警方不是已经确定,杀害我女儿的,是那个傻子么?”
方一坐下,梁英兰就问。一边忍不住地红了眼圈,侧头擤了一下鼻子。
“我只是不明白,干吗把我一个人叫过来,还不让我老头儿跟着来!”
老太太嘴里唠叨两句,一脸不乐意地看着我,等着我给她一个满意答复。
我不出声地从手机中翻出一张在梁小琴家翻拍的照片递到她面前,一边仔细观察她的面部表情。
老太太很明显的脸皮巨震,抢过手机仔细看看,抬起头来目光严厉看着我。
“高同志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调查我的身世么?这跟我女儿被杀案有什么关联,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你女儿的案子已经定案,我现在调查的,是另一个案子,一个四十年前的案子!”我回答,更是盯紧她的神情,突然抛出一个爆炸性的问题,“赵生远你还记得吧?”
老太婆差点跳起身来,脱口叫道:“赵生远?他他他……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我冷笑,“你跟赵生远虽然没有领结婚证,但你跟他是摆过酒席举行过婚礼的,你说你不认识,要不要我带几个你家乡的证人过来?”
梁银凤老脸发白,浑身微颤,两只眼睛瞪着我,有一种想要咬我、却又不敢下嘴的那种愤怒与恐慌。
我生怕她几十岁的年纪被我逼得发起病来,赶忙缓了一缓口气,尽量和颜悦色说道:“老人家,你不用这么担心,我会背着其他人跟你聊,就是不想让这段往事打搅你现在的生活……”
“你别说得这么好听!”那老太婆居然很快镇定下来,开口一声打断了我的话,“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几个女儿也都已经出嫁,我才不在乎什么往事不往事!有事你就问吧,但我告诉你,四十年前丨警丨察问我,我说赵生远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到现在我还是这句话,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没想到她一句话就能将我的话头堵住,不得不暗叹姜是老的辣。
所以我稍微考虑一下,仍旧和颜悦色再次开口。
“我相信赵生远做的那些事情你都不知道,要不然你也不可能闭着眼睛跟他成亲!”
我注意着老太太的面部表情,感觉我这两句话,似乎让老太太紧绷的面皮略有放松,所以我斟斟酌酌接着往下说。
“我只是想调查一下赵生远的为人,我听说赵生远长相好,还挺能干!老人家当初跟赵生远,应该是自由恋爱吧?”
“谁说我们是自由恋爱?是我们家里人告诉你的?”梁银凤冷冷接话,“我要是真跟他自由恋爱,当年我还能干干净净脱掉干系?我跟姓赵的完全是经别人介绍才认识,认识还不到半年时间,姓赵的房子翻修好了,就要娶我进门!我本来还想等一等,是我两个哥哥接了人家的彩礼,巴不得我赶紧嫁出去!”
她说到这里,禁不住再次红了眼圈,忙吸吸鼻子,很快恢复平静之态。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她在父母去世之后,再也没有回过娘家,原来她心里早就对两个哥哥存有怨怼之情。
所以我深表赞同点一点头,说道:“那个年代家里都穷,你两个哥哥贪人彩礼,想必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过你跟赵生远交往半年,应该有一定感情基础了吧?他有没有送过你什么定情之物?”
“什么定情之物啊,你这个小同志无聊不无聊啊?”梁银凤毫不客气开口呛我,“那个年代,你以为是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还定情之物!有那定情之物,不如给家里多买一个大柜子!”
她说的是实情,但我必须弄明白,那块“转世灵符”,到底是怎么落到她手里的。
所以我从包里摸出几张放大的照片,递到她的眼跟前。
“这个你还认识吧?”我问。
梁银凤的视力,看起来比她堂姐梁小琴要好很多,她拿起那几张照片略觑了几眼,便丢回到桌子上。
“这不是那个……你们说戴在我们家艳玲脖子上的东西吗?”她说,面无表情。
“不错,正是那个东西!”我点一点头,盯着她追问一句,“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从前是不是见过这东西!”
“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梁银凤一口否定,并且显出一脸的不乐意,“你这小同志咋回事嘛,难道这个东西会咬人,我们连自己家的东西都不敢认回来了?”
“这个东西不咬人,但是……”我始终盯视着她的神情,一字一字,慢慢说出后边的一句话,“我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块玉佩是在赵生远手里,赵生远当初盗窃杀人,就是为了这块玉佩!”
“啊”的一声,老太婆跳起身来。
她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突然这么一跳,一时间大脑缺氧摇摇晃晃。
我赶忙起身将她扶住,一边尽量柔软说两句宽慰的话。
“老人家别这么激动,我相信所有事都是赵生远干的,跟老人家完全没关系!”
梁银凤很明显地手脚颤抖,很久很久,她才惨白着脸色看着我,抖抖索索问我:“你要真觉得……跟我没关系,那又何必……来问我?而且,怎么可能……姓赵的东西,会在我女儿身上?难道他害了我还不够,还要……害我女儿?”
“你的意思,赵生远还活着?”我立刻追问。
“他有没有活着我怎么能知道,总之当年丨警丨察并没有抓到他!这个杀千刀的,真要是他的东西,为什么会跑到我们家玲子身上,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或许是想到了女儿的惨死,老太太终于按捺不住,居然嚎啕痛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还在不住叫唤。
“玲子啊,你到底是谁害死的啊!你托个meng给妈,让妈为你报仇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不可能是故作姿态。
而她的哭声,很快引得村支书跟她男人吴老爸一同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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