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丛林》
第38节

作者: 丁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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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丫一把夺过自己的日记,气呼呼地说:“我就喜欢他,你们别逼我”!
  日期:2018-07-04 23:30:24
  季节已过了秋分,早晨大地上笼罩着一层淡淡霜雾,早上去地里麦耩子的时候,陈远瑞看到艾丫也在她家的地里跪爬着捉蟋蟀,日子在陈远瑞的眼里还是那样风平浪静。
  悲明亮一家人也在地里耩麦子,五岁的冰冰牵着牲口傍耩子,瞎子悲明亮在后面摇篓,欢欢端着麦种跟着耩子,孔英英站在地里听冰冰过来,叮嘱冰冰说:“冰冰,你自己小心点,拐弯时别让驴踩着脚”。
  陈远瑞替下冰冰说:“冰冰,你去捉蟋蟀,我替你干活”。
  耩完麦子,悲明亮好像不经意地说:“最近艾丫找过你吗”?
  陈远瑞随口说:“没有啊,艾丫天天上班,休息时,在家里干活”。
  悲明亮提醒说:“我听说这几天艾庆玉管她很严”。
  陈远瑞没有说话,最近一直没见艾丫,他感觉是有点不对。
  艾庆玉一直防着女儿和陈远瑞来往,艾丫下班后,媳妇朱心兰就寸步不离地看着。十天没见陈远瑞,艾丫怕远瑞见不到自己,有别的想法,下班时有意绕道陈远瑞的门口,陈远瑞在家看席慕容的诗集,艾丫一脸狼狈的出现在陈远瑞面前,眼睛红红的,说:“我家里知道我和你的事,我妈看的我很紧,不让我出门,出门我妈就跟着我,己后见面就少了,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怕你多心,你放心我会让家里同意的,有什么事我会让小姑替我转告你”。

  陈远瑞看着艾丫匆匆离开的身影,自己的心沉沉的,男人的自尊又一次被撕的粉碎,陈远瑞心不在焉地看着诗集,听着雨滴滴落窗台的声响,一场秋雨一场寒,外面下起了小雨,陈远瑞拉灭灯,听着窗外噼啪的雨滴声,他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让自己的思绪慢慢淹没在黑的夜色里,这是一个漆黑冰冷的夜晚,他收拾着自己高傲的自尊,不让任何人听到他破碎的声音。

  艾庆玉有一千个理由不让女儿和陈远瑞好,这一千个理由又在艾丫的耳边说了不止一千遍。艾丫听的烦了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蒙头睡觉,不肯屈服。艾庆玉知道软禁女儿不让出门不是一个好办法,艾庆玉让艾丫的小舅给艾丫找个婆家,彻底断了女儿的念头,一连两次相亲,都让艾丫拒绝了,明天是第三个,男孩的父亲是财政所长,家庭富裕,男孩长得也不错,艾庆玉警告女儿说,这次只要男孩愿意,这门亲事就定了。

  艾妮正在看“大众电影”,艾丫一脸泪痕地跑进来,脸色象被霜打过的树叶,往日红润的脸透着惨白,艾丫坐在艾妮的床上哭的哽哽咽咽,十分可怜。
  艾妮把一团卫生纸扔给她问:“又出什么事了”?
  艾丫抽泣着说:“小姑,我该怎么办,我爸明天又让我相亲,我感觉我这次是躲不掉了,我爸说只要男方看中了,亲事就定了”。

  艾妮焦急的说:“哭有什么用,你想怎么办”?
  艾丫流着泪说:“你去找远瑞,我和他商量一下,我跟他私奔”!艾丫坐在艾妮的床上一直哭,艾妮点点头,把艾丫锁在她的屋里拉灭灯,就去找陈远瑞,艾妮淋着雨,来来回回在陈远瑞门前走过几次,见陈远瑞屋里灯没亮,艾妮知道陈远瑞不在家,只能在他门来回徘徊地等。
  艾丫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艾妮的屋里等着艾妮的消息。
  很晚艾妮回来说:“远瑞不在家,我在他门口等了好久,他屋里一直没有灯亮,也不道他去哪儿了”。
  艾丫六神无主,只是一直的哭,说:“小姑,我该怎么办呀”?

  艾妮安慰说:“走一步算一步,明天相亲,你不梳头,不洗脸,装成个傻子,我不相信一个男人会看上一个缺心眼”。
  人的一生有很多次的擦肩而过,在陈远瑞的心中,他没想过以私奔的这种方式去得到一个女孩,他感觉那样是对自己的侮辱,他没想过要离开黄石门村,因为他有一个让父辈兄妹不再贫穷的梦想一直萦绕在心头。
  日期:2018-07-04 23:31:34
  第二天,艾丫的小舅带着刘涛来相亲,艾丫光着脚,穿着哥哥艾勇又肥又大的旧褂子,袖子长长的像唱戏一样,谁也不理,一边在锅里温水一边洗衣服,朱心兰知道艾丫故意装疯卖傻,说:“你今天相亲,头不梳,脸不洗,光着脚,穿着你哥的衣服,你想气死我”?

  “我的全洗了”。艾丫往锅底添一把柴火,把手上的灰随手摸在脸上,一副自甘堕落的表情。
  朱心兰央求着女儿说:“你小舅带着刘涛来了,你懂点礼貌,进屋和你小舅说句话”。
  艾丫冷冷的说:“我没有小舅”。
  “小白眼狼,你舅也是你的仇人了”。
  艾丫说:“都不是好人”。
  家里有客人,朱心兰不好发作,说:“闺女,刘涛家庭条件好,长的也不比陈远瑞差”。
  艾丫赌气说:“长的好你认他当干儿子呀,干嘛把我砸在他手里”!
  朱心兰生气地说:“今天你就是说破天,只要人家看中了你,这门亲事就定了”。
  按农村的规矩,男女双方见完面,双方同意后,男方给女方买见面衣服,就算正式定了亲,艾丫头天相的亲,第二天被刘涛叫去买了见面衣服。
  晚饭的时候,陈思回家说,刘涛花了一千多元钱,给艾丫买了两身衣服,一块双狮女表,手表来到家让艾丫摔坏了。陈思说:“弟弟,这么说艾丫真的喜欢你,只要艾丫愿意,你们不如私奔!看艾庆玉怎么办”。
  陈远瑞说:“是你的推不走,不是你的拉不来,艾丫真喜欢我,就不会相亲了”。
  陈思可惜地说:“她万一是被逼的呢,你不后悔”?
  陈远瑞叹了口气说:“辞了灵山还有庙,过了泰山有香烧”。
  自从艾丫和刘涛买了定亲衣服,艾庆玉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好象女儿和陈远瑞的爱情在他的一手策划下已宣告流产 ,生活好象又回到了往日的宁静。
  第二天中午,陈远瑞在村口遇见艾妮。“你干嘛去了”?艾妮问。
  “相亲去了”。陈远瑞随口答曰。
  “女孩漂亮吗”?艾妮审视着陈远瑞的表情,带着不可捉摸的微笑。

  “没你漂亮”。远瑞一脸地诚恳。
  “哼”!艾妮狡黠地笑,吐了一下舌头,得意中带着调皮的表情。
  陈远瑞刚回到家,艾丫不顾一切地跑了来,脸色很难看,惊慌失措的眼神,见到陈远瑞一脸不安的表情,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问:“小姑说你去相亲了,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真的”。陈远瑞一本正经,看不出一点说谎。

  “为了咱俩的事,我和家里吵过,闹过,不吃不喝过。家里逼我相亲,一连相了几个,我都不同意,这次到我家来相亲,我穿着我哥的衣服,弄乱了头发 ,弄脏了脸,光着脚见的那个男的,还一边傻笑,那个男的说,你越穿成这样,越显得你漂亮,我都装傻了,他妈的还能看出我漂亮,家里替我答应了这门亲事,如果我不答应,家里天天逼着我相亲,现在家里至少不看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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