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光若无其事,继续喝他的酒,对面那个穿红衣的酷哥瞪了刘子光一眼,甩甩挑染成橘色的头发,低声说了一句,小混混们便扭转头来继续说笑吃喝,而且声音刚才更大了。
王志军如释重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刘子光道:“这些小痞子打架不要命,少惹为好。”
刘子光笑笑,没说什么,四个人将桌子挪动了一下,距离那帮年轻人稍微远了一点,便继续吃喝起来。
两桶十升装的扎啤,大号的塑料啤酒杯,放开了量猛喝,不一会儿几个人涨的难受了,王志军捧着肚子说:“不行了,我得去方便一下。”
另外两个同事也站起来道:“我们也憋不住了,一起去吧。”
三人到马路对面花坛后面释放压力去了,此时早停在路边的一辆没有牌照的普桑轿车里钻出四个人来,都穿着旅游鞋带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手背在身后,捏着长条形包裹着报纸的东西。
刘子光背对着马路,依然是自斟自饮,四个汉子走的很快,迅速来到他背后,二话不说抽出背后的利刃,照着刘子光的后脑劈了下去。
别看刘子光没回头,早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了,长刀带着风声劈下来,他只是将头微微一偏躲了过去,手里早已拿好一支串羊肉的钢条,这种钢条是用三轮车辐条磨制而成,锋利无。
扑哧一声,钢条刺入了袭击者的右眼,顿时长刀脱手,捂着眼睛惨叫起来,另外三人也是久在道混的,见同伴受伤并不慌乱,反而更加凶悍,挥动手利器向刘子光劈来。
刘子光以一敌三,阵脚丝毫未乱,先是迎着块头最大的那个家伙去,闪身躲过他的砍刀,一记右勾拳打在此人的太阳穴,一米八几的大汉,这样一声不吭的栽倒了。
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刘子光已经欺身前,腾腾两记鞭腿踢在他俩脸,连坐在远处的那帮小混子都能听见骨头破碎的声音,俩人也是一声不吭的栽倒,躺在地一条腿还犹自抽搐着。
刘子光拍拍手,继续坐下来喝酒吃肉,举起酒杯来忽然扭转头,对着那一桌瞠目结舌的小混混举起了酒杯,点头一笑。
小混混们齐刷刷的将头背过去,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王志军他们放完了水,拉着拉链走过来,看到地躺了四个人,不由吓了一跳:“刘哥,咋回事?”
刘子光淡淡一笑,走到肉串摊子老板跟前,丢下一叠钱道:“不好意思了。”
年老板叼着烟,手里切羊肉的砍刀停都不停,“走你的,没事。”
“谢了。”刘子光转身而去,拉着三个目瞪口呆的同事扬长而去。
走在路,惊魂未定的王志军问道:“刘哥,出人命了吧?咋整?”
刘子光不慌不忙道:“我手底下有分寸,死不了人,再说了,我算正当防卫,他们杀人未遂,才不敢报案呢。”
王志军等人这才放心下来。
把他们三个送回家,刘子光方向盘一转去了糖果酒吧,不用想都知道刀手是孙伟请的,没想到这小子下手挺黑,这点小事要杀人。要不办了他,以后睡觉都不安心。
来到酒吧门前,却发现里面黑灯瞎火,卷帘门也关了,门口一辆车也没有,看来孙伟已经收到风,唯恐刘子光前来报复,连夜出逃了。
孙伟跑了,刘子光也没招,毕竟他刚回来,一点社会基础都没有,对于这座城市错综复杂的黑道关系更是两眼一抹黑,摸不着门道。
兜了两圈之后,刘子光驾车回家,鬼使神差的路过地地道道,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大街一个行人都没有,大排档的食客们也散了,老板正在收拾帐篷火炉杂物,准备回家歇息了。
刘子光把车停在路边,下来打量了几眼,昏黄的路灯下,残留的血迹已经荡然无存,小伙计端着塑料盆拿着破拖把正在洗地,此时少年再看向刘子光的目光,已经微微带了一点崇敬。
“老板,麻烦了。”刘子光甩了一根烟过去。
年老板抬头笑笑,脸赫然一道陈旧的刀疤:“小事儿,常见。”
“那几个小子呢?”
“自己爬起来走了。”
“没报警?”
“还报警呢,这几个小子一听口音是东北的,身指不定带着什么事儿呢,还敢找丨警丨察?”
一听这话,刘子光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他倒不是担心自己,主要怕父母伤心难过。
这位老板倒像是混过的,不过看他淡然的样子并不想和刘子光多攀谈,刘子光便点点头,开车走了。
第二天一早,刘子光早早的爬起来,买了包子油条豆浆晨报,伺候二老吃了早饭之后又开始打扫卫生。
把二老哄得开开心心出门之后,刘子光也趿拉着拖鞋出门了,离家八年,他想好好看看家乡有什么变化。
高土坡还是原来那个高土坡,除了八年前更加残破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乱搭乱建的小土楼外面,胡乱扯着电线,路边污水横流,墙壁贴满小广告,甚至连街口那个修自行车的摊子还依然存在。
“郭大爷,新养的狗啊。”刘子光亲热的和修车子老头打着招呼,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自己的母校附近,路边摆着三张破旧的斯诺克案子,墨绿色的表面已经斑驳不堪,三三俩俩的无业青年拿着球杆,叼着烟,百无聊赖的玩耍着。
刘子光晃晃悠悠走过来,看到桌球案子忍不住技痒想玩两把,忽然路边平房里走出一个穿红色T恤的酷哥,正是昨夜那帮小混混的老大。
“刘子光?”红衣青年试探着喊了一声。
“嗯?你认识我?”刘子光下打量着他。
“还真是你!我小帅啊,咱们一个大院的。”青年欣喜万分的喊道,“昨天我还纳闷呢,怎么那么像,还真是哥哥你。”
刘子光也拍拍脑袋恍然大悟:“想起来了,贝叔家那个拖鼻涕的小毛孩,还老尿床,贝小帅!”
贝小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挑染成橘黄色的头发一阵乱抖,“哥,小时候的事儿咱不提了,对了,你啥时候回来的,在哪干呢?”
刘子光道:“回来没几天,现在志诚花园干物业。”
贝小帅撇撇嘴:“志诚花园啊,那里的保安最窝囊,整天被人追着打,不过没关系,弟弟我现在玩的还不错,有事你打我电话,绝对速度赶到。”
说着写了个电话号码给刘子光,刘子光笑笑拿着了,贝小帅又热情的邀请刘子光到平房里坐着,屋里别用洞天,居然摆着十几台电脑,貌似黑吧,贝小帅给他烟,拿矿泉水,两人聊起了往事。
不一会儿,一群半大孩子涌了进来,看年龄不过是十三四岁,有的还背着书包,不过没长毛的嘴全都叼着烟,见到贝小帅之后都毕恭毕敬的喊一声,老大!
刘子光下意识的看看墙的挂钟,现在才九点半,这帮学生出来鬼混了,分明是逃学的。
贝小帅微微点头示意,掏出一包五块钱的红梅甩给他们,学生们欢笑着一抢而空,有的坐在平房里,有的在外面玩台球,贝小帅得意洋洋的说:“哥,怎么样,我现在混得还行吧,我一个电话,百十号兄弟速度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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