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死隐身特工绝密潜伏档案——命运之轮》
第11节

作者: 荀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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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立人也站起来,开始解开中山装的扣子。
  两个人沉默着,互相换了外衣。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一个声音说道:“老板,地勤报告,可以起飞了。”
  两版戴立人对视了一眼,戴立人低声说:“好,我知道了。”
  高仿版的戴立人整理了一下衣襟,抓起沙发扶手上的一顶灰色礼帽扣在头上,压低了帽檐,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这一瞬间,戴立人怅然若失,失神的站了半晌。
  而后,他走到窗前,正好看到222号飞机沉重缓慢的关闭舱门,螺旋桨开始转动。
  戴立人抓起沙发扶手的摆着的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然后抓起另一顶礼帽,深深地扣在头上,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一个军官,利索的立正敬礼,大声说道:“奉局座令,给您买了从青岛到上海的船票,今天中午启航,卑职负责护送您登船。”

  戴立人犹豫了一下,转身面向那军官,点头哈腰,卑躬屈膝。
  “不敢不敢,如何敢劳您大驾呢!国军正值戡乱救国,兹事体大,您军务繁忙,小弟我自己上船就好了!”
  那军官又敬了个礼:“卑职恭敬不如从命!”
  他从军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硬邦邦的船票,戴立人接过来,再三的表示感谢,然后走出了候机楼。
  楼外停着一辆斯蒂庞克牌的小汽车,戴立人上车,加油,发动,驶出军备机场。
  这时候,他还能看到那架编号222的C-47运输机飞行在天际线上,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
  当天下午,这架飞机在南京郊区坠毁。机上乘员全部遇难,无一幸免。
  两天以后,戴立人的军统心腹爱将严醉最先到达空难现场,冒着大雨在山沟中找到了戴立人的遗体。
  遗体已经被大火严重烧毁,失去了右腿右臂,面部全部烧焦,无法辨认,军统法医最后用戴立人的牙医记录比照尸体的牙齿,以及他随身佩戴的一把手枪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而这时,戴立人的本尊已经坐在人满为患的火车上,混迹在一群浑身臭汗的低等旅客之中,出了山海关。
  他的目的地,就是哈尔滨。
  半个月之后,戴立人在道外正阳大街和景阳街路口的圈楼里赁到了一处房子,正式入住。
  三个月之后,他才在一张不知道什么人从关内带来的,包着一块腊肉的报纸上看到了自己的葬礼的报导,以及那副近代中国最著名的挽联之一:
  生为国家,死为国家,平生具侠义风,功罪盖棺犹未定。
  誉满天下,谤满天下,乱世行春秋事,是非留待后人评。
  这是一代名士大儒章行严先生写给他的挽联。
  读罢挽联,老戴泪如雨下。
  所以这一天早上,老戴浑浑噩噩之中再次梦呓着这幅挽联,在沉睡中嚎啕惊起。
  两个小时以后的清晨时分,他又回到了老南的狗肉馆子里。
  日期:2018-08-10 20:25:55
  (二)
  老戴从书包里摸出两张票子,每张都是五百面额的,总共是一千块。

  “这是昨天晚上的欠账。”老戴笑嘻嘻地说:“一勺狗肉。”
  老南搓搓手,有点儿尴尬:“这也太多了,六百就够了呀。”
  老戴说:“没关系,你找给我。”
  老南说:“我这还没开张呢,我身上没有零钱。”
  老戴装模做样的想了想:“这样吧,我先去隔壁找大麻子买包烟,兑点儿零钱,回来再给你。”
  老南有点儿紧张,立马从老戴手里接过票子,说:“那哪儿能让你跑一趟呢,还是我去吧,你在这帮我照应一下就好。”
  说着,揣起那两张钞票挑帘跑了出去。
  老戴耳听着老南的脚步渐行渐远,丝毫没有怠慢,拉开书包扯出那条沾血的围脖,干脆利索的塞到了大铁锅底下的灶坑里。
  正如艾东和何飞在分析现场的时候所说的,这确实是一条好毛线的围脖,真正纯毛的,焚烧销毁的速度会很快,但是会产生一股焦毛味儿缭绕在空气里。

  但是问题不大,老戴想到,老南隔三差五就要杀几条狗,处理狗毛的时候需要用火燎,这个棚子里聚集了狗肉,肉汤,白酒,米饭,辣酱,烧狗毛的种种混合气味,这点儿焦味,应该不会引起警觉。
  老戴抄起一跟柴火棒在灶坑里捅了两下,确保围脖已化为灰烬。
  他意犹未尽,侧着耳朵听了停,门外没有响动,他又从书包里拽出那个枕套,胡乱地塞进了灶坑里。
  枕套烧起来好像有点难度,而且发出一阵芳香的气味。
  老戴站起身,四处瞟了一眼,看到桌面上居然有剩下的半瓶白酒,情急之下顾不了许多,他抄起酒瓶往灶坑里泼了一遭,很明显那是一瓶高度白酒,火焰一下子爆涨起来,甚至窜出了灶口。
  老戴手忙脚乱到退了两步,瓶里的白酒摇晃中撒出了一些。
  这是老戴犯下的第二个疏忽,这个疏忽同样导致了很多事情遭到了逆转。

  等到老南挑起帘子钻进棚子的时候,老戴已经若无其事的坐在破椅子上,似乎百无聊赖等着他回来。
  老南进来的时候,又抽搭着鼻子闻了两下,似乎有点儿疑问,但是又不好说。
  老戴接过几张零钱,也没数,揣进裤兜里,跟老南道了个别离开。
  处理掉最棘手的那条围脖,老戴心里轻松了很多。

  围脖上有血迹,是必须最快处理掉的。
  衣服上只有脏污,没有血迹,即使被盘查,也可以说得通。
  他之所以要销毁那套衣服,与其说是为了毁灭罪证,不如说,是为了求一个心安——戴老板,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人了。
  这一次,他忽然感觉到惶恐,愧疚,甚至有点儿自责。
  还是烧了吧——以后继续当个安分老实的老戴,不招灾不惹事,娶个老伴,安然终老也好。

  这么说起来,吕二嫂似乎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老戴心情渐渐爽朗了起来,他一路慢悠悠的走着,穿过南头道街,来到一条横街上。
  这条街叫太古街,街对面,就是道外区的长途客运站。
  50年代初的哈尔滨,这里是从哈尔滨道附近几个县城一天一趟往返班车的车站,近一点儿去平房,呼兰,王岗;远一点儿去阿成,双城,五常。
  每天早上,这里都聚集着一群等车的乘客,人满为患的挤在狭小的票房子里,等待着乘务员喊话:“阿城的走啦!五常的走啦!呼兰的走啦!”
  十冬腊月,天寒地冻。
  那些破旧的老式客车都冻得打不着火,每天凌晨起来,那些司机和卖票员只好在车底盘下燃起一堆火,烘烤着发动机。
  烤火的时候,那些司机和乘务员也一起躲在票房子里,打牌聊天吹牛逼,有些手痒的乘客也跟着凑局打两把,整个票房子里吆五喝六,欢乐快活,直到估计着时间,火焰把发动机烘暖,能够顺利发动的时候,乘务员就开始喊客儿,那些乘客才各自归门认路,闹哄哄的上车。
  这时间,老戴看着一辆车刚刚开走,票房子前的空地上还停着三辆大车,其中两辆车地盘下正呼呼地烧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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