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那边说了，《诗与海》的成绩超出他们的预料，他们要为读者负责，不允许我们一个月更新一次。”袁华英敲了敲桌面，英气逼人。
　　她虽然四十多岁了，但年轻时候的美貌并未完全褪去，风韵犹存。

　　叶总坐在她旁边，手指有点发抖地看着一份报告，那是《诗与海》在阅的成绩单。
　　“点击一百二十万，收藏十三万，打赏十二万人民币，太猛了！这才刚开始啊，要是以后点击破千万，那岂不是……阅的魄力我们还要大，他们现在主推《诗与海》了！好大的手笔！”
　　叶总嘴角大大咧开，笑得见牙不见眼。
　　刘强也在笑，他疲倦而兴奋，跟通宵过后喝了一大箱红牛似的。
　　“我年研究过了，之有两大类型，一个是小白，一个是老白。小白是装逼打脸爽，老白则没有太多恶俗的桥段，较考究笔和故事性。现在老白占据了主导，《诗与海》也算是赶了好时机。”刘强搓手道，激动万分。

　　袁华英放下咖啡，同样一笑：“天下章，不分小白老白，好看自然有人看，我压对宝了，阅也压对宝了，双赢。”
　　“那阅的条件怎么办？他们要求我们每日更新。”叶总收起了一些笑容。
　　他们杂志社依靠杂志而活，《诗与海》要是在阅每日连载，那杂志社没法混了。
　　几个骨干都陷入了沉思，左右为难。
　　袁华英却一点都不纠结，只是有些感叹道：“《诗与海》的价值已经不是我们杂志社能掌控的了，络正在发酵，一旦《诗与海》字数多起来，影响力扩散到业外，它将是现象级小说，区区一本杂志困不住它。”
　　这话的意思是，杂志社必须让步，给《诗与海》更广阔的空间。
　　“要是这样，我们怎么办？”叶总急了，没了《诗与海》，科幻世界又要处于半倒闭的状态了。
　　“跟楚河说，我们要预定实体出版版权，直接帮他出书。”袁华英大手一挥，“出三部，第一部二十万字，为《诗与海I 》，楚河在阅更新完《诗与海I 》后开新书，名字《诗与海II》，以此类推。”

　　几人都是一震，露出喜色。
　　叶总大为佩服：“不愧是社长，您已经盯着三个西瓜了，我们还在琢磨一颗芝麻，脑子硬是转不过弯来！”
　　袁华英一锤子定音，同意阅的要求，杂志社也改变赚钱策略，直接为《诗与海》出书。
　　几个编辑都兴奋不已，出书这种事他们并没有少干，也算是老手了。
　　但给《诗与海》出书非同寻常，它的销量恐怕爆炸，在科幻圈子内极可能引发一股购书狂潮。
　　估算销量得按百万计，毕竟连101期杂志都卖出去了近二十万册，那还只是连载了两万字而已啊。

　　“阅赚线的钱，我们赚线下的钱，好，开整吧！”刘强干劲十足，要不是很晚了，他立刻要联系楚河。
　　但袁华英依然在沉思，叶总也开始沉思了起来。
　　刘强不解：“社长、叶总，你们在想什么？”
　　“版权费怎么算合适。”叶总回道，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现在要跟楚河谈版权费了，我还以为得五十万字以后呢。”
　　版权费是个很敏感的东西，哪怕编辑跟作者关系再好，关乎到了利益，双方也会尽力拉扯。
　　《科幻世界》要出实体书，肯定是奔着赚大钱去的，那要尽量压楚河的价。
　　楚河万一狮子大开口，来个千万版权费，杂志社要吐血。
　　事实，按照《诗与海》的火爆程度来看，千万版权费都是值得的，但那也得等完结了再算，现在才新书开头，傻子都不可能出千万版权费，百万都冒险了，谁知道《诗与海》后续的表现值不值得投资呢？

　　“的确很麻烦，楚河要是要价过高，我们承担不起，关系还会搞僵硬，这件事一定要好好琢磨，维护好双方的利益。”袁华英手指敲击着桌子，果敢如她此刻都拿捏不准了。
　　算杂志社可以承担高价，也不代表愿意出高价。
　　刘强看看叶总又看看袁华英，小心翼翼道：“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我觉得楚小河不像贪婪之人，他一直都对我表达感激，从来没有恃才傲物。”
　　叶总看向他：“谈版权不这样了，楚小河现在是高高在的大神了，金钱面前，哪有那么好说话的。”
　　叶总当主编十年了，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
　　杂志社千辛万苦培养起了大神，结果大神膨胀了，要求贼多，仿佛跟杂志社有杀父之仇一样。

　　一旦杂志社的底线被触碰到了，那双方谈崩了，不欢而散。
　　叶总最担心的是不欢而散，要是《诗与海》跑了，一切努力白费了。
　　“可不可以学那样，搞个分成模式呢？”袁华英忽地眼睛一亮。几人都疑惑看她：“什么分成模式？”
　　“我在阅学来的，我们不直接给多少版权费，而是直接出书，赚了多少钱五五分账，这样可以保证杂志社不亏损。”袁华英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来，不得不说，她的思维实在太跳跃了，这都能想出来。
　　“没有哪个杂志社这么干过，而且这样的话，作者会不爽的吧？你不先给钱，人家哪里会把版权给你？这摆明了坑作者啊。”刘强第一个反对。

　　这太乱来了，估计除了袁华英，没有别的社长会这么干了，实体书出版模式都被她搞乱了。
　　“刘强，你明天敲打一下楚小河，好好谈，谈个半个月都行。”袁华英不急，拍拍手散会，慢慢来。
　　“是。”刘强心里有点不安，楚小河是他的大腿啊，千万别谈崩了，社长还是放弃分成模式为妙。
　　翌日，午十点来钟。
　　楚河在沙滩跑步健身，迎着海风运动，出了一身臭汗。
　　随后他去泡泡澡，然后楼喊苏慕烟：“苏慕猪，起床画画了。”
　　“你叫我什么？”睡眼朦胧的苏慕烟开门，半开着的眼睛有着一丝寒光。

　　“我叫你苏慕烟啊。”楚河疑惑，“你干嘛生气？”
　　“是么？怎么感觉你在骂我？走开啦，我还要睡。”苏慕烟不肯起床。
　　“你下个月要毕业了吧？明明是来找我学画画的，结果每天打游戏睡懒觉，你这样还想技惊四座？”楚河斜眼道。
　　苏慕烟切了一声：“急什么？以我的才能几天能学会了。我睡够了要去找姐姐，她心情可能不太好，我要去陪她，今天不画了。”
　　她哐啷关了门。
　　真是个勤快的姑娘啊。
　　楚河摇摇头，回卧室去。

　　既然苏慕烟偷懒，那自己也不必费劲儿了，看看书的情况吧。
　　一登陆聊天软件，编辑刘强的信息来了。
　　“楚先生，在吗？”这信息的后面还跟着个笑脸。
　　楚河当即感觉不对劲儿，刘强这样的老编辑是不可能“拉家常”的，他向来直截了当。
　　日期：2018-07-24 18: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