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抬头看看林瑛说:“林队长,我觉得应该立案,杜先生把细节记得这么清楚,一定是十分仔细地寻找过了,他肯定把能排除的正常情况全部排除了才来报警的。”
“对对,太对了!”杜建生激动地站起来,一把拉住沈喻的手说,“难道您就是——传说中的“仙儿探”沈警官?!太好了!我觉得这个案子应该您来负责,您一定要把我女儿找回来啊!”
“对不起,我有别的案子——林队长,最近警局还有其他悬案吗?”
“最近天下太平,除了偶尔有小偷小摸和喝酒斗殴外,还真没什么疑难案件——哦,对了,有个不大不小的案子,要立案吧没那么严重,不立案吧又觉得奇怪……”
“那好,我就接这个不大不小的案子算了。”沈喻也站起来说。
“不行不行,”杜建生伸手拉住她袖子,“我女儿的案子,就得你负责不可!”
“对不起杜老板,我不是警方编制人员,有选择案子的权力。再说,上次您女儿选我的课因为不及格挂科,您还跑到教务处投诉我,学校迫于压力还扣了我一笔科研费。我是个小肚鸡肠、记仇记到死的女人,所以请放心,我不会帮您找女儿的。”
沈喻说完这番话就拉着我朝屋外走去,杜建生一时间哑口无言地愣住。
林瑛急忙装模作样地冲他说了句“我去劝劝她”,就赶紧金蝉脱壳溜了出来。
“沈老师,你怼得太好了!”林瑛在楼道里追上我俩说,“这个杜老板吧,听说早年在新疆阿尔泰挖金矿,后来发了财,就跑来魏阳搞房地产——局里的职工宿舍就是他们公司建的。所以呢,他动不动就说上头认识人,来局里就咋咋呼呼,我们也不好意思跟他翻脸。”
“你觉得杜万芊的失踪是怎么回事?”沈喻没有接话茬,而是直接问她。
“你既然是杜万芊的老师,也知道她是个骄纵的主儿吧?这丫头专门惹是生非,仗着家里有钱有势,还经常雇社会上一些小痞子在学校各种惹事,被人告过好几次。但毕竟动手的人不是她,而且那些小痞子们也一口咬定跟她没关系,加上杜建生立刻就带着律师前来大闹,所以每次都是她到队里来一趟,协助调查完了就回去了。她之前也失踪过一次,后来听说是为了追星,自己订了张机票跑北京去了。杜建生当时也是跑队里来‘压阵’,我们想把他劝走,他就说自己是受害者家属,还站在大院门口跟记者们胡掰,把我们烦死了……”
“行了,我明白了。这次估计也大同小异。”沈喻补充说,“杜万芊根本就不是被风吹走的,她是自己溜出去的。”
“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我赶紧问,“如果她自己溜出去,那又是从哪里溜走的了。杜建生不是找遍了家里也没发现她踪影吗?”
“虽然不是风吹走的,但是跟风有关系。别忘了杜建生怎么说的,露台和书房阳台是平行的,而且露台上一阵风吹得窗帘直飘,阳台上也是一阵风吹得窗帘直飘,这说明什么?”沈喻说。
“说明今天天气还不错?”我问。
“说明阳台和露台都开着窗户。”林瑛推我一把,“我也明白了,其实杜万芊是故意在阳台上装出慌张的样子,吸引父亲从露台跑到书房去看。只要杜建生离开露台,她就从书房重新进入阳台,再从阳台翻出去,跳进露台窗户,然后趁着父亲进书房的的时候溜之大吉,对吧?”
“对,人不会对自己刚刚站过的地方产生怀疑,杜万芊用了一招调虎离山,给自己父亲造成了一个心理盲点,就是这样。我估计她这么着急非出去不可,估计是跟别人有约。”
“等于杜万芊遛了她爸爸一圈儿,倒觉得这招更像遛猴儿。”我也笑了。
“你还是说说那件不大不小的案子吧?”沈喻看着林瑛,“别忘了,我记仇,我还记着你今晚把我诓来做挡箭牌的。”
“嘿嘿,咱俩都成闺蜜了,谁跟谁啊。”
“塑料闺蜜吧。”
“好好好,我就不跟你讨论闺蜜的材质问题了啊。那个不大不小的案子呢,说起来也有点奇怪,市区里头最近出了一个入室盗窃的家伙。不过这个家伙不偷钱,不偷珠宝首饰,也不偷电子用品,你们猜猜他偷什么?”
“丝袜?丨内丨裤?”我脱口而出。
两个女人都呆若木鸡地看着我,我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过于实诚了。
“没想到你还挺污的啊。”林瑛调侃我。
“……那个……这个,电影里不都是这种,恋物癖嘛!”
“哪部电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神秘代码?”林瑛穷追不舍,“我警告你啊,私自传播淫秽制品可是违法的。”
“……”
“行了。说正事吧。”沈喻一脸嫌弃地看着我,然后又看看林瑛,“你也是,一个刑侦队长还这么话多,你说你是不是精力特别过剩?”
“好好,我接受群众的监督和批评。”林瑛告饶说,“这是个入室盗窃的案子,但盗窃犯每次闯空门后不偷别的,只偷做饭的铁锅。我们都私下叫他‘背锅侠’——你们说怪不怪?”
“铁锅?!”我和沈喻几乎同时惊喊。
粉黛巷名字听起来风情万种,但实际上就是老城区的一条又窄又脏的旧巷子。
据说清末民初的时候这里曾是烟花街,所以才得着这样一个名字,后来日寇侵略,粉黛巷里大小馆子里的人都一哄而散,这里便日渐衰败下去,成了贩夫走卒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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