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这种事儿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不清楚啊,即便是亲口告诉别人,人家还不一定相信呢,说不定早在心里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的使用了机器。
对一般人,徐景行肯定懒得解释那么多,爱信不信。
但他跟金小小做的不是小买卖,而是小二十万的大活儿,他自然要谨慎一些,虽然金小小看起来并没有怀疑他,但他却不能没有任何表示。
因此,他打算借着胡斌挑拨离间的机会在金小小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真实实力,让她彻底放心。同时呢,也算狠狠的抽姓胡的几巴掌,他虽然没把姓胡的放在眼里,但也不喜欢有这么个苍蝇一般的家伙一直在耳边嗡嗡嗡的瞎叫唤。
他这个赌约一出口,胡斌的眼睛亮了,“你确定?”
徐景行淡淡的反问,“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胡斌暗搓搓的琢磨片刻,再次确认道:“你确定你要在二十分钟内雕一颗念珠?纯手工?”
“没错,随便你怎么转换概念,六个小时十八颗也好,二十分钟一颗也好,从开料到蜡,二十分钟一颗,敢不敢赌?”徐景行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全程神色淡然的斜睨着胡斌。
胡斌扳着指头盘算一阵,怎么算都觉得二十分钟的时间根本不够用,别说还得雕成罗汉,是抠一颗素面珠子耗费的时间都不止二十分钟,加打磨蜡等工序,没有一个小时根本不可能完成。
也是说,这个赌约,他是稳赢的。
赢了那可是八万块钱呢,对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他的雕刻手艺虽然也算及格,但收入却始终不高,也普通工人高那么一点点而已,八万块,那是他一年多的纯收入了,一旦到手,他再添几万块能买一辆代步车了。
想到这里,胡斌心头阵阵火热,眼里更是闪过兴奋的神色,狠狠的点头道:“赌了,开始吧。”
徐景行见胡斌钩,心里暗暗冷笑,跟金小小讨了一节黄花梨,现场开料,锯出一个小方木块,然后拿起刻刀开始抠珠子。正常来说,抠珠子的时候要把小方木固定在工作台,方便刻刀发力,也能避免伤到手指。
可他却什么都不用,左手三根手指捏着小方木,右手握着刻刀,深吸一口气下刀,一刀下去,坚韧的黄花梨木跟豆腐做的一样被切掉一个棱角,三两刀后,小方木的棱角没了,再来几刀,小方木变成了小木球。
看到这里,金小小的眼睛立刻亮了。
而胡斌则倒吸一口凉气。他是行内人,学艺的时候也经常抠珠子,可从没有见过这样抠珠子的,这速度,跟车床车珠子的速度起来都不逊色,而且车床要灵活的多。因此他心里立刻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但想到后边还有很多工序,立刻又放松下来,如说画图。
做木雕的时候,一般师傅都会在木料勾勒出想要雕刻的图案,避免刻刀走偏,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步骤,相当考验木雕师傅的美术功底,一般来说,勾勒一份草图得十来分钟,这是最少的了。
可没等他高兴起来,见徐景行直接开始凿粗坯,竟然把画图这个工序给省略了。
这……
胡斌立刻紧张起来,死死的盯着徐景行那下翻飞的刻刀和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甚至恶意满满的祈祷徐景行弄伤自己。
可他的祈祷注定得不到回应,徐景行运刀如飞,快而不乱,没有一刀走空,效率非常高,不到五分之钟时间,一个简略的静座罗汉像便现出身形,造型大气稳重,形象生动质朴,将静坐罗汉那外表刚猛内在沉静的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静坐罗汉是十八罗汉之一,在出家之前是一个力大无穷刚猛无匹的战士,曾经在战场杀人无数,但出家后却彻底放下杀念,一心清修,经过十多年的修禅,终成正果,是清净修心的代表,也有安详庆瑞、进彼极乐的寓意。
雕什么像什么,这是对木雕师的最基本要求,要求高一点,不但要求面似,更得神似。
徐景行能用这么寥寥几刀把静坐罗汉的气质神韵刻画出来,这不是单纯的雕工好能做得到,更得具备很高的艺术创作能力。不说别人,拿胡斌手里那串十八罗汉手串的静坐罗汉来较一下,看着也是一个罗汉样子,可怎么看都跟其他罗汉一个呆样儿,除了造型的区别外没有属于静坐罗汉自己的特点。
创作神佛造像,一定要把每一尊神佛像的特点和神韵刻画出来,要是做不到这点动手,在古代那可是有渎神嫌疑的。
当然,徐景行也没特意跟胡斌较,丢份儿,他依然在有条不紊的雕刻。
粗坯成型后是修光了,这对他来说更加简单,修光刀如同一只银色的蝴蝶一样翩翩起舞。
修光之后是打磨,这更简单,用砂纸轻轻的擦拭而已,掌握好力度和角度行,在这些前提下能磨多快磨多快。这本来是个慢功细活,可在他手下,硬是让他做出来机器一般的效率。
最后一道工序是打蜡,耗时更少,只用了两分钟时间。
放下打蜡用的毛巾,徐景行拈着生动形象的静座罗汉雕像念珠端详一番,然后笑呵呵的扭头看向胡斌,“用的多长时间?”
“十,十八分钟……”胡斌的嗓子眼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干涩的说道,脸色更是难看异常。
“呵呵,看来我的效率又有了一些提升呢,”徐景行耸耸肩膀,“水平如何,你的慢功细活差吗?”
胡斌张张嘴,想否认,可他的脸皮还没厚到睁着大眼说瞎话的地步,徐景行的手艺他如何,是小学生也能看得出来。可是想到要给徐景行磕头认输,他的心脏直抽搐。
胡斌不甘心此认输,可连胡搅蛮缠的底气都没有,因为徐景行的活儿太漂亮了,他想找点瑕疵都找不出来。!但要让他真的给徐景行磕响头认错说自己瞎了眼,那还不如杀了他呢。
徐景行见状冷笑着问:“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信誓旦旦得到说我偷工减料弄虚作假吗?说啊,无话可说了?认输了?那兑现你的赌约吧,三个响头,磕吧,我等着呢。”
胡斌铁青着脸盯着徐景行恨声道:“姓徐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呵呵,我欺人太甚?”徐景行迹而笑,“你特么的也好意思说我欺人太甚?在小青山的时候造谣生事差点让我拿不到工钱,被人拆穿一会还不长记性,又来这里挑拨离间,你也好意思说我欺人太甚,合着是我先招惹你的?来来来,你给我讲清楚我是怎么欺负你的。”
徐景行说着一屁股坐在沙发,翘起二郎腿,一抬手示意胡斌说话,“说啊,我听着呢,金老板也在,你当着金老板的面好好的讲一讲我是怎么欺负你的,你要是讲不出个三长两短,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你,你……”胡斌原打算糊弄糊弄能把这事儿糊弄过去,没想到徐景行会跟他较真,因此又羞又怒又气又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情急之下想一走了之。
徐景行注意到胡斌的眼神在瞄门,冷笑一声,“怎么,想跑?你跑一个试试,能跑出去算我输,”说着慢慢的捏起拳头。
他的力量见长,捏拳的时候,骨节嘎嘣作响,手臂的肌肉也在慢慢的蠕动,很有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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