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还不能穿想穿的衣服吗？”李秀娴不以为然，把睡衣挂进衣橱里，继续整理。
　　许诺扯下嘴角，拢拢头发，觉得自己似乎再没资格干涉李秀娴。
　　李秀娴忽然停下手，说，“那个……衣服太多了，衣橱放不下咱们两个人的衣服，我搬到隔壁住吧，房间闲着也是闲着。”

　　许诺听到这里，身上一紧，愣愣地看着李秀娴，“凑合一下不行吗？”
　　李秀娴瞬间败给许诺那张憋屈的脸，没再说话。最后，只把旧衣服拿到隔壁去了。
　　夜里，许诺和李秀娴都背对着对方，许诺转过身，抱紧李秀娴，李秀娴没有回应。
　　金识人迈进办公室，察觉到公司的同事很奇怪，似乎都在偷偷议论什么八卦，见到她进来，却又装作没事。金识人去洗手间照了照镜子，没什么不妥，正要往外走，忽然听到隔壁茶水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原来她是同性恋？还当过检察官？怪不得那么拽，人家有拽的资本！”
　　另一个说：“看来当时闹的挺厉害，连她的照片都上网了！肯定被人肉过！”

　　“表面那么白莲花，背后这么恶心！”先前的女人说。
　　“她白莲花吗？不过，现在这个年代，男男女女你没见过也听过吧？这不是潮流吗？”另一个说。
　　“潮流？！是不要脸吧！……”先前的女人高声道，冷笑着。
　　金识人的头“嗡”地大了，仿似一群野蜂闯进她的脑袋，什么都听不到。她暴露了，她的身份，她的过去，她曾经的心痛。原来，她还是改变不了，尽管她那么努力，可是，谁都不允许。
　　“金识人！金识人！”
　　金识人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办公室里，欧阳澜正站在她跟前。
　　“欧阳部长？有事吗？”金识人欠欠身子，欧阳澜在她对面坐下，“还好吧？”
　　“挺好的。我辞职。”金识人说。
　　“你为什么辞职，这又不是你的错！”欧阳澜有点慌张。
　　“谢谢。”金识人打开电脑，开始打辞职报告。

　　“识人！”欧阳澜站起来，伸手握住金识人摸鼠标的手。
　　金识人一愣，看见欧阳澜无名指上的婚戒，低声说，“谢谢，欧阳部长。您还是不要给别人制造话题的机会为好。”欧阳澜犹豫片刻，缓缓收回自己的手。
　　“一起……吃个晚饭吧。”欧阳澜轻声说。
　　“对不起，我有约了。”金识人说完，继续打辞职报告。
　　欧阳澜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转身离去。

　　“你又要走？”王席景看着低头不停吃东西的金识人，叹口气。
　　“不然呢？换你你怎么办？难道在公司里发展个拉拉俱乐部不成？”金识人停下，抬头问。
　　“哪个该死的翻出这些事来？！”王席景骂道。
　　“这重要吗？”金识人嗤笑一声。
　　“王法官？”忽然，一个人在王席景二人的桌旁站住脚。
　　王席景抬头，“您是？”
　　金识人也抬起头来，来人正是公司的法务孙闻，孙闻看到金识人和王席景坐在一起，吃了一惊，“金助理？”
　　“你是哪位？”王席景看看金识人，又看看孙闻。

　　“哦，我是孙闻，‘顶尖’服饰的法务。”孙闻忙递上名片，“我们公司曾经有个合同纠纷的案子是您主审的。”
　　“哦。”王席景接过名片去，大概看了下，又送还给孙闻，孙闻尴尬地接回去。
　　“你认识金识人？”王席景问孙闻。
　　“是。她原本是……我们公司的法务助理。”孙闻小心地说。
　　“哦！对，‘顶尖’！”王席景恍然大悟，冲金识人点头，那意思是，对啊，你是在‘顶尖’上班的。

　　金识人无奈地瞪了王席景一眼，我都辞职了你才知道？！
　　孙闻将两人的眼神看在眼里，尴尬地笑笑，说，“那不打扰了！”
　　“好的！”王席景冲他一笑。
　　孙闻走远几步，坐到餐厅角落的桌旁。
　　“完了，他一定以为你跟我有一腿，毁你名誉啊，王法官！”金识人赖赖地说。
　　“呵呵！要不要我过去跟他解释？”王席景嗤之以鼻，“当时那个案子，还找上面给我施压！哼！”
　　“呦，你记得啊？”金识人问。
　　“换你你能忘吗？”说完，王席景又瞥了一眼孙闻的桌子。
　　确实，换是金识人也不会忘记，有些事，就算再怎么不想记得，还是忘不掉。
　　许诺看见金识人又带着行李坐在自家门口，把包往她怀里一扔，说，“你每次就不能先打个招呼？”
　　“有区别吗？”金识人捧着许诺的包，站起来。
　　“当然！”许诺大声说。
　　“区别在哪？”金识人问。

　　许诺看着金识人没说话，突然，把她揽在怀里，“回来就好！”
　　还以为，就这样失去你。
　　日期：2018-07-17 18:10:30
　　第十一章　生计问题
　　“你真不打算去我们公司上班？有我推荐，没什么大问题。”许诺倚在金识人房间门口问。
　　“不去。”金识人躺在床上，背对着许诺。
　　“那去我们公司吧，没人想挖你的背景。”李秀娴走进来，在金识人床边坐下，伸手搭在她肩上，金识人转身过来，看着李秀娴，“还是不了，免得给你添麻烦。”
　　“怎么会麻烦呢？”李秀娴忙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的钱还够撑多久？”许诺毫不客气地问。
　　“她的花费我来付！”李秀娴气恼地瞥一眼许诺。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诺急了。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再想想。说实话，真有点怕了……怕见人。”金识人叹口气，李秀娴一脸同情，“先不想这些了，我拉你进个群，周末有个聚会，咱俩一起去，散散心。”
　　“叫许诺陪你去吧。”金识人说。
　　“我不去。”许诺立即说，“你也别去了，秀娴。”
　　“我要去，识人，你陪我去！”李秀娴生硬地说。
　　金识人看看两人，心想，吵架了？
　　看着李秀娴端着酒杯跟几个人谈笑风生，金识人觉得无聊，她走出包间，在大厅角落的吸烟室里坐下，点了支烟。生计都没着落的人，哪还有心情风花雪月。不过，她感觉到，李秀娴跟之前不同了，她放得开了，不知道是不是想得开，她跟许诺之间的事，金识人也没兴趣打探，因为自己真的快要吃不上饭了。
　　一个T开门进来，看到金识人，径直过来，“请问，我能坐这里吗？”
　　“坐吧。”金识人裂了裂嘴，挪开挡在椅子前的腿。
　　T挪进来，轻轻坐下，有点拘谨。
　　“和你一起的……是女友？”那T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朋友而已。”金识人说，磕了磕烟灰。
　　“哦。”那T恍然，有点高兴。
　　金识人心想，肯定是看上李秀娴了，知道她跟我不是一对，美死了。
　　“你怎么出来了？”金识人问，想打发她进去，别在这里烦。
　　“妨碍你了？”T不安地问。
　　“没有。”金识人叹口气，心想，我说没有你还当真？！
　　“能给我一支？”T犹豫下，问。
　　金识人心中嗤笑，没带烟进来干啥？吸二手的？当下，掏出烟盒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