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涉要务,众谋士们一时间都不敢轻易开口言事,唯有因曾亲眼见过公孙明而被破格招来与会的陈群却是没太多的顾忌,头一个便站了出来,朗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哦?”
曹操本心里也希望公孙明此举是在作秀,问题是幽州的公告都已贴满了其所辖之诸城,显然不是在作假,正因为此,曹操方才会怀疑公孙明此举的底气之所在,而今一听陈群居然如此轻易便下了个结论,虽不曾直斥其非,可一声轻吭里已是明显透着不满之意味了的。
“明公,那公孙小儿所言之约法三章的第二条也罢了,左右不过是拾人牙慧,将高祖入长安之所言照搬而已,第一条与第三条却是完全相悖的,众所周知,幽州乃百战之地也,其西面有张燕,南面有袁本初,北面有乌恒,东面有公孙度,除张燕与其貌合神离外,余者皆敌也,要想保境安民,便须得扩军,要扩军便须得有大量资材,依属下算来,若无十万兵马,何谈保境安民,今,其能调用之兵不过四万出头,照此算去,缺口极大,以幽、渤二地之赤贫家底,岂能敷用,故,窃以为其之所以敢如此放言,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早晚必会自食其言。”
陈群素善理政,口才又好,一番分析下来可谓是丝丝入扣,几乎找不出甚瑕疵来,不止是曹操为之颔首不已,荀攸等重量级的谋士们也大多为之欣然。
“明公,请恕嘉直言,此事恐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那公孙小儿虽是年幼,却非等闲之辈可,心志极高,怕是断不肯做出失信于民之事。”
这一见曹操似乎很是赞同陈群之分析,郭嘉可不敢再保持沉默了,紧着便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嗯……也是,此獠悍然吞并了刘和所部,野心已是毕露无遗,当不会干出朝令夕改之勾当,只是其底气究竟何在,老夫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听得郭嘉这么一说,曹操立马想起了当初决定用刘和去试探公孙明之心思一事,也自觉得公孙明理应不是莽撞之辈,只是对公孙明的底牌何在却是怎么也猜不出来。
“明公海涵,对此人之算路,嘉也有些看不太清,然,却可着人试探一下其维护三章之决心,或许到时便知其之态度究竟如何了。”
郭嘉虽是王佐之大才,可限于眼界,也自没办法算到公孙明的底牌究竟何在,所能做的也只是给出个谨慎的提议。
“试探么?唔……”
曹操的地盘离着幽州虽远,然则他毕竟有着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优势,自然是早借此优势在幽州安插了暗桩,行试探之策倒是不难,然则是否值得提前动用暗桩却是曹操不得不谨慎考虑之事了的……
“混帐的公孙小儿,他到底想作甚?”
被公孙明的约法三章所惹恼的可不止是曹操一人,刚率军回到邺城没多久的袁绍同样被这么个约法三章弄得火大不已,没旁的,为了弥补此番北伐之战损,袁绍也同样方才刚下了加捐的政令,结果么,公方才刚出,也自同样被公孙明打了个措手不及,以致于在召开应对会议之际,袁绍竟是罕见地暴了粗口。
“……”
自打北伐失败以来,袁绍的脾气便一天一天差,哪怕是心腹谋臣,但凡是稍有违逆其意的,都没少被其臭骂一通,正因为此,这会儿一见袁绍明显正在火头,为防引火烧身,众谋士们自是都不愿急着开口言事,满大堂里竟是此安静得诡异无……
“主公明鉴,窃以为公孙小儿此举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定是被公祭一事所逼,盲目许诺,妄图凭此收买人心,实则是作茧自缚,但消寻机给其一击,必可令其名声扫地,再无复起之可能!”
众人可以保持缄默,可许攸却是稳不住了,没旁的,只因公祭一事正是出自他的主张,也正是他出面暗推动此事,本来是想给公孙明制造些麻烦的,却不曾想竟反被公孙明加以利用,结果居然整出了这么个约法三章来,弄得冀州一方如今被动无,为免袁绍见责,他自是不得不紧着站将出来。
“嗯?”
一听许攸此言似乎有理,袁绍紧绷着的脸色当即便是一缓,只是鉴于许攸老是出些馊主意,袁绍并不敢完全相信其之判断。
“主公,幽州如今已是残破之地,那公孙小儿虽是有些能耐,然却是四面皆敌,哪怕是与其结盟的黑山贼,怕也是心怀鬼胎,错非如此,也不会强力支持公孙续分割幽州,似此等情形下,公孙小儿要想保境安民,募兵数万应是必须之事,如此一来,其破绽岂不露出来了,不加捐加税,反倒减免一半,其资材从何而来哉?故,某以为此獠必是在虚言哄骗那些升斗小民罢了。”
这一见袁绍脸色稍缓了下来,许攸立马便来了精神,紧着便详细剖析了下幽州之局势,最终得出了公孙明是在撒谎之结论。
“嗯……子远所言甚是有理,然,此獠狡诈,却也不能不防,终归须得尽早令其原形毕露方好,子远可有甚妙策否?”
袁绍细细地想了一想,也觉得许攸的分析很是肯,没旁的,募兵要钱,养军也要钱,还不是小钱,如此大的一笔军费开支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发不出军饷,兵变可是必然之事了的,别说幽州那等残破的家底了,算换成是富庶的冀州,怕也难有可为之处,然则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问题是那约法三章一出,对他袁绍麾下的翼、并、青三州却是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终归是须得赶紧消除了去才是。
“此事不难,所谓以小足可见大,只消鼓动幽州各县串联违抗其之政令,便足以令其顾此失彼,一旦政令不行,其之谎言也不攻自破了去,待到那时,民众必会起而抗争,幽州不攻自破焉。”
许攸最擅长的便是那些阴暗的小手段,要他搞建设难,要他搞破坏么,那坏水当真是汹涌狂猛得紧,这不,袁绍话音方才刚落,许攸便已是道出了条阴损的妙计来。
“唔……诸公以为此策可行否?”
听得许攸如此说法,袁绍登时便心动了,只是鉴于许攸的前科,袁绍还真不敢当场拍板的,而是将问题丢给了默立在一旁的众谋臣们。
“……”
许攸为人狂傲,在众谋士们人缘极差,如是往昔,但凡他有所建言,总会遭众人之围剿,然则此番之事太过古怪,众谋士们一时间都看不出公孙明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来着,哪怕有着智者之称的田丰与沮授,对此事也自懵懂得很,自然也没法子拿出根据来驳斥许攸之建议,当然了,要众谋士们为许攸背书么,大家伙也断不肯干,如此一来,保持缄默也成了众谋士们的不二选择。
“那先试一试好了,此事便由子远负责,且看那公孙小儿如何应对再行绸缪也罢。”
袁绍等了片刻,见众谋士都不肯开口,也没再多犹豫,此将经办此事的权力交给了许攸……
“禀主公,出大事了,俊靡县、徐无县、乐城等九县同时了条陈,言称为确保境内绥靖,无法实行税赋减半,另,兰县令程郜发来紧急公,言称百姓聚众闹事,如今县衙已被围,守备营兵皆当地人,拒不出面弹压,请求主公尽早派出援军,现有诸多公在此,请主公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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