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看我,老子是那种人么,”老黄终于憋不住了,“他这破车最多也就二十万,我押了二十万在那他可一点不亏,说不定直接拿钱跑了,换个新车不比这强多了。”
我哑口无言,这种逻辑也只有老黄想的出来,不过车主倒真是稳赚不赔,要是换了我,说不定也会拿钱跑路。
这家伙这些年到底赚了多少?我瘪瘪嘴,玉石一直都是暴利行业,看来老黄真的很有做生意的天赋。
小越野在路上飞驰,老黄开的极快,我甚至连身下的颠簸都觉得轻了很多,他似乎把车开成了磁悬浮的,好像轮胎根本就没摸着地。
我俩已经离家不远了,没想到老黄离乡这么多年,还记得这条路,原本我们坐车最起码也得七个小时,现在却才过了三个多小时,按这速度还有一个小时应该就能到。
我渐渐紧张起来,不知家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又是村长。
现在都已经是午夜了,村长竟然还没睡。
我按下接听,老黄却迅速伸出手来点成了免提,村长惊慌的声音响彻整个车厢。
“大泽,你到哪了?不得了了!他的尸体没了!”
老黄猛地一刹车,我差点没直接磕在挡风玻璃上,他看着我满脸惊诧,直接开口:“尸体怎么会没了?”
“你,你谁?大泽呢?”村长的声音很慌乱。
“我在呢,”我赶紧接腔,“张伯,到底是怎么回事?”
“俺哪知道啊,真是造孽!一直到晚上九点多还好好的,乡亲们总不能一直看着,就都回去了,俺就觉得心里发慌,睡不着觉,就起来去瞄了一眼,哪知道就没了!”
事情变得越来越离奇,死人有很多种可能,但尸体突然消失可不常见,我不由得想起父亲去世那晚那个撬棺烧尸的家伙,难道那个人又一次来了,带走了老马的尸体?
这到底是什么人!
但这一切都是臆想,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那个人带走了尸体,现在想的全是主观猜测罢了。
但尸体肯定是被人带走的,它总不能自己跑了,我想到这里,不由得全身发寒,赶紧打消脑海里的念头,尸体怎么可能会自己跑呢。
老黄重新发动了汽车,速度比先前更快了,我赶紧安慰村长:“张伯,您先别慌,我们还有不到一小时就能回去。”
“好好好,你可快点回来,咱这个村子,唉!”
村长重重地叹气,把电话挂断,我心里很是恐惧不安,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感觉家里比古墓还要恐怖。
“啊呀!”
老黄突然猛打方向盘,我惊叫一声,猛地向他那边倒去,这才看到前方路上站了一个人。
“妈丨的,大半夜的出来溜达什么,没长眼啊!”
老黄骂了一句,汽车飞快地从那人旁边驶过,一眨眼就把他甩在后面,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但这都不重要,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老马的音容笑貌,从前那个活生生的人,说死就死了,死后还不得安宁。
村子就在眼前,家家户户灯火通明,一群人站在村口望眼欲穿,好像有贵客大驾光临。
我不由苦笑,到底还是闹得整个村子鸡犬不宁,我必须得给乡亲们一个交代。
汽车“嘎”地一声停下,我和老黄跳下车,就看见村长迈着蹒跚的脚步快速迎上来。
“大泽,你可回来了!这是……”村长仔细看了老黄几眼,很不确定,“东,东娃子?”
老黄连连点头:“您先别管我了,赶紧说说那个姓马的。”
“是是是,”村长赶紧转身向我家走,“那个姓马的是大前天傍晚坐车回来的,俺见大泽没回来就问了一句,他说是回来拿东西,俺知道他和大泽关系好,也没多想,哪成想他就死了,还死得蹊跷。”
“怎么?”
我的心提起来,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莫非他也是七窍流血而死?
“你不知道,他死得惨哪,脸上那模样和你爹似的,吐的满地都是血,里面还有碎肉块儿,铺了一大片,俺第一眼看见差点没吓厥过去。”
“他眼鼻子耳朵没流血?”我追问道。
“没,和你家那咒不一样,”村长摆手,“就是吐了那一堆血呼啦的太吓人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家门口,家里亮着灯,院子照的很亮,我一眼就看到在靠近屋门的地方,有一大摊污黑的血迹,里面很明显能看到一块块稀碎的块状物。
强烈的血腥味伴随着酸臭味冲进鼻孔,我差点没吐出来,看那些块状物碎的程度和铺开的面积,老马肯定是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又看了几眼,这种死法比血咒还异常,我不能想象一个人到底要怎样才能让身体里的器官碎成这样,从嘴里吐出来。
我越想越怕,赶紧转头去看老黄,只见老黄也是拧着眉头一脸凝重,他眼神微撇,似乎也不忍去看。
我家院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脚印,根本分不出谁是谁的,只是那滩血迹旁边,有两串一直拖到门口的划痕,就像是一个人没穿好鞋,只能拖拉着走路。
这一定是老马留下的!
一定是有人拖着他的尸体,尸体脚后跟触地,才会有这样的痕迹。
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赶紧沿着划痕走了一遭,却根本没看到划痕附近有成串的足迹,院子里所有的足迹都是散乱的。
我全身冰凉,不自觉地抄起双手,没有脚印就意味着根本没人拖着老马,那串划痕是他自己拖着脚走出去的。
但这怎么可能!
我赶紧打消这个念头,我不能自己吓自己。
老黄捂着口鼻走过来:“你看出什么了?”
我赶紧摇头:“没什么,张伯,老马死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他身上有没有外伤?”
“你不让俺们碰,俺们哪知道他有没有外伤啊,”村长一脸为难,看向人群,“小李啊,你是最先看见的,你来说说有没有。”
我看向小李叔,只见他满脸的不情愿:“我就是从门口经过往里头瞅了一眼,哪敢仔细看啊,我就记得他好像是从屋里跑出来绊了一跤的样儿,脸朝下趴着的。”
摔了一跤能把五脏六腑摔得烂碎?
我一筹莫展,又惊又怕,如果尸体在还好说,现在连尸体都没了,我就算是福尔摩斯再世,凭着一滩血肉又能看出什么?
“大泽啊,这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你家族的事俺们不管,但这可是条人命,要不……报警吧!”
“不行!”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话音未落只见所有人都盯着我,一双双眼睛里全是惧怕和怀疑。
我真想甩自己一巴掌,我现在说这话,肯定所有人都以为人是我害的,毕竟村里没人认识老马,他一直都和我在一起。
日期:2018-10-16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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