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从一开始也感觉出来寨青山大哥对我的好感。最初的那段时间,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为了能够让我每天都能用上几味最新鲜的草药,他经常是天色刚刚蒙蒙亮,就上山了。等中午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或露水打的湿湿的,脚上的胶鞋也是沾满了草叶和烂泥。他常常是放下新挖的草药交给阿朵,连口水都没时间喝,就又匆匆离开了。后来,他每次去县城,都会给我带回来一些补品,比如阿胶、红糖、灵芝粉之类的,有时候还会给我买一些我喜欢最吃的黑麦面包。
最让我感动的是,有一天他把他的车子直接开到了阿朵家木楼的平坝前,他从车里面拿出来了他特意在网上从贵阳大营坡一家北京全聚德烤鸭店买来的北京烤鸭,还有定制的生日蛋糕和一束玫瑰花儿。我连自己不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他竟然还会想着,而且还这样如此的用心。从打D君走后就很少再流过眼泪的我,那一刻我还是激动的趴在身边的阿朵肩上哭了起来。
我们俩就这样彼此心照不宣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一天傍晚,寨青山大哥陪刚刚下课的我从镇上回巴拉河村寨子的路上,我还是忍不住主动向寨青山大哥表白了。
本来一开始寨青山大哥是开车接送我去镇上的学校上课,后来我和他说,镇子上的中学离寨子也不远,就四公里多一点,我走走也权当锻炼身体了。所以打那以后,只要是不下雨,我都是自己一个人走。
傍晚黄昏十分,太阳已经下山,火红的晚霞笼罩在西边的山顶上,黛青色的山峦间飘着淡淡的薄纱一样的云雾。身边清澈的巴拉河河水,在欢快地流淌。河面上,几只蝴蝶和蜻蜓在翩翩起舞,旁边林中的鸟儿在啼鸣啾唱。远处掩映在绿树丛中褐黄色的苗家寨子,正在飘起缕缕炊烟。一轮弯月,高高地悬挂在东山顶那蓝色的天空之上。
我和寨青山大哥走着,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突然主动地挽起来了他的胳膊。我在挽住他胳膊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下脚步,愣了一下,然后神情慌乱地对我说:溪流妹妹,你这样会被别人看到的,不好,松手。
我不,就不!我就喜欢挎着你的胳膊,我想挎一辈子,你答应不答应吧?
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寨青山大哥那慌乱的眼睛,我变得越来越大胆,甚至有点放肆起来。
不行啊!我还没有办离婚手续呢。
一着急,寨青山大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这么说你同意了?
我穷追不舍。
我同意是同意,可要等我把离婚证书拿到手的可以吗?
多么憨厚老实的男人啊!我一激动,翘起脚,啵的一下,就在他那胡子拉碴的脸上亲了一口。
腾地一下,寨青山大哥那黝黑的脸堂,立刻就红了起来,红得就像是西边山顶上那漫天的晚霞。
日期:2018-05-22 17:21:59
28
安先生,我和寨青山大哥的感情发展也并不是一帆风顺,期间也有过波折。
那天寨青山大哥陪我到了寨子口就停了下来。一路上没再和我说话的他对我说:溪流妹妹,我就送你到这里吧,今晚我就不陪你了,我老嘴最近病人有点多,药配不出来,我要早点回去帮帮他。
那天傍晚分手后,有一周的时间,寨青山大哥都没有和我见面,我吃的药,都是寨柳嗲老人家亲自给我送过来的。我知道寨青山大哥是在故意躲着我。
一天下课后,我在镇上随便吃了一碗素粉,没有回我住的阿朵姐姐的寨子,而是在快到寨子的岔路口,拐去了寨柳嗲老人的家。
我到的时候,看见寨柳嗲老人和寨青山大哥二个人正在院子的平坝上坐着马扎在吃饭。
看见我来了,寨柳嗲老人家赶紧起身,寨青山大哥也跟着站了起来。寨柳嗲老人家和我打过招呼后要进厨房去盛饭拿筷子。
我告诉老人家我在镇上吃过了,只是时间还早,回去也没啥事,就拐过来看看。
幺儿,溪流姑娘来了你怎么连个招呼也不跟人家打,就傻笑一下闷头吃饭,亏你还是读过书的,连大黄都不如。
寨柳嗲老人家见寨青山从见面到我坐下一直没有和我说话,就忍不住责怪起来。他口中的大黄,是寨柳嗲老人家的一条土狗,平时寨柳嗲老人家走到哪跟到哪儿,去过阿朵家也无数次,早就跟我熟悉亲热的不得了。刚才我还没到寨柳嗲老人家的坝子,牠就闻声大老远的跑过来迎我,跟我又是摇尾又是欢叫,热情的不得了。
寨青山大哥好似没有听见他老嘴的话,只是又抬头冲我笑了笑,还是没言语,继续吃他碗里的饭。
寨老伯,大家都这么熟悉了,没那么多客套。
我赶紧把话岔开。
再熟,也要知书达理才是。更何况溪流姑娘又不是总来。就算是两口子也要讲究个相敬如宾不是?
说完这句话,寨柳嗲老人家也知道自己说走了嘴,赶紧说道:溪流姑娘,我人老了,说话不走脑子,刚才的比喻有些失礼,请你莫要见怪啊!
寨老伯,我怎么会见怪啊。我还巴不得和你的幺儿相敬如宾呢,可你的幺儿未必愿意啊。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厚脸皮,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
寨柳嗲老人家听了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他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胡子对我说:溪流姑娘刚才的话可当真?如果真是像你所说的,那可是我们寨家祖坟冒青烟了。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一旁的寨青山大哥碗里的饭还没有吃完,就急忙站起身,说了一句我吃完了你们聊,就拿着碗筷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在寨柳嗲老人家的平坝上坐到很晚,听他讲了很多和我差不多得了绝症而在他手里起死回生患者的故事,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黑漆漆的山坳里寨子木楼那稀稀疏疏的灯光亮起,我才起身告辞。
听见我要走了,一直躲在木楼上看书的寨青山大哥才下来。他拿着一只手电筒,对我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们俩沿着巴拉河河滩边的小路走着,大黄也不声不响地跟在我们俩的身后。东边黑漆漆绵延起伏的山顶,一轮满月刚刚升起,原本还漆黑一片的山谷,一下子就变得朦胧隐约起来。河水潺潺,蛙声阵阵,萤火虫在清凉的空气中飞舞,星星点点,远处苗家木楼细弱稀疏的灯火,就像是从天上滑落到山间的星辰,在闪闪发亮。
寨大哥,你这些天为啥一直在躲着我,那天你送我从镇上回寨子的路上,你不是都答应我了嘛,让我挽你一辈子的胳膊,怎么又反悔了?
我开口打破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一直低头的寨青山大哥才抬起头来跟我说:溪流妹妹,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非常喜欢你。但我那天晚上回到家想一晚上,觉得我们俩还是不妥。
哪里不妥了吗?你快说啊!
我急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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