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勺子 , 手背在我脸颊上饶有兴味流连抚摸,“倔得让人想要征服。又不愿太快得手,想要一点点吃掉你。”
他笑意一收 , 冷漠捏住我唇,用力掰开紧咬的牙关 , 将粥强迫性灌了进来 , 我被他控制着 , 喉咙不得不吞咽 , 他用这个蛮横的方式喂了我多半碗,他指腹擦拭去我嘴角残留的汁液,“程小姐闹脾气时 , 很可爱。只是我希望,你下一次碰到我,别再这么狼狈。”
我张嘴咬他手指,他也不恼 , 面无表情等着 , 等我自己无趣了松嘴 , 我咬得腮帮子发麻,口腔内弥漫着血腥味,他才迅速拔了出去。
他温热粗糙的掌心抚上我眉眼,染着清淡的笑意 , “刁蛮的小野狗。”
我在张世豪留给我的一片安宁与黑暗中,渐渐打瞌睡,凌晨三点多,屋外马仔一声程小姐 , 惊醒了我 , 他问我能下库吗,您的人来接您了。
我哑着嗓子问他什么人。
他说二力。
我撑着身子坐起,“能!我马上出来。”
我忍着腿间的不适 , 披上毯子 , 跟随马仔进入客厅,二力来接我,证明祖宗知道了 , 不过背后搞我的人是他老婆,祖宗就算生气 , 也不会在刚复婚的节骨眼上为小三质问什么,所以这回我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他不行动,我也不能提。
二力在外面院子等候 , 视线所及之处张世豪并不在,停在台阶下的宾利车也开走了,马仔推门送我出去,朝我点了下头,便没再管。
二力匆忙迎上来,毯子合不拢,露出里面破烂的囚服,他蹙眉,“嫂子,您…事儿大吗?”
我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 我说没人碰我。
他长舒一口气,我有些虚脱 , 摇摇晃晃站不稳,他说了声得罪,把我扛在肩头 , 塞进了车里。
其实几个小时前,劫后余生那一刻 , 我曾有过念头 , 如果张世豪没救我 , 我会怎样。
祖宗的脾气 , 还能要我吗。
我一路过关斩将,成为了祖宗身边最得宠的二乃,我承认自己忘乎所以了 , 他老婆才是真正的狠角色,她知道男人的底线是什么,也明白轮肋在何处,她不言不语 , 却无比狠毒。
车抵达别墅 , 风尘仆仆赶回的祖宗从二力手里把我接过去 , 我伏在他胸口,祖宗下颔紧绷,眼底燃烧着一团杀气,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沈良洲 , 比他最暴怒时还要凶悍凌厉几万倍。
“许茂成是不想在东三省混了。”
二力跟在后面进别墅,“他不过是拿钱消灾,正根不在他身上,州哥如果想保住嫂子 , 您得安抚后院那位正主儿。”
祖宗没吭声 , 他抱我进卧房,吩咐二力关门,“过几天找由头封了姓许的场子 , 他敢开张 , 就让人砸了。”
二力笑,“张世豪亲自出头救人,道上不出明早就会传遍 , 您又动用势力封死许茂成的后路,看来程小姐的身份是瞒不住了 , 您可要想好怎么平复官场上的风波。”
祖宗抚摸我鬓角的手一顿,语气听不出波澜,“张世豪救的。”
二力说是,张世豪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 , 赶去场子,从许茂成手里带走了程小姐,还开枪了。
祖宗荫沉的面容终于生出一丝笑容,却是冷笑,“你看他,几分真假。”
二力犹豫了一会儿,“他这人最无情,应该没真的,酿后手呢。”
我躺得浑身发酸 , 没忍住扭了两下,很轻微 , 祖宗还是察觉了,他抬手制止二力,示意他出去说 , 别吵我休息。
窸窣的脚步声远去,关门的响动传来 , 我睁开了眼。
汝白色窗纱遮挡住一棵松树 , 在浓郁的夜色里 , 黑漆漆一团影。
我耳畔始终都是挥之不去的枪声 , 和张世豪出现那一刻,我的狼狈落入他眼底,他发狂的样子。
我凝着天边逐渐亮起的鱼肚白 , 稍稍有了一丝困意,迷迷糊糊的睡过去,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房间里只有我自己 , 祖宗的衣服在沙发上放着 , 似乎临时有事离开 , 没来得及收拾,我掀开被子,光着脚走出卧室,听到客厅有谁说话 , 我循着声音站在楼梯口,看到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祖宗的太太。
我惊诧于她为什么会来,这栋房子是祖宗半年前买给我的 , 就在我名下,从没有女人踏入过,正室跑到偏房的地盘上 , 实在有点掉身价了。
我盯着她身上华贵的大衣揣测她出现的目的,是不是想打探我死没死 , 客房浴室的水声忽然停止 , 祖宗洗完澡出来 , 正往腰间系着一条金色虎纹的皮带 , 他看了她一眼,问她怎么还没走。
她笑着放下浇花的喷壶,“爸让我们晚上回去 , 我不知道你忙不忙,还没说定。”
她的气度,腔调,她看着祖宗的眼神 , 平等自然 , 体贴端庄 , 我觉得和她站在一起,谁是三儿立刻就高下立判。圈子里姐妹儿有句话,宁可战斗十个富太太,不招惹一个官太太。身份给予了她们威仪 , 小老婆就像个土鳖似的,头都不敢抬。
祖宗没好气说不回,没空。
他老婆毫无意见,一副全凭他做主的样子 , “等你有空了 , 提前告诉我,我准备礼品。”
她极其贤惠为他整理着领口,腰带和西裤 , 离婚这么久也不生疏 , 反正比我熟练多了。
她自始至终也没提起我,仿佛压根没搁在心上,只聊着晚上吃什么 , 火候拿捏得特别好,不等祖宗烦了 , 她也结束了,她温柔瞧着他,“晚上早回家。”
她拿起皮包朝门外走,快要迈出去时 , 祖宗对她背影喊了声,“文娴。”
她停在玄关,寒风吹拂起来,有些瑟缩裹紧怀,祖宗拉开椅子,坐下沉默了一会儿,“你找人弄程霖了。”
文娴转身,依然从容不迫笑着,“你昨晚没回来 , 是为这件事。”
祖宗略微烦躁扯开了颈间的纽扣,“你就告诉我是不是。”
文娴不慌不忙 , 平静抚摸着袖口用来御寒的羊绒毛,并没有回答,而是另开了一个话题 , “良州,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祖宗看着她没吭声。
她指尖顺着绒毛滑落到无名指 , 她十分爱惜 , 擦拭着银圈镶嵌的钻石 , “是四年还是五年。”
她用力拔 , 可不管她怎么用力,戒指都摘不下,好像长死在她的骨节 , 融为一体。
这样别有深意的动作,我很清楚她是在打什么牌,不由抓紧了面前的围栏。
“这几年,我们结婚 , 离婚 , 复婚 , 只要还说得过去,你的事我都不过问。”
言下之意,我的存在有点说不过去了。
她点到为止,将戴戒指的手垂下 , “晚上鹿茸鸡汤,清炒西兰花,红烧海参,你爱吃吗。”
祖宗微眯眼 , 良久嗯了声。
文娴离开后 , 他坐在椅子上没动弹,门敞开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灿烂的阳光深处 , 保姆一言不发从厨房走出 , 经过楼梯口,看见站在墙角的我,她正要打招呼 , 我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制止了她。
还能说什么呢 , 显然第一回合博弈,我败了。
我算是碰到了真正辣的老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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