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说正在张罗石博物馆的事,天天在店里呆着,随时欢迎九龙过去指导。
自己不是石界人,能指点什么?王老师说这话,谦虚了。
九龙和腊实说了这事,这腊实本来是王老师的铁粉,一听说要去那,二话不说,马放下手的活,开着五菱单排小卡,和九龙一起,一路往漳州奔去。
腊实多年经营石馆,对漳州一带熟门熟路,到漳州地界,他突然动了心思,来一趟不容易,看看有好货不,进点回去。
“九龙,你去人家那里,至少也要对漳州九龙璧市场有所了解,这样才插得话吧。”
腊实装做很关心九龙的样子,提醒他。
“怎么了解?漳州我又不熟。”
九龙挠了挠头,想想也对,万一王天然老师考考自己,一问三不知,岂不笑话了。
“这事交给我,保你满意。”
腊实见目的达到,轻松愉快,一踩油门,往天福园古玩市场方向奔去。
这天福园是FJ九龙璧最大的交易市场,有1000多平方米的拍卖大厅,2000多平方米的石精品陈列馆,石馆一间接一间,数不清。
腊实到了一间石馆门前停下车来,直接往里走去。
店里的货,摆在货架的,明码标价,放在地,有注明一枪打的,也有一大堆只写50元,100元,放在桶里,看你眼力好不好,说不定能捡个大漏。
九龙紧跟着走了进去,目光往货架一扫,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腊实快看,怎么这么多人物石,眼睛、鼻子都很像。”
九龙把腊实叫过来,压低声音对腊实说,满脸兴奋。
“你好好欣赏吧,眼看手不动。”
腊实脸一沉,冒出这么一句。
九龙纳闷了,腊实次在河里捡了个“李白观瀑”,人物只有轮廓,哪有这店里的这么好看,他都像捡到宝似的,今天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九龙仔细看了标价,才200元左右,不贵,忍不住劝腊实:“物美价廉的好东西,还不多进点。”
见九龙说个没完,腊实把九龙拉出店里,一脸黑线:“你以为我傻吗?这些人物石都是做过手脚的。”
什么?九龙璧也会造假?九龙懵了:“什么意思?能不能讲清楚点?”
“唉,没化真可怕。”
这次轮到腊实神气了,潇洒地抚摸一下头发,解释道:“这些人物石,相当一部分五官是画去的;也有先打磨再喷沙,留下需要的画面,去掉不需要的;还有一种方法更绝,叫“水烟法”,是保留五官,其他用强酸腐蚀,变色,构成图案,明白了吗?年轻人。”
九龙终于明白,这个世道,假货泛滥,好像喝酒抽烟一样普遍,都麻木了。
看起来,玩石头光有激情是不够的,没有孙猴子的火眼金睛,简直寸步难行。
那换一家看看吧,里面一看,仍然如此,九龙头大了。
“我带你去一家熟悉的店看看。”
腊实似乎看出九龙的心思,往另一家店里走去。
俩人走到一个叫《黄若国石馆》的店前,腊实冲里面喊道:“黄总在吗?”
店里传来声音:“在,腊实,进来喝茶。”
“好吧,先讨一杯茶喝,渴死了。”
腊实先走了进去。
九龙观察了一下此店,在此店前面空地,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九龙璧,间只留二人宽的通道可以走。
走进店里,目测也有一百多平方的样子,算是大店了。
最靠里是一张红豆杉茶台,黄总正在招呼腊实和一位高个男子在泡茶。
九龙并没有马过去,他眼光被一方《驼峰飞瀑》的屏风石所吸引。
这是一方完整的充满诗情画意的九龙璧,其整体俨然一静卧之骆驼,且其长度、高度极够气势,而最大厚度只有36cm,轻巧而无笨重之嫌,此石峰突兀,峰峦逶迤而有环抱之势,且石肌纹理自然流畅,驼峰之间一飞瀑如银练般挂于山间,好一座仙山挂瀑啊!
在它右侧,《翠峰隽秀》是一方石笋,通体玉涧呈深绿色,四条浅黄色石线如金般镶嵌其。
此石配以“如意”浮雕红木底座,尽显祥气、宝气。
“小伙子,你哪来的。”
九龙正看的入神,冷不丁后面传来声音,原来是刚才泡茶的高个男子,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右手臂绕着一串金刚菩提,用拇指和食指不断捻着,发出轻微的“刷刷”声。
九龙抬头,先自我介绍,对方自称叫平静。
平静长着一副国字脸,全身国风亚麻白色禅服打扮,眼露慈祥,他微微一笑:“黄总在我们漳州,玩石也是老革命了,宝贝多的很,这里只是一小部分,小伙子,第一次来吗?”
“是的,听说王天然老师很会发财,我来找他,取取经。”
九龙不假思索地回答。
平静听了,皱了皱眉:“小伙子,玩石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赚钱,这是寻找灵魂归宿的地方,我看你还是打消这念头吧!”
“平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石头能赚钱,也不是假的吧,方黄龙玉……”
九龙被对方一下泼了冷水,不舒服,好胜心起,辨驳道,他没继续往下说,相信平老师明白自己的意思。
平静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年少轻狂,劝说根本没用,看来要另想法子:“我喜欢收藏一些特别的东西,要不要到我家看看。”
九龙有点纳闷,自己和对方不熟,怎么见面邀请,莫非是来推销石头的?,因此他没有马回答,静观其变。
平静似乎看出九龙心思:“我和王天然老师很熟,他也算我的玩石引路人了,我很感激他的指点,他的朋友是我的朋友,你们要去的王天然博物馆,刚好要经过我家门口,不碍事的。”
“我时间很紧,在这看下走,以后有空再说吧。”
把王老师抬出来,想博得我的好感?没门!九龙心里不舒服,懒得理他,往货架看去,见一人物石眼框凹陷,嘴巴也是,和一个店铺的不一样,忍不住拿到手,仔细抚摸,想看看是不是假的。
“这个人物石不错,你如果喜欢,我和黄总说说,叫他便宜卖你。”平静一脸平静,不悲不喜。
看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刚才讲话这么高大,现在想忽悠我买石头,没门:“这个人物石我也不知真假,算了吧。”
九龙没好气地回答。
“你怀疑黄总的石头有假?你知不知道,黄总在漳州,也算是一号人物,他是漳州石协会会长,他的人物石都是原汁原味的,从来没有造假过,年轻人,说话要经过脑子。”
平静难得生气,提高了声调。
“我前面见了不少假的,自然要小心了。”
九龙也不是省油的灯,回了一句。
“我不否认有人造假,但真正玩石的人,一眼能认出,你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平静恢复平静,古井无波。
“老师这话我爱听,刚才得罪了。”九龙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缓和了语气。
“话不辩不明,也没什么,看你的样子,也喜欢人物石?”
平静很好。
“是的,我喜欢,特别是有禅意的石头。”九龙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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