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石是怎么回事?》
第6节

作者: 笑望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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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持:“15#藏品:锁云,请台。”
  女主持:“‘锁云’为一块灵璧石,外观微黑、略显暗红,状似环云披锁,下配紫檀木座。
  “石背刻有‘锁云’二字,款署‘万历丁酉春三月藏石米仲诏’,阳篆印为万钟之号‘友石’,另有阴刻印‘万历进士’。
  “它是现存为数不多的一件传承有序、有稽可考的明代名人铭供石,清代胡朴安《石记》记载,为米芾后裔,明朝大人米万钟之爱藏,得分98分,请持宝人站起来。”

  “不会吧,98分,真是吓死人。”
  “不一个大洞而已,分数这么高?简直不可思议!”
  现场响起不少议论声,掌声稀稀拉拉。
  九龙看了,也有些困惑,这方石像一个环状物而已,并不像什么具体物品,难道它的珍贵,仅仅因为它是古董?

  台下站起一位头发略白的年壮汉,他目光深邃,朝观众席鞠了一躬,接过主持人的话筒,侃侃而谈:“我姓邹,大家叫我老邹好了,此石曾在CCTV《国宝档案》播放过,我极少让它露面,今年喜迎奥运,该让它露露脸了,大家觉得它好不好看?”
  “好看!”观众一听是国宝,哪怕看不懂也得说好,免得被人说自己是棒槌。
  “精不精彩?”老邹看来很会鼓动气氛。
  “精彩!”观众席开始有掌声。

  “精彩在哪里?”老邹再追加一句。
  观众席面面相觑,这个说有洞好看,那个说这石皮老到,有包浆,是老古董,值钱。
  “这块石头属于传统赏石范畴,它不以像不像为标准,更讲究一种人情怀。”老邹回答。
  众人“噢!”了一声,似懂非懂。

  “国的人赏石艺术由来已久,有2000多年历史,《禹贡》有‘泗滨浮磬’、‘铅松怪石’的明确记载。
  “历朝历代都有很多人参与赏石艺术,如宋徽宗赵佶为建艮岳,劳师动众搜罗全国各地最好的石头;
  “苏东坡写过《怪石贡》;
  “米芾总结的相石四法——“瘦、皱、透、漏”至今仍被视为品评传统赏石优劣的重要标准。

  “然而经历王朝更迭、社会动荡,许多石头被砸毁遗失,得以流传下来的古石屈指可数。”
  老邹科普起古典赏石来了,一套一套的。
  这也难怪,如果观众连怎么赏石都搞不懂,岂不是鸡同鸭讲?
  九龙这才明白,原来古典赏石,又另有一套赏石标准,看来玩石水挺深的,并没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由皱起眉头。
  看台,大家为老邹的精彩演绎鼓掌。

  老邹话锋一转:“这方石头,一度漂泊海外,是我用诚心,感动了原有持宝人,最后,他赠送给我,终于回到祖国怀抱。”
  “哇,老邹很棒,向你致敬!”
  女主持人带头竖起大拇指,观众席也是大拇指齐竖,随后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这方石头还有爱国这么一出,难怪评分这么高,最后冠军会不会是它?九龙非常期待,也伸出大拇指,久久不放,向老邹表示敬意!
  “我现在致力于矿物化石和陨石的推广,各位如果对这方面感兴趣,可以找我。”
  老邹又补充一句,看来他挺会推销自己的。
  矿物化石和陨石?这些值钱吗?九龙一时半会也搞不清,等直播结束,好好认识老邹一下,说不定以后会找他。
  观众席听到老邹这几句,一下安静下来,没有回应,也许大家根本不懂。
  男主持为避免尴尬,在报下一方藏品。
  男主持:“最后一方藏品,20#:小鸡出壳,请台。”
  女主持:“小鸡出壳为天然玛瑙石,仿佛蛋壳破裂,一只色泽淡黄的毛茸茸小鸡伸头欲出,石质滋润、神态逼真,得分99分!是全场最高分,经过激烈角逐,今天冠军是它了!”
  哇,怎么这么像小鸡?不可思议,还以为是真的小鸡出壳,真正的极品呀!九龙看到实物,忍不住站了起来,观众席也都坐不住,齐齐起立,拼命鼓掌。
  女主持声调明显增强:“下面有请冠军获得者站起来。”
  台下站起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满头银发,又长又密的大胡子,给人饱经沧桑的感觉,他用双手了个停的手势。
  观众席马安静,大家都在期待,冠军获得者到底想说什么。
  一开口,他自称姓章,玩石近四十年。
  现场一片交头接耳声,这老头看来故事不少,好好听下去。
  九龙也深感吃惊,这玩石的历史,远远超过自己的年龄,可以载入史册了。
  “这方‘小鸡出壳’是我在80年代初发现的,”老章不紧不慢地说道,“为了探求‘石道’,我从鄂尔多斯高原来到了乌拉特草原,走进了草原深处的戈壁滩,翻过了千万个沙丘,费尽千辛万苦,来到了一个神的湖泊—玛瑙湖。
  “这玛瑙湖并没有水,而是一望无际,五彩斑斓的玛瑙世界,湖里全部是大到吨,小到几克的玛瑙,还有碧石、沙漠漆等戈壁石。
  “到了玛瑙湖,却遇十二级风暴,我只好在玛瑙湖过夜。
  “次日醒来,散尽黄沙的天空下,到处都是五光十色的玛瑙石,我想,这是天安排,让我遇见了这么多玛瑙,我干脆不走了,低下头,去捡玛瑙。
  “有一方椭圆型,拳头大小的玛瑙石,重才92克,在太阳照射下,格外耀眼。

  “它像是一只色泽淡黄,毛茸茸的小鸡,从蛋壳的破裂处向外张望,伸头欲出,形象逼真,色泽艳丽,光润柔和,十分可爱。
  “我捡起一看,大喜,这不是活脱脱的‘小鸡出壳’吗?
  “我必须把它宣传出去!
  “八十年代初期,根本没有多少人玩石头,我先后从玛瑙湖用卡车拉出来碧玉、水晶、玛瑙及戈壁石,重点是这方‘小鸡出壳’,开始在BJ、福州、厦门展销,宣传石头的美丽,央电视台、地方电视台都报道过。
  “当时见到我的人都以为我是疯子、傻子,好好的正事不做,玩什么石头,能当饭吃吗?

  “我不理会别人的白眼,我觉得大自然给我们国家留下这么多瑰宝,应该要让国人爱它,并给它找到最好归宿。
  “为了这个愿望,我东奔西走,风餐露宿,跟乞丐没什么区别,并为此欠下三十多万元债务。
  “今天,它终于被大家认可,我死而无憾了。”
  老章说完,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那是幸福的泪水,让它尽情地流吧。
  现场观众受到感染,有人也在掏出手帕拭泪。
  有一位观众举手示意,看来他有话要说,主持人把话筒递了过去。

  这位观众朝专家席问道:“这方‘小鸡出壳’确实太神了,我想请问侯老,这方石头到底值多少钱?”
  这也是九龙关心的,99分,近乎完美,能值六位数吗?
  侯老柱着拐杖站了起来:“这个问题问的好,在石界有句话,叫石无价,每方石都是独一无二的,都经过几千、几亿年的洗礼。
  “因此,每一方石,都是天然艺术品,没有那位艺术家的创作能够和天工相,像这方‘小鸡出壳’石,你第一眼看到,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因为它太像了,太不可思议了,让我有种错觉,以为它是真的小鸡要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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