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踅摸,太累。看准喽,找有空调或者有大锅天线的人家,有钱, 准没错。”曹不枉久居京城,从次日起,他指点着寻找目标。一个月下来, 俩人撬锁、钻窗行窃30余起,从不空手,而且尽显各自手段:4米高的墙 助跑着扒住墙头蹿房顶,矮一点的则地拔高,窄点的胡同也是从房 一跃而过。
虽说事先二人约定,进屋后分头动手,窃得钱物归各自所有,但望着 同伙总自己有收获,时间久了,吴心生不满但又不好直说,便提出由曹 出钱买辆摩托车骑骑。曹延琪爽快地拍出15000元,却补一句:“真是 农民。”随后,二人赴天津购车,途来到茶淀农场,打算看望昔日的狱 友。但让曹后悔不迭的是,这里已布下法,因殴打交警一案自投罗了。
时分时合,偷大宅案件步步升级
没了搭档,吴长喜索性让曾一起服刑的李某帮忙,用赃款在顺义开了 一家羊肉铺,买卖挺红火。半年过去了,吴的媳妇来到肉铺,告之曹延琪 回来了,正在家坐等。吴听说曹回来了,风风火火急赶回家,一问才知, 曹延琪是从囚车里越狱出来的。谁也没有想到,“二进宫”的曹延琪酿出 了一个罪恶的计划:“这回进去总算长了见识,一个东北人偷了个大款, 一次弄出几十万,那才叫贼呢。”然后胸有成竹地作出安排:“我早算 计好啦,咱也在城里租房,大款不好找,可大宅院在那戳着呢,干一起是 一起……”
这主意当即敲定,在海淀区租了一套一居室。安置妥当,二人了出 租,一路寻找曹延琪形容的深宅大院,时间不长瞧见一个。蹿到房顶猫 腰细看,前院好像是保姆等工作人员用房,看来油水不大,于是在后院跳 下,发现各屋均未锁门便各奔一间。
整洁的院落果木茂盛、屋里的古式家具、名人字画,还有满柜的书籍, 让吴长喜看呆了,虽然这次没偷着钱物,却也知道了什么叫大宅。可曹延 琪出来则喜滋滋的,扬着手里的钞票说:“3000多块。”
尝到了吃“螃蟹”的滋味,二人颇有刹不住车的感觉,每天不分昼夜 地在城区寻找作案目标。发现一处看准了下手,有时围绕一个目标竟不惜 踩道多日。高档手表、现金、首饰、古董……凡是能装进兜里的统统不肯 留下,哪怕是保险柜,也要设法打开。有回,曹延琪撬开一个保险柜,里 面一捆捆的钞票使他险些没乐出声来。这事当然不能让“老喜子”知道, 遇见这么一块“肥肉”,岂肯不吃独食,这在他也不是头一次……
时光过得真快!转眼又一个春季到来。吴长喜打道回府,一来媳妇将 要临产,二来家里的农活还等着自己呢。一天,他从地里回来,见家门口 停着辆出租车,便知道是曹延琪。这次曹甩给吴妻5000元,声称带“老喜 子”到外地开开眼。虽说自己产期已到,正需要人照顾,但手里沉甸甸的 钞票,使吴妻默认了丈夫的出走。吴长喜随曹到福州、汕头等地游玩一遭, 然后回到北京开始了新一轮的盗窃,目标仍瞄着大宅院。
吴长喜有别于常人的,是不记日期,但最后一次和曹延琪合伙作案 的情节还残存着片断:那是一个午,二人在东城区发现一座高墙大院, 门口有保安站岗。曹在前,十几米后是吴长喜,正在房走着,忽听有人 断喝:下去,吴向院里一看,不由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一名保安正指着自 己。他怎敢停留,小跑着直接穿过该院,从旁边一所居民院里跳下躲藏起 来。一个小时后,见没有动静,才逃回租住处。曹延琪回来进门破口大 骂:“你孙子不仗义,关键时刻把我甩啦。”怒气消后,才吐出这个院的 主人是有身份的。这夜,曹感觉二人作案终有露馅的那天。次日天明,他 从抽屉里拿出2万元甩给吴长喜,有气无力地叹道:“你回家种地去吧。 ”
然而,两名“飞贼”疯狂作案,已盗窃深宅大院26起,窃得财物总价 值百万元。吴长喜绝没料到,二人分手后才10多天的工夫,曹在一次单独 作案落了。民警顺藤摸瓜挖出吴长喜,并迅即朝密云县赶去抓捕。那 天下午,先期观察情况的村干部来到吴家,向吴父打听他是否在家,吴感 到事情不妙,揣赃款一口气跑到住家后面的山。甩掉摸山来的民警, 向大山深处逃去。他这一跑是4年多。
四处开武馆,取得“护身符”
吴长喜潜逃了4年,都干了些什么?笔者先后三次深入崇区看守所 并亲赴河北、密云等地调查,终于解开了其的谜团。
吴长喜小学只了4年辍学在家,由于生性好动,经人指点学了 武术。天长日久,还真有长进,自己也买些武术方面的书籍埋头苦学,平 时还进行一些耐力和力量方面的训练,有时每天都要跑五六十里的路程。 两米来高的院墙,他可以不用助跑,身体一蹿扒住墙头,即使是四五米 高的院墙,助跑几步也是一跃而,而且不需借助任何物体能轻松跳下。
自1994年10月,曹延琪落入法后,吴长喜的名字也了公丨安丨局的通 缉令。他再也不敢贸然回密云的家了,于是,他携赃款跑到河北省兴隆县 几个远房亲戚家躲避风声,并改名“陈志”。他先是用赃款在当地投资3 5000元入股小煤窑,可不到半年,煤窑起火报废,钱不但没赚到,反而把 本儿全赔进去了。之后,吴长喜又和当地一武友齐某,在兴隆县乔麦岭村 租借该村原毛衣厂的厂房开办武馆,招收学员,后因为武馆办不下去,他 便与兴隆告别,另寻他乡。
其间,吴长喜也没有闲着,他托人搞到一个盖有河北省某市体委钢印 的“教练证”和“教练员练功合格证”。这惟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 件,伴随着他走南闯北。
吴长喜先是在河北藁城开办了“聚英”武校,虽说学员没招几个,可 学费收了不少。眼看着学员一天一天少,吴长喜干脆一走了之,先后又 窜至山东滨州、河北无极、广东荔湾及辽宁等地,假教练证竟成了他的谋 生之物。
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吴长喜凭着教练证和几下拳脚,在辽宁某金矿 被一个体老板看,先是当了几天保安员,后又干了老板的私人保镖, 直到老板因特殊情况离开金矿,吴长喜才暂时没什么事干。是这样,吴 长喜在全国各地打了3年多的游飞,到1998年底,他觉得风声已过,决定 返回京城。
吴长喜返京后又干了老行当,他选择的作案目标,大多是平房大杂 院,他的作案特点是进了胡同房,发现“目标”后再跳进院。
据吴本人交代,在他的印象至少有三四次在房寻找“目标”时, 被治保人员发现,慌乱他随口瞎编的借口有什么“摘枣呢、逮猫呢、轰 鸽子呢”,随后一走了事,这使得吴长喜更加胆大妄为。
时至今日,不少深居大杂院的居民,仍有相当数量的人家依旧使用的 是普通挂锁,原因很简单,我们这里较安全;院里平时有人;贼怎么会 偷到这里呢?
据初步审查的情况,仅从1998年年底至今年4月吴长喜被擒获,几个 月的时间,吴作案20余起,窃得首饰、照相机、手机、BP机及人民币总 价值数万元。这里奉劝诸位一声:公丨安丨部门加大打击力度,惩治犯罪是一 方面,但更需要人们增强防范意识,不给“贼们”以可乘之机!(北京晚报张永刚、胡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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