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你虽然是管理处的,但咱们之前也没接触过,而且今天中午我和你朋友还吵吵起来了,所以按理说这事儿我不应该找你。”曹猛放下筷子,脸色略显红润的继续补充道:“唉,但我跟你说句实话,晚上跟我们干起来的这帮人,我身边的朋友,真没有一个认识他们的。再加上我听说后来去猪肉摊的人里,有一个叫贺伟的,还是你们公司的……所以我才来找你,看你能不能帮忙在中间说和说和,把这事儿解了!”
沈天泽喝了口砂锅汤,调侃着问道:“你是杀人犯,你还怕他们啊?!他们找你,你就给他看判决呗!”
曹猛听到这话后,脸上表情极度尴尬,随即沉默半晌后咬牙回道:“行,这事儿不麻烦你了,你就当我没说!”
话音落,曹猛起身就要买单。
“哈哈!”沈天泽大笑:“你还挺小脸子!”
曹猛拿起遮盖脑袋上纱布的绒线帽子,斜眼问道:“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拿话损我干啥?!”
“你坐这儿!”沈天泽摆了摆手,再次招呼了一声:“我损你能挣钱咋地?”
曹猛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迟疑数秒后,最终还是无奈的重新坐了下来。
“我问你个事儿昂!”沈天泽沉吟半晌,话语直接的问道:“如果是你亲儿子,让人拿刀摁地上一顿啪.啪,你又不缺钱,那你能不能听人劝一句后,就直接拉倒了?”
曹猛闻声沉默。
“要是我儿子让人剁了,那我也不能干啊!”沈天泽再次补充道:“本身就是在社会上玩的,收拾你还费劲吗?”
“你意思我听明白了,你就是想告诉我,这事儿你调解不了,对不?”曹猛斜眼问了一句:“我给你拿点好处,你也办不了?”
“你还是没明白!”沈天泽摇头。
“我没明白什么?”
“二盛他爸,能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整死你?”沈天泽直接问道。
“肯定不能啊!”曹猛毫不犹豫的回应道:“但也得找人整我,弄不好,我家这些摊肯定是干不下去了。回头他再管我要个十五,二十万的赔偿,我拿啥给他啊?”
“他肯定不能整死你,对不对?!”
“对,那你到底啥意思!”
“你整死过别人没?”沈天泽紧迫的逼问道。
曹猛听到这话一愣。
“你伤害致死过,但他没有;你没了摊就活不下去,但他要整你,其实就是为了出口气!”沈天泽稍稍停顿一下后,直言说道:“我可以帮你调节,但现在张嘴没用……他正在气头上,别人越劝他越没完,你明白吗?”
“有点明白了!”曹猛点头。
“白天你在办公室,怎么跟我谈的,你回头就怎么跟他谈。谈完之后,你再找我,我试着帮你说说!”沈天泽擦了擦嘴:“这事儿别躲,你越躲他们越认为你完犊子,害怕了!”
曹猛若有所思的回应道:“谢谢你了!”
“呵呵!”沈天泽一笑。
“……有个事儿,我不太明白!”曹猛眨了眨眼睛,耿直的问了一句:“你看昂,你和贺伟是一个公司的,之前跟我处的又不太愉快,那你为啥帮我呢?”
“你先来找我的,你自己都没信心?”
“我是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了!”曹猛一点不玩花花肠子,非常实在的问道:“那你到底是因为啥呢?”
“我怕你继续跟我扯35号摊位的事儿呗!”沈天泽翻了翻白眼。
二人相互瞧了半天后,相视一笑。
一个多小时后,沈天泽回到了住所。
蒋光楠坐在沙发上泡着脚问道:“你干啥去了,这么半天没回来?”
“……我跟曹猛吃了个饭!”沈天泽也没有隐瞒。
“你和他吃饭?吃什么啊?”蒋光楠一愣。
“他不知道听谁说的,知道晚上贺伟也来市场了,所以想让我在中间帮着说和说和这事儿。”沈天泽倒了杯茶后,轻声解释道。
“咱跟曹大虎也不是朋友,他怎么能舍下脸来找你帮忙呢?更何况,他不是谁都不服吗?这怎么刚出事儿,就找人调节了?”二胖剃着牙,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虎是真虎,但那也得吃饭,挣钱啊!”沈天泽无语的应道:“我就没听说过谁,一遇到点事儿,就要奔着归天去嘚瑟!”
“那你答应他了?”蒋光楠斜眼又问。
“……这事儿还得他自己行,我也不算答应,只能帮点忙!”
“小泽,要我说,你千万别掺和这事儿。贺伟本来跟你就不对付,现在你这横插一杠子,他估计肯定不能干。再说二盛他爸老韩,跟咱九哥关系还挺好……所以,你帮曹猛说话不太合适。”蒋光楠由衷的劝了一句:“咱市场刚干,能护住自己就得了!”
“恩!”沈天泽闻声点了点头,直接岔开话题说道:“你俩呆着,我进屋给诺诺打个电话!”
“行,我和二胖聊一下明天开会的事儿,就也睡觉了!”
“恩!”
话音落,沈天泽迈步就走进了卧室,随即关上门就拨通了诺诺的手机,但连续打了两遍,对方依旧处于关机的状态。
“这怎么还失联了呢?”沈天泽皱眉嘀咕了一句。
在东北,一般70年后出生的人,基本都是兄弟姐妹众多。因为那时候计划生育还没有搞起来,再加上老一辈人总觉得孩子多,是人丁兴旺,家里有人气的体现,所以在一般家庭里,如果只有兄弟三四个人的话,那都算是少的,哥们姐妹七八个都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曹猛家里有哥四个,姐妹三个,而且父亲那一辈孩子也不少,所以这堂兄堂弟再加一块,岁数相差不多的,就有乌泱泱的二十多号人,可谓算是真正的“大家族”了。
市场斗殴的事儿出了之后,曹猛先是和沈天泽聊了一下,随即就马上连借带取的准备了三万块钱现金。而这些钱在当时来说,绝对不算是少数了,因为这个年代正值东北下岗风潮,很多人都没有固定工作,三万块钱对于普通工薪家庭来说,那基本就是所有存款了。再加上曹猛这人没事儿好打两把小麻将,并且输的时候居多,所以自己也没啥存款,凑这三万块钱,还是曹大姐带着家里亲戚一人给拿了点。
钱整齐了之后,曹猛就托人给二盛他爸老韩带了个话,说要谈谈赔偿,而老韩直接就把这事儿甩给了下面的兄弟吴刚!
吴刚这个人比较有意思,他是老韩团队内唯一一个上过高中一年级的“知识分子”,以前总爱穿着个中山装,然后在胸口里插一管“英雄”牌钢笔,所以外面的人调侃他,管他叫“吴教授”。但后来他在帮着老韩强拆之时,让十多个人给堵在家门口,拿着他自己的那管钢笔,给喉管差点没捅断了之后,就彻底“弃文从武”了,开始剃着个大光头,穿着娇衫,脚上蹬着白色小皮鞋,完全变成了一副大混子样。不过外表虽然有些改变,但以前“教授”的派头却一点没减!
整个人依旧儒雅,讲究,有格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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