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闺房萳烛愁,太叔迟暮玉卿泪]——王衣》
第5节作者:
忘记浮华
濮阳萳烛抬手遮住了刺目的阳光,望着喧嚷的人群只觉着飘飘然心头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扳倒谋害濮阳家的太叔家。
日期:2018-01-18 00:02:07
第八回:茑罗
濮阳萳烛离开了吏部周大人府邸只觉着心头无比的凄凉,和这邺城迤逦春光很不相称。虽是早春阳光和煦但裹在身上的薄衫还是觉着有些清透刺骨,濮阳萳烛游荡在坊间集市里,突然瞧见实拍行门前站着一些女眷。
“茑罗……”濮阳萳烛奔过去,茑罗身穿农妇的衣裳,蓬头垢面的才短短几日便瘦如枯槁。
“小姐!”茑罗见是自家主子立即泪眼婆娑道。
“去去去……这可是这一堆货里最好的一个,你要是有龙阳癖好,拿出个好价钱来买走便是。”这男人粗里粗气的,见濮阳萳烛衣着一般便更是不给好面色了。
“这女眷我买了。”濮阳萳烛实在不忍心茑罗被当做物品在坊间任人买卖。
“我说了这可是头等货色,我在溢香楼要的人,不给五十铢这人休想带走。”这男子也瞧出了二人怕是有些渊源,便坐地起价不要命不要脸起来。
五十铢在邺城坊间买一个奴婢确实是天价了,就算是这邺城里艺妓坊的歌姬左不过三十铢而已。但是濮阳萳烛生怕茑罗会再饱受苦楚,便咬咬牙应下了。从阔袖里掏出五十铢钱,递给这做买卖的壮汉便拔掉了茑罗头上的茅草将她从柞木筐子里领了出来。
主仆二人虽是才分离二日但好似生离死别过一般,出了拍卖市便抱作一团哭了起来。二人痛哭一阵子后便踱步到了邺城城西,濮阳明五年前在这里制办了一处私宅。这里靠近漳河水岸,静谧闲适只是周遭的小摊贩多点而已。
濮阳明光明磊落为官大半辈子才四五处私宅,这一间不大不小但是颇合濮阳萳烛的心意。二人到这里,宅子门匾上写着光明府。濮阳萳烛望着门匾上烁烁生辉的三个鎏金大字,她明白濮阳明的心意,濮阳家的冤屈又在她心头蔓延开来,顿时颔首悲痛只觉着浑身麻木。
茑罗扶着濮阳萳烛进了光明府邸,刚进宅院便瞧见石阶上有两三个男人武靴的印记:“这宅子有人来过!”
“怕是老爷的私宅司马大人都派人搜查过,这宅邸已是不安全,小姐要不咱们索性赖在周府吧。”茑罗自己倒是不怕,只是这濮阳萳烛怕是这濮阳府邸唯一还活着的血脉了。濮阳萳烛的长兄被发配边境苦守宋魏边境,同胞姐姐濮阳萳湘也不知去处。
“茑罗……以后和周府的事情尽量少说,周大人现在巴不得和我撇清干系。去年年末定下的亲事,怕他眼下想起来肠子都悔青了吧!”濮阳萳烛只觉着心底全是凉薄,如同这春日刺骨的漳河河水一般蔓延开来。
主仆二人都晓得这府邸已不安全,但是濮阳萳烛是吏部周大人家的世子周庆瑞亲自从大理寺的刑场保下来的,旁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谋害了濮阳萳烛。只是如若三月后和周庆瑞并未成婚,那么濮阳萳烛不是被送进大理寺从新审问便是充实邺城坊间的妓馆。
进屋后茑罗正欲捧着黑釉唾壶去盛水,突的瞧见濮阳萳烛腰间的玉佩没了:“小姐你腰间的玉佩去哪里了,那可是濮阳夫人留给你的唯一遗物?”
茑罗这么一说,濮阳萳烛才回过神来双目愣愣的瞧着自己腰间的穗子:“估摸着是落在周府了,我这便前去取回来。”
吏部周大人很显然眼下是想避嫌,撇清和濮阳家定亲这回事。若是被下人察觉她的遗物还在吏部周大人府邸,定会嫌弃如秽物般抛弃。想到这里濮阳萳烛加快脚步朝周府走去,茑罗自是不宽心自家主子独行便也跟了过去。
一路跌跌撞撞濮阳萳烛提着襦裙朝周府奔去,一路本是春色诱人才子佳人相会于漳河河岸,主仆二人却无心欣赏。
一路到了城北的周府,守门的见是濮阳萳烛便推脱说是周大人正在会见朝中重臣不便见客。
主仆二人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在周府濮阳萳烛也住了两三日,她知暖菊阁旁侧有个侧门,素日里甚少有人把守。
二人便往暖菊阁旁侧的侧门进了周府,这暖菊阁本就空着,之前是周大人一个孺人的住所。后来这孺人善妒成性在周府兴风作浪,便被周大人亲自送出府邸在外私宅里苟活。这周府的奴婢也就觉着这暖菊阁晦气了,素日里甚少来这里。
主仆二人偷摸着潜入暖菊阁,还好濮阳萳烛的衣物还没有人打扫。站在床榻前,一眼便瞧见了褥子上平放着的玉佩。这玉佩样式虽然不是当下邺城最流行的样式,但这玉石却是难得的羊脂玉。
如今濮阳夫人已被五马分尸,濮阳府邸也被朝廷查封,留给濮阳萳烛的便只有这块自小便挂在腰际的回形纹丹凤玉佩了。
濮阳萳烛刚将玉佩拴在自己襦裙腰际的腰封上,便闻见暖菊阁外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二人立即合上窗格从外廊利索的下了楼离开了暖菊阁。
本来是偷摸着进来的,便也不好声张着从府邸正门出去。二人盘算着还是从暖菊阁旁侧的侧门溜走,不料却听见一行奴婢在碎语。
“也真是够倒霉的,今早不小心打翻了新酿的酒便被拨来清扫这暖菊阁。”
“可不是嘛,我也被拨使过来了。就因为以前是伺候梁孺人的,眼下便要来给那罪臣丧家犬收拾住所。”
……
前来的几个婢女满嘴的抱怨,濮阳萳烛捏紧手头的玉佩,只觉着人走茶凉不禁道:“这奴婢……怕是梁孺人还在这暖菊阁时没少给她好处吧,真是人走茶凉。”
濮阳萳烛心头难受见这奴婢不长眼,便也没什么好避讳了。挺直腰身咳嗽几声教训道:“别说我很可能是世子的夫人,就算我不是世子的夫人,就凭他在大理寺舍命救下我的情分也轮不到你这几根墙头草在这里说三拣四。”
这几个婢女听后虽是心头不快,但还是双手作揖板着脸进了暖菊阁里。濮阳萳烛气得浑身颤抖,她不是替自己生气,而是觉着替自己的父亲觉着寒心。几十年如一日的效忠朝廷,如今却落得个谋害太后的罪名。
二人搀扶着从寂寥的小径行走,方才逞强教训了暖菊阁的婢女,便也不好意思再从侧门偷着溜走了,二人便只好硬着头皮从周府正门走。
濮阳萳烛本来准备绕着走的,但是瞧见正殿朱门紧闭里头有人在窃窃私语便将耳朵贴了上去。
殿内正是吏部的周大人和大理寺刑部铁炎军的主帅司马将军,二人盘腿坐在低矮的墨色案桌上用火炉温着酒。
“周大人这濮阳家已倒,先帝赐予的‘德当效公’四个字已经染上了千古骂名,今后咱们的路又好走了些。”司马主帅声音低沉,但是却难掩其兴奋。
“司马将军且喝一盏温酒,这濮阳明怕是自己也没料到会有今日。傅夫人的计谋已经开始了,这大魏朝堂上必定会诡谲暗涌,希望咱们匡扶的人以后不会这么对咱们才是。”周大人一边用盛酒器舀酒一边说道。
濮阳萳烛眉心深锁只觉着心头一紧喘息不过来了一般,傅夫人是当朝皇上的夫人。傅家也是先帝的忠臣相国侯家,但是傅夫人入宫后却恃宠而骄,飞扬跋扈仗着自己娘家的势力和皇上的宠爱几次三番的谋害其他良人和佳人子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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