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余生,找个安静的地方跟自己说说话》
第56节

作者: 生命是盛开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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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9-01-16 17:38:19
  带队老师(索性给他取个名字叫老牛吧)在得知我想放弃实习回城时,就过来找我谈心。老牛第一次来找我谈心时,我正坐在床沿上,端着一个搪瓷缸吃泡面。
  当时我们的实习条件条件特别艰苦。住宿是女生一个大开间,十几张床;男生一个大开间,也是十几张床。吃饭的话是实习单位的食堂提供,我们交伙食费。但伙食很差很差,尤其是早上,根本没什么可吃的。好在我来之前有准备,带了一堆方便面。
  老牛作为带队老师,条件比我们要稍好一点,但也就真的是好那么一丁点。住宿的话,他一个人享有一个单间。但那个单间非常的袖珍,估计也就是五六平米的样子,记得里面就放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如果站了两个人,想在里面转个大幅度的身都难。 在饮食上老牛跟我们一样,也是吃食堂,只是偶尔开餐时他不在,估计是出去吃小灶了。
  又扯远了。
  老牛看见我吃泡面,立刻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不停地说,用泡面当早餐是个挺不错的主意。那次谈心的内容我已不记得了,但可以肯定是不外乎劝我不要走之类的。后面老牛利用周末回城陪家人的机会,扛了一大箱泡面过来了。要提一句的是,他的房间可以自己烧开水,比我弄泡面要方便得多了。
  日期:2019-01-16 17:41:20
  也不知道怎么的,后面每次他烧开水泡面时,都会叫我过去跟他一起吃。
  我想,可能他是同情我吧。毕竟我母亲都去系办公室说了,我家穷得都交不起我的的实习费了。那样想着,我就自卑得有点自暴自弃吧。吃吧吃吧,不就一桶泡面么,有什么好矫情的。更何况那个时候我确实很孤独,孤独得走在外面看到自己的影子就想掉眼泪。
  泡面一起吃多了,我跟老牛的关系也熟起来。从一开始我见到他会战战兢兢的到后面两人可以天南地北的乱聊,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同学们起初见我走进老牛的单间里,会想各种办法去敲老牛的门,以保证我在里面安然无恙,后面次数多了,他们也习以为常了。

  聊着聊着,我就觉得我跟老牛的关系超出了师生了,也许更像哥们吧。
  某天我坐在老牛的房间里跟他一起吃泡面时,也不知道聊到什么。老牛突然张开手搂住我的肩,把我半压在床上。然后问出一句话:“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色,平时我要是叫个女生过来聊聊实习心得,就不停地有女生男生找借口过来敲我的门。既然我在你们眼中是这个形象,难道你就不怕我吗?“
  我淡淡地推开他,坐起来吃了一口我的泡面,然后斜了他一眼说:“拉倒吧。在我眼里,你们文人就是伪君子。但是伪君子再怎么伪也还是个君子,你们干不出QJ这类下三滥的事的。你们不过就是想利用身份去勾引一些无知少女,让她们主动投怀送抱。你觉得我是那么无知没有底线的人吗,吃你几桶泡面就能被你勾引了?
  老牛显然被我的一番言论惊呆了,半响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他的那份泡面。后面怎么的就不记得了,只记得实习完了后,我就很少见他了。因为他教的课,我们在大一大二时就修完了。
  日期:2019-01-16 17:50:21
  我最后一次见老牛,是毕业后的那个夏天。我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电脑培训学校学电脑。为了省那两块钱的公交费,七八公里的路程我每天都走来走去的。
  某天下午我回家经过一个立交桥时,遇上了骑着一辆破自行车的老牛,我们站在夕阳里聊了很久。
  最后说再见时,也没有说要留个联系方式。当然我也没有任何联系方式可以留,那时上QQ还得去网吧,手机我也买不起。老牛的电话我有,但是从来没打过。毕竟毕业后的那些年,四处奔波下来,也没多少成就。那种无脸见江东父老的感觉吧,我从来没有回母校看过我的老师们。

  后面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老牛了,也没有听起任何同学提起过他。当然,我们大学同学群基本是沉寂的,很多年了,难得见有人在上面说话。
  要不是这次想起哲学疯子,我想也许老牛可能就这么从我的脑海里抹去了吧!
  日期:2019-01-16 19:40:04
  说说我跟哲学疯子的恩怨。
  哲学疯子跟我是同窗,但一直不是好友。事实上,大学的头几年,我们连一句话都没讲过。一则是在我的读书生涯中,我一直是一个丑小鸭样的存在,除了周围几个亲近的女生,我一般不跟班上其他同学有过多的交往,更别说男生了;二则是哲学疯子是一个比较独特的人,听说不太好交往。

  要说明的是,哲学疯子的外号并不是我给他取的,我只是沿用了那些年同学们对他一贯的叫法。我们并不是学哲学的,哲学课充其量只能算我们的一门辅修课。那么枯燥又深奥的东西,谁愿意去看呢?
  疯子的室友说,疯子爱哲学,如痴如醉,几乎都到了要把辅修课变主修课的地步。听说学哲学的人都是疯子的化身,比方说苏格拉底。 而我们这位同窗似乎不例外,听说他的那些疯疯赵颠颠的言论,常常让系里的哲学教授都无话可说。于是久而久之哲学疯子的绰号就这么叫开了,疯子一度闻名全系(有没有全校我就不得而知)。
  日期:2019-01-16 19:42:38
  我第一次开口跟疯子讲话,时机选得很不对。后面有一度,我甚至都恨不得穿越回去,一把捂住那个作天作地的女生的嘴。
  那是实习的中后期,周末。有同学提议喝酒,不醉不归以纪念一下那段青葱岁月。说真的,毕业前夕,人心惶惶,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醉一场,其实是很多人所向往的,我也不例外。

  那晚我喝了多少酒,我自己并不清楚。第一次,二锅头,几杯下去,醉了。可惜只是醉了,并不是不省人事。如果是不省人事,也许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我醉酒后爱说话,也不管是谁,扯着就絮絮叨叨说个不停。那晚醉酒后,我在上厕所的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去上厕所的哲学疯子。是的,临时腾给我们当宿舍的那栋楼是没有厕所的,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要去很远的公厕如厕。
  醉得疯疯颠颠的我,看到哲学疯子后,开口对他讲了我平生对他讲的第一句话。但我疯颠的言语,并没有得到疯子的feedback。
  没有得到feedback的我,恼羞成怒了。在被同学们扶进宿舍后,死活不肯上床睡觉,吵天吵地地要跟疯子讲话。 同宿舍的女同学被我吵得没办法,最后只得下楼把疯子找来了。
  日期:2019-01-16 22:09:59
  那晚的闹剧是怎样结束的,疯疯颠颠的我并没有太多的记忆。只是从那晚后,我身边就多了象橡皮糖一样怎么甩都 甩不掉的人, 然后深深地体会到了跟一个真正的疯子讲话时的那种无力感。
  疯子说,那晚他的女友在电话里跟他闹分手,他原本是要打电话过去挽救这段感情的。因为我闹酒疯,所以他没能打电话去把他女朋友给挽救回来。
  你知道吗?我并不爱这个女人,但是有个女朋友总是比没有个女朋友要有面子。疯子如是说。
  现在我没有女朋友了,起因是你,所以你得赔我个女朋友。也就是说,你得无条件地做我女朋友。疯子继续说。
  日期:2019-01-16 22:18:47
  我是个正常人,无法接受一个思维跟我不在一个频道的人做男朋友。

  所以我拒绝了。我说你把你女朋友的电话给我吧,我帮你把女朋友追回来还给你。
  疯子说,不行,我不想她做我女朋友了,我要你做我女朋友。
  我不会做你女朋友的,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跟他解释道。
  但是你把我的女朋友弄丢了,你必须得赔我一个。疯子继续强词夺理。
  …
  这样的让人抓狂的对话,在实习后期,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着。 实习点就那么大,大伙们都同住一栋楼,想不见都不行。后面我想,也许返校了就好了吧。
  日期:2019-01-16 22:37:00
  然而,返校后情况并没有如我想像的那样,有所好转,相反有恶化的倾向。
  完成了实习,并不意味着我们结业了。事实上,我们还有部分课程没有完结,每天还得去上课。
  我不算是个好学生,但是我可能骄傲地说,大学前几年我从不旷课。哪怕是坐在那里打瞌睡,每节课我都会像尊佛一样地出现在教室里。但因为疯子,毕业前夕的两个月里,我华丽丽地开始旷课了。
  因为我发现,只要我上教室,疯子会就雷打不动地坐在我旁边。我试过等全班的同学都坐定后再进教室,然后选一个离疯子很远的座位。然而这也没什么用处,因为课中或者是课间,疯子总会悄无声息地坐到我旁边来。

  最糟糕的一次是,他居然尾随着我去了我家,然后还在我家混了一餐饭吃了。 公交车上硬是没能把他赶下来,当然当着父母的面,我只说他是同学,没说解说其中缘由。
  之后我再看疯子,就像看毒药一样。我尽一切可能不出现在他的眼前,甚至连毕业照我都差点不想去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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