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玩这个了!”林若英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一副崭新的扑克牌。“要不然你以为要玩什么?”
徐洁早已笑得弯下了腰,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大哥,等了一晚上终于找到人一起玩斗地主了!还愣着干什么呢?还用洗个澡吗?”
两个女人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男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大吼了一声:“有病啊,你们俩!”但发现自己恼火的反应只换来了她们更多的嘲笑,他才突然醒悟:原来从在门口偶遇,到含情脉脉地搂抱着进屋,都是她们一早设计好的,就是为了看我出洋相,真是太可恶了!他火冒三丈地咒骂道:“你们两个贱人竟然敢耍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今天饶不了你们!”
“你怎么骂上人了?是你自己自愿跟我们上楼的,我们有用刀逼你吗?少在那儿吓唬人,老娘可是吓大的!”徐洁毫不示弱地站起身回击。林若英见状忙拉住她,客客气气地说道:“我们就是想跟您开个玩笑嘛,没有别的意思。您也没有损失什么啊?我可以再送您下楼。”
“一个大男人,玩笑都开不起,呸!”徐洁真是唯恐事态不够乱,还在火上浇油。
男人本来看到林若英柔声柔气地服软,想干脆找个台阶下,哈哈一笑就赶紧走,可徐洁的这一句话,把他心里的丨炸丨药桶腾地一下全点燃了。“开玩笑?有你们这么无聊地开玩笑的吗?老子我分分钟几十万,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你赔得起吗?你,我可以放过,但这个死肥婆,穿成这样恶心了我半天,还敢当面嘲笑我,我今天非弄死你!”
男人说着,上前一把扯住徐洁的头发,就要把她往柜上摔去。林若英立刻抱住徐洁的“腰”,想拖住她,只听得徐洁杀猪般的惨叫,一边叫还一边骂:“疼死我了!你把我的头发都薅掉了,你个王八蛋!我诅咒你从此不举!”她的双手还四处乱挥,有好几下还打到了林若英的头上,让她有点儿头晕眼花,渐渐站立不稳。
程潭看情势不好,立刻和贺彬从藏身处跑了出来。贺彬担心林若英的安危,早就冲上前去,一拳从背后将男人打翻在地,还要把他按在地上再踹几脚。程潭心叫不好,马上制止了贺彬继续攻击,让大家先退到一边。
程潭将男人从地上扶起来,冷静地说道:“我看你也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多有得罪,我在这儿向你道歉。我们今日就当没这回事发生,否则传出去,一个大哥被两个小妹开了个玩笑就失控打人,听起来也没面子。”
男人发现背后突然出现了两个帮手,就知道自己已中了设好的圈套。他此时心里的恐惧大过了逞强。早就听闻小宾馆里经常有潜藏的“皮客”,在女人钓来猎艳的男人后,趁机偷盗财物、敲诈勒索。自己刚刚赢的一笔钱可都放在身上,数额不小,他们如果发现了这笔钱却贪得无厌不知足,谋财害命也是有可能的。他们也可能已经准备好了利刃,把自己放在浴缸里活体取肾,在这样偏僻的地方,根本无法呼救。想到这里,男人感到全身汗毛倒立,呼吸困难。
他站起身后,忍着背后的疼痛,慢慢向门口挪动,同时观察着屋内四人的反应。除了打他的男人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双拳紧握,表情像是要吃了他似的,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勒索钱财的意图。男人虽然心里仍然咽不下去这口恶气,但也知道再纠缠下去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英雄尚且能屈能伸,反正我也不是什么英雄,人家给了台阶就赶紧顺坡下驴吧。想到这儿,男人又往后退了一大步,仍然虚张声势地嚷嚷道:“哼,看来你小子也知道我的名号,反正我今晚也十分无聊,就当陪你们玩玩了。如果你们下次再落在我手里,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好过!”说着,大步流星地摔门而去。
林若英松了一口气,幸好有人暗中埋伏着才不致于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不过视频怎么办?这次又白忙活一场了吗?徐洁冲到卫生间里查看自己的头发,发现后脑勺被扯掉了一大把头发而秃了一块,禁不住放声号哭起来。
贺彬愤怒地看着程潭,表情已经显示出他的疑问:为什么要放过他?程潭只好一口气说道:“刚才我扶他起来的时候,从他被扯开的领口处看到了他锁骨上的纹身。咱们J城一直有个地下帮派,我猜他可能是帮派的人。我们只是为了拍好视频,既自己觉得爽,顺便也能拿到钱,没必要和黑道扯上关系。很遗憾我们这次的视频不能用了,猎捕也最好暂停两天,大家在这两天都好好休息吧。”
那个没脑子的男人居然是黑道?林若英再次感叹自己的捕猎能力准是准了一点儿,但是很不幸地中了程潭之前欲言又止的那类人:热衷于寻欢猎艳的小混混。把他们的视频放到网上,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报复。看来这两天,她还得再好好琢磨一下行动的技巧。
贺彬沮丧地把设备都收好,放进了包里。针孔摄像头拍到的东西都会自动上传到他的手机里,外面拍摄的阿文也会把视频共享到云盘里。他们还得在房间里再待上半个小时,确定一切危险都排除,再悄悄地从宾馆溜到对面的网吧里休息。
宾馆外的街上,男人恶狠狠地盯着那个还在亮灯的窗口,“呸”了一声,然后快步离去。
“对方已向你转账20万,请查收。”男人点击收款后,立即删除了和客户的所有微信聊天记录,并且取出手机上的卡扔进了垃圾桶里。
抻了个懒腰后,男人就顺着梯子爬到了室外。就着小溪洗了把脸。今天可真是个好天气。风将连日的雾霾吹散,抹得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就像我在世界上又抹去了一个人的痕迹那样干脆利落。
人有太多的欲望,就会滋生出太多的愚蠢,可要是没有这么多蠢货,我又怎么能如此轻松地赚钱呢?男人环顾了一下破败的寺庙,不觉自嘲地想着。即便是我,每天栖身于这样无人问津的修行道场,也还是有难以压抑的欲望啊!
相比于同行业的其他人来说,男人不喜欢血花四溅的场面,这可能是同他有着强烈的洁癖有关。一定要用暴力外伤才能夺人性命的方法,和毫无艺术美感的屠宰场杀猪有什么区别?一定存在毫无痕迹、干净地抹除对方的方法,这才是从事杀人职业的乐趣和意义所在。
男人还不喜欢被客户称呼为“杀手”,也基本同其他“杀手”没有任何联系。他认为自己是城市中的清洁者,负责清除掉已经毫无存在意义的人。他会慎重挑选客户,并根据每个客户的需求制定不同的清除方案。
比如这次,只不过打了几个电话、跑了几次腿,就一切都解决了。只是隐隐的,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每次我都会仔细检查一遍现场,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一定是我多心了,男人想着,决定出去走走透口气。
走出山门,沿着坡道二十分钟车程就能到达城区的西北部。虽然这段距离靠步行也能抵达,但寺庙还是杳无人迹。一是因为这儿没有可供游人参观的大佛或舍利子,二是J城的人普遍没有上香拜佛的习惯,他们只是喜欢寺庙举办庙会时贩卖的小吃而已。因此天长日久,连看庙的和尚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随之而来的是闹鬼的传闻,所以更不会有人敢接近这一带了。于是这个地方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杀手最理想的栖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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