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夜——“我一直以为你在遥远的地方过得很好!”》
第10节

作者: 春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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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1-31 10:09:22
  “哈哈哈!”何雪忆的解释,让刘澜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要考考你,这个世界上,是先有男人还是先有女人啊?”何雪忆看他那么开心,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嘛,我觉得先有女的,人的性别是由染色体决定的,人类中跟女性相关的有三个X染色体,只有一个Y染色体跟男性相关,我怀疑Y染色体是基因突变产生的。”刘澜不愧是学理工科的,把高大上的生物概念都用上去了,他说完,看起来很得意的样子,心想,我这次一定会扳回一局。

  何雪忆高中学过生物中关于染色体的知识,可是她从没有想过要通过这个知识点来理解这个问题,她惊讶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见解,关于上面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她是看过脑筋急转弯的答案,因此她不慌不忙地说道:“回答错误,应该是先有男人,因为男人都叫‘先生’。”她说话的时候,表情严肃得跟小学老师一般,不过说完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本是一本正经的刘澜,听她这么脑洞大开一解释,“哈哈哈”也控制不住,连笑了三声,说道:“你真厉害!我甘拜下风!”
  日期:2018-01-31 10:09:52
  “还是说点正经的事情,我正在考‘专升本’,要拿学士学位证书,统考英语绕不过考听力,我想找一个人一起练习。”何雪忆很快收敛住自己的笑声,她觉得这样笑下去,真是有失一个淑女的形象,因此说话的时候,一脸认真的样子。

  “你找我,绝对没有错!我天天听BBC新闻的。”真是天赐良机啊,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这位美女呆在一起了,刘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那天晚上,当何雪忆告辞而去的时候,刘澜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场春梦,这个工厂里最漂亮的女孩竟然主动找上了门,而且还要跟自己独处学英语,他根本就无法相信这是真实的,曾经耳闻过研发部好几个工程师都追求过这个女孩,结果都是失败而归,难道自己会创造奇迹?
  他于是使劲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生生的痛,是的,没有假,是美女主动找上门要跟他一起学英语。
  他就从口袋里掏出小圆镜,照了照自己的面孔,发现那藏在金丝眼镜背后的两颗珠子熠熠生辉,于是就笑了起来,起初是微笑,继而是咧嘴笑,最后是抑制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那天晚上,从刘澜的公寓宿舍出来,何雪忆感觉自己心中有小鹿在撞,对这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大男孩,说实在的,她有了那么一点心动,他跟一般的人的确有一点不一样,阳光,自信,又有那么一点迷人的书卷气,而且他竟然是从父亲工作的那个工地上来的,像是上帝有意安排他们俩相会一般。
  从那以后,下班后,她总喜欢有事没事,就跑到刘澜的宿舍,跟他一起练习英语口语。
  公寓宿舍的窗外,生长有一株芒果树,常年枝繁叶茂,总会有一些白色羽毛的鸟,透过枝叶的间隙,窥视他们学习的身影,那些鸟高兴的时候,就会站在枝头,一展动听的歌喉。
  日期:2018-01-31 10:10:27
  时间一晃就到了冬天了,二零零二年的那个冬天,对于任何在深圳打工的人来说都是记忆深刻的,“非典”如同一个硕大的阴影,猝不及防地从匣子里跑了过来,工厂外面的世界一下子就变得惊恐慌乱了。

  “Death, that hath sucked the honey of thy breath. Hath had no power yet upon thy beauty. Thou are not conquered. Beauty`s ensign yet is crimson in thy lips and in thy cheeks. And death`s pale flag is not advanced there.”
  冬夜里,他们在一起朗读了上面一段英文后,何雪忆忽然睁大眼睛,充满恐惧地问道:“我们会不会得‘非典’死去?”
  “你放心吧,国家会有办法的,疫苗很快就会研发出来了。”刘澜的内心原本也同样充满着恐惧,但此时此刻,在一个美丽的女子面前,他忽然心中生出了作为雄性公民那种与生俱来的英雄气概,十分镇定地说。
  “现在工业园区已经处在封闭的状态了,我也相信‘非典’进不来的。”何雪忆这么说着,心里稍许平静了一些。
  “我们还是继续学学英语好了,你要好好备考,英语统考很快就要来了。”刘澜知道,一个人忘我学习的时候,是可以忘记恐惧的。
  于是,那间公寓宿舍里,又开始回荡起他们一起朗读的声音,有了生气和活力。
  在那个外面世界陷入在一片恐慌的寒冷季节,他们用英语单词取暖,驱逐着心里的阴云,自然,在刘澜的悉心指点下,何雪忆的英语进步很快,当冬天过去的时候,他们一起坐在春风里,可以自由地用英语聊自己的工作,或者用英文唱一首地道的歌曲,或者对白一曲莎士比亚的名剧。

  苍天是从来都不会辜负有心人的,二零零三年春天,绝对让何雪忆记忆深刻,她终于如愿通过了英语的统考。
  日期:2018-01-31 11:40:48
  第十章:咖啡馆的流光
  夏日的阳光,猛烈地搏击着“非典”恶魔,那怪物终于筋疲力尽,乖乖地滚回到了它黑色的匣子里了,于是关门的饭店和酒吧,又都开始开门迎客了;宁静了好几个月的大街上,到处播放着陈奕迅伤感的情歌《十年》,走过衣着时尚的年轻的红男绿女;生活在深圳大地上的人们,又开始欢歌笑语起来了。
  炎炎夏日里,躺在周末带空调的公寓宿舍的床上,忘记外面猛烈的阳光,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跟刘澜共处一室的那两个面容消瘦的品质工程师,昨晚在网吧打了一通宵的游戏,在星期六的早晨十点,依旧鼾声如雷,睡意正浓,其中一个,嘴巴里时不时会发出“啊!我赢了!”的梦呓声,充分表明了他昨夜玩得意犹未尽。

  “把那个美丽的姑娘约出去吹吹夏风吧!”刘澜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人家是一个追求上进的人,只是向你讨教一下英语,你不要想得太多了。”一个声音在他的上空说道。是的,自从英语统考之后,何雪忆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他的宿舍了。
  他这么想着,就点燃了一支香烟,悠悠地抽了起来。
  抽烟是一件可以放松心情的事情,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吐着烟圈,看着烟圈渐渐地变大,变得轻盈,心里就有一种小的欢喜,两只脚的大拇指也禁不住划起了圆圈。
  一支烟很快就吸完了,那两只划圈的脚的大拇指依旧忙碌着,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就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双脚,整个人突然愣住了。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副破败的景象,脚大拇指,脚中指无比犀利的脚指甲,已经率先突破了袜子的禁锢,骄傲地擎起了它们的矛。
  他立刻将脚上的袜子褪掉,顺手扔进了垃圾袋子里。
  日期:2018-01-31 11:58:13
  时候,口袋的电话响了。
  “懒鬼,还在赖床吗?”是何雪忆的电话,没有错,是她的电话,那声音,即便经过变声软件处理,他依然可以分辨得出来。
  “你又不陪我压马路,我起床找谁啊?这么热的天,我还是赖在床上舒服。”他从来没有这么大胆地表白过,很明显,他的这番话里充满着一种暗示,自己是喜欢何雪忆的。
  “起来,我今天有空,陪你去压马路!”何雪忆的话如同一缕阳光一般,照耀在刘澜的脸上,他脸上的肌肉很快就有了光芒,有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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