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01-04 22:03:09
“人确实是死了,但问题是我们不在场,没有亲眼见到,问题可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解决的。你们看出来没有,后山村的人都忌惮害怕那个大队支书,只要没有人出来当面做证人,事情就难了。这样吧,把死人从内坟里挖出来,亲自验尸,他们不服也得服!”“红肉痣”大声地说道。
阿正,秦老师和黄老二,黄老权等石坪沟的人听逗乐,都极为惊讶地互相看了看,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他们看来,死人的坟墓是万万不可开挖的,根据当地人的说法,哪家的祖坟被挖了,死人的后人必将大祸临头。
“这,恐怕不合适吧,人既然已经死了,埋了,怎么能挖出来呢?我们这地方,可可,没这种规矩。”黄老权脸色铁青地说道。
刚才捶桌子的年轻人不以为然地说:“人都死了,就变成泥巴了,什么都没了,怕什么?挖出来,如果还没腐烂,一验证,不就帮你们破案报仇了吗?”
黄老权对年轻人那年轻气盛的样子极为光火,道:“那你们试试!”
“红肉痣”赶忙用目光制止了那年轻人,走到黄老权身边说:“大叔啊,我知道你们这地方的规矩,其实很多地方都有这规矩,我表示完全理解嘛,都是死去的先人,确实不好动他们的坟。但大家想想,如果不挖坟,后山村的人如果众口一词,坚决不承认他们的所为,怎么办?时间耽搁了不说,破案是很没希望的。因为我们证据不足,而破案是要有充足的证据的。现在人证有了,可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我们作为执法人员,也必须了解得清清楚楚,万无一失了,才好抓人,定罪,不然,光凭你们的悲痛,只认你们单方面的说辞,即使我们把人抓了,但审判时也因为证据不充分而失去说服力,没人信服呀!现在看来,后山村民风剽悍,气儿硬,不好惹,很难人说服他们,反过来他们说不定还会反咬我们几口,说什么我们没见到死人是怎么个死法,偏听石坪沟的人,就随便抓人,到时候我们也下不了台,将事情办糟,也辜负了你们的信任和一片苦心。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可这,他们都是死了的人,怎么好……”黄老权仍忧心忡忡地说道。
“大叔,你尽管放心,只要我们察看了尸体,拍了照,获得了充足的证据,一切都好办。我们会请法医来的,即使要做必要的解剖,也绝不会破坏尸体,而且按原样将他们葬好。”“红肉痣”耐心地对黄老权道。
“人肯定已经完全烂了。”突然,黄老二说道。
“我看不会,虽然天气炎热,但只有几天的时间,不可能完全腐烂。”“红肉痣”信心十足地扫视了一下众人,说道。
阿正却因为死去了的甘老爷子而想到了丈夫甘四,心里不好受,鼻子一酸,几乎就要落下泪了。而想到刚刚死去不久的甘老爷子的坟要被挖开,想到那个老头子一辈子没几天好活过,死得惨不说,竟然在死后没几天就要被这般折腾,便再也忍不住心酸和悲痛,泪水朴簌簌地流了出来。
日期:2018-01-04 22:03:25
秦老师捏住阿正的手,轻言细语地安慰着她。她迅速制住泪水,没说什么,却重重地点了点头。
当下,“红肉痣”便派人到后山村去将大队支书及当时参与了杀人的几个年轻后生一起叫到了石坪沟,有将石坪沟的村民全部召集起来,让人拿了铁锹、锄头等东西,一起开到了甘老爷子和黄家小三的坟墓前。程序是先挖甘老爷子的坟,然后才挖小三的坟。阿正站在人群里,看人一锄一锹地将将还是新土的坟墓挖开,心里就隐隐作痛。再看看后山村那几个人,汗如雨下,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面如死灰,两眼发直,垂直在身体两侧的手不住地抖动。大队支书和一个秀气,但看起来极为胆小的一个年轻人,因为一时承受不住,猛地瘫倒在地,尿屎拉了一裤裆。剩下几个年轻人见势不妙,趁别人忙活的时候想溜掉,却被黄老二和几个丨警丨察给拦住了,丨警丨察还说,你们不要着急,看完了再走也不迟。这几个年轻人或许已经猜到了事情业已成定局,自己再也没有活路可走,便递了颜色,紧紧地靠在一起,瞪着一双双眼睛,随时准备与人决斗似的。阿正偎在秦老师怀里,她已不人心看着即将从棺材里露出面相的甘老爷子,她委实害怕得不行,而失去亲人的痛苦无情地这么着她。但当后山村大队支书与另一个男人倒下去的时候,她眼里立即又冒出了一股愤怒的火焰,脸上突然显现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她紧紧地靠在这个高大男人的怀里,所有的人事仿佛都在瞬间消失了。众人都把精力和注意力集中到了坟墓和棺材里,阿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从男人怀里出来,同他一起走上前去。
尸体出来了,放在了一张门板上,由县上来的法医验证尸身。法医验证的结果是:死者身上各被刺了十余处,甘老爷子被刺中的致命之处有二:一是胸口,二是大腿后面动脉。小三被刺中的要害有:一是胸口,二是脖子,三是小腹,另外,他头部还有一条三公分长的伤口,就是由人用利器砍的,他身上各处被刺穿的地方比甘老爷子还多,几乎是体无完肤,更让在场的人唏嘘的是,他的几根手指头和两根脚趾也被打掉了。
一切手续都要回到县里,又法院审定。几天后,县公丨安丨局就派了人来,将已经被控制住的大队支书和打算外逃的几个参与杀人的年轻后生铐了,带走了。阿正跟在他们后头,一直走了很远。
坟按照原样封闭。两家人在坟头摆了好酒好肉,烧了几堆火纸,说了一些伤心的话,女人还伤伤心心地哭了一阵。犯罪的人虽然业已被抓走,可死了的人却再也不能回来,如此一想来,又一番悲痛,男人女人一齐在坟前哭了个够,才站起来,两家人彼此安慰对方一番,说从此以后那两个人将永远不再世上出现,孤零零地在另外一个不知道是冷是热的世上捱,活着的人是没办法的,就当他们是在那边享福吧。说着,两家人便回到各自的家中。
没多久,上面又传来消息,大队支书和与他共同杀人的小伙子被执行枪决,剩下几个年轻后生,大多被判了无期徒刑,有一个被判了八年有期徒刑。
阿正时下正坐在院子里剥玉米,将剥净后的棒子丢在院子的角落里,然后听那消息。说消息的人是小六子,小六子话音刚落,阿正便发了呆,叹道:“又死无一个人。”
“该死,就是将他们碎尸万段,也算便宜了他们。”小六子愤愤地说。
阿正没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剥玉米。
小六子看了阿正几眼,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又使劲地抿了几下,却没有将话说出来,便站起来,走了出去。阿正剥着玉米,玉米粒将巨大的簸箕磕得霍霍作响。由于玉米是前一年挂在绳子上晾晒过的,业已干得坚硬,色泽如黄金一般,当玉米粒被剥去,棒子上白白的一层薄薄的东西就飞了起来,扬了女人一头,后来连脸上、眉毛上都粘满了,像冬天里落在通红的手上脸上的雪花,但见她的手红了,慢慢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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