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12-11 14:25:59
阿正想起甘四,就垂着头,泪水流了出来,掉在地上,地上湿了一片。二妹讲着讲着,眼圈也红了。
“这只是第一,后来,聪明的小姐还和他做过几次这样的事情。那个穷姑娘辉辉,应了相约的日子,定期同他约会,在林子里生火,吃东西,找一个干爽的地方,抱着了,还一起过夜,两个人咬了耳朵,结了百年之好,诅咒发誓,如果在没有见面的日子与他人干坏事,睡觉,就挨刀砍脑壳,天打雷劈。辉辉是把自己交给他了,他也把她装在心里头,两个人都有情意。但他的心底却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他无法不骗辉辉,因为他不敢惹怒小姐,不能让她失望,他不得不把身子在另外一个时候另外一种场合,让给小姐,让小姐享受,让她快活,而他也情不自禁地亲了小姐的嘴,咬了小姐的肉,咬得小姐快活地尖叫,那时,他真的不晓得世上还有一个叫辉辉的姑娘。其实,他并不喜欢小姐,当然,我爷爷说,也不讨厌小姐,他清楚小姐不是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但他是一个男人,已经有了一个心上人,因此他总得明白自己长了一个脑壳,总得尽本分给那个姑娘有个合适的交待,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因此,无奈之下,他只好两边跑,两边哄,说着几乎是一样的话,做的几乎也是同样的事情,只是,他一再对自己说,把心留给辉辉就是了。小姐爱他,他知道,但这也是让他毫无办法的主要原因,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应付下去,哪天才是尽头。
“不久以后,他爹通过管家那张臭嘴巴知道了小姐与他的事情,气得几乎闭了气,好半天才醒转来,把一家人吓得脸都白了。这还了得,一个又穷又酸的臭小子竟敢同千金小姐相爱,是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如果单是他单相思,还好说,他爹只消命令几个家丁把他捉拿了去,乱棍打死,扔在山沟里喂狼便是了。但问题出就出在小姐爱死了他,他爹气也就气在这里。管家还告诉她爹,是小姐主动去找他的,都发了疯似的。他爹由此又差点闭过气去,礼仪纲常和老祖宗都在他脑壳上,他一个当爹的,肯定是没当好啊。恰巧,辉辉和他在山下林子里做事时被人当场捉住,两人被五花大绑着,被拉到了财主家里,听凭他处置。因为他与小姐有瓜葛,还做过那事,财主和其他所谓的证人,都恶狠狠地瞪着他们。财主这下可是要出一口气了,尤其是在脱光衣服所好事时被捉拿的,心中自然暗喜。他立即命人叫辉辉和他家的当家人叫来,当面辱骂了一顿后,就说,先拉到祖先的坟山上去打了屁股再说。如果是在山外,打了屁股还要拉到祠堂里去再挨一百板子,即使不死,也得脱两层皮,我爷爷还拿这个来吓唬过我。两个可怜的人挨了板子,他们的当家人也得挨打。打完了,财主对着两个男女说:‘本东家念你们年青,不懂事,不懂规矩,虽然是伤风败俗之事,但暂且不打死你们。但是,你们毕竟冒犯了天条,玷污了本家宗礼,赐你们一个便死!’‘便死’就是除了打死之外,犯人可以自由选择死法,喝毒酒,跳悬崖都行,或者干脆说就是自行了结,其实就是自杀。财主这么做,还不是把死人的责任推给犯人自己。为了防止他们逃跑,财主派了很多家丁跟着他们。那个阴险狠毒的管家担心他们不想死,就将他们两家的爹娘捆了,说,如果他们不去死,就杀掉他们的爹娘。两个人在家里呆呆地坐了很久,哭了一阵,感到业已无法保全自己,更没有活下去的希望时,便横下心去死。两个人互相咬了舌头,相约在阴间再见,在阴间做夫妻。男人不愿意女人摔到山谷里头破身断,便找出两根绳子,一起来到这半山腰的这棵树下,上吊死了。小姐自从她那个财主爹爹知道了她与他的事情之后,就失去了自由,财主爹爹将她锁在了书房里。当她听到他已经上吊身亡的时候,发了疯一般,摔碎了财主极为值钱的所有瓷器,累了,就坐在屋子角落里哭。我爷爷说,她把屋里的灯都给哭熄了。看门的家丁被她对那男人的情意打动,冒死打开房门,把她带到了这棵树下。但他和辉辉的尸体已经被他们的家里人解下来,抬回去了。小姐抱着树,哭得天昏地暗,一口气差点就断了,哭得昏死过去,醒来就带来的绸带,也上吊死了。家丁连夜逃回家中,觉得不妥,又连夜逃走了。三个人哪,都死在这里……”
日期:2017-12-11 14:26:53
二妹停下来,说坐一会儿吧,嘴巴都说大了,舌头都硬了,转不动了。阿正说,坐吧。两个人静静地坐着,都有了自己的心事。山风从远处吹来,将两人身上的热气一点点吹走,然后又向远出吹去。
“阿正姐,你说他们,他们三个人,死得值得值不得?”二妹问道。
阿正用手指将风吹乱的头发梳理了一下,但刚梳好,又被吹乱了,索性不梳了,说:“谁说得清楚呢?他们想死……”
二妹说:“他们不想死。”
“他叫什么名字?”阿正忍不住又想去梳理头发,手了半空中,感觉到了风,就取消了那个打算。
二妹咬着嘴唇,想了想,说:“爷爷告诉我的,我可忘了。我连爷爷是什么时候给我讲的这个故事都记不得了,爷爷也死了好几年了。”
阿正心里想,骗谁呢?你怎么能忘记呢?你怎么能忘得掉呢?
“他不该死,大不了拿把弯刀冲进财主家,将财主一刀砍了。换了我,我就这么干!不杀死财主,不算人!”二妹忿忿地说。
“说是那么说,可做起来没那么轻巧。财主家有几被个家丁呀,他再有本事,也打不过他们的。辉辉姑娘死了,他也就不活了。”阿正想了想,说。
二妹噘着嘴巴说:“那算什么?他可是男人,你可不知道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像他,真的不像,连我爷爷也这么说。”
“那你干嘛要找男人?”阿正笑了。
“这,我可说不好。我那个臭男人虽然对我好,也比不上他的。”二妹说。
阿正问道:“哪些地方比不上?”
二妹想了想,说:“这人比人,真的要气死先人,算了不比了,反正我那男人比不上他,真让人丧气。”
“丧气什么呢?你又没有和他结婚,人家是辉辉的人,你做梦吧你。”阿正取笑道。
二妹说:“我哪是那个意思,就是说说罢了。”
阿正脸上变得生动起来,越发好看。她突然说:“二妹,既然我们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那我们给他取一个名字吧,以后讲起来,就有个名字好叫了。”
“名字?给他取名字?你是他妈呀?”二妹大笑起来,见阿正要打她的样子,赶忙说,“取,取!算了,还是你文化高些,你取吧。”
阿正望着远处的树林,仿佛看见那个男人和辉辉从里面走了出来,正和她们打招呼,但一个激灵,他们有突然不见。阿正怅然若失地望着天空,想了想,说:“那,就叫天龙吧。他可是天上的龙,不是地上的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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