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谢”的是什么，回应他的，除了一个甜美的微笑，还有印在他额头的轻轻一吻。
　　只是，在她想向下吻过去的时候，杨瑞却道：“水开了。”
　　菲菲轻哼了一声：“煞风景。”

　　起身下床将水壶拿了下来将两个半杯倒满，端到了床头。
　　“看你现在也没啥事了，水给你放这儿了哦，喝多了酒半夜会口渴的，一会儿自己喝。”
　　“嗯。”杨瑞点头，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瞪了他一眼，菲菲嗔道，她真没觉得哪里好笑。
　　“我忽然觉得，这等场景，咱俩调个个儿是不是好一些？女孩子喝醉了，男人来照顾的话整个儿画风才更和谐嘛。”杨瑞笑容不变，解释着他心所想。
　　“噗嗤。”菲菲闻言也是一乐，指着杨锐道：“呐，你也说了啊，要是哪天我喝醉了，你也得来照顾我。”

　　杨瑞点点头，应了下来：“好。”。
　　“真的？！”他的回答让菲菲有些意外，他是没有任何犹豫的。
　　“君子一言。”
　　“那这话我可记下了啊。”

　　“千万别忘了。”
　　菲菲会忘吗？会的，她一出门会忘，甚至说根本不会往脑子里记。她知道杨瑞不是跟她客气，如果自己真的需要他，她也相信杨瑞肯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身边。
　　但她一次这样的机会都不会给杨瑞，毕竟……自己天天喝醉啊。或许一次可以，两次可以，三次他会烦。她不想用这种事情来将俩人本不稳固的感情消磨殆尽。也不敢拿这种事情来试探杨瑞是否只是说着玩玩。
　　雨彤说不要对客人动真感情，可……已经动了怎么办？她见不得他难受，明明已经到家门口了，她也要买了粥过来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她更怕他喝多了没人照看酒精毒而发生危险。那样的事情，她在夜总会见过不少，在前不久，还有姑娘为了客人的两千块的小费直接吹了一瓶黑方，钱是拿到了，可结果还不是进了医院？
　　只是……她也清楚，自己的职业注定俩人不可能有结果。可谁又没点幻想呢？他说过不在乎的啊。

　　短暂的沉默过后，看着躺在床眼皮已经有些沉却还在强打精神的杨瑞，菲菲小声唤他：“杨瑞……”
　　“怎么？”
　　“你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他是真的好多了，温热的毛巾让原本胀痛的脑袋得到了些许缓解，香稠的粥让他的胃不在因为呕吐过于难受，而跟菲菲的一阵闲聊也让他分散了注意力，她的照料更是让杨瑞倍感温暖。
　　“那……我走了啊。”拎起自己的包，菲菲缓缓朝着门口退去，眼睛却是一直望着杨瑞的。
　　“别走了，这么晚，你一个人，不安全。”冲她招招手，杨瑞说道。
　　“啊！”菲菲脸的喜色一闪而没，转而略带羞涩道：“会……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啊，还怕我吃了你？”说罢，躺在床的杨瑞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闭眼睛说道：“我要困死了，床，给你一半啊……”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窸窸窣窣衣物脱落的声音过后，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音，杨瑞已经听不到了。

　　只是，当一阵微弱的凉风钻入被窝，一具同样微凉娇软的身躯贴到杨瑞身的时候，又让惊醒了过来。
　　“杨瑞。”
　　“嗯。”
　　“抱抱我。”
　　“好。”
　　胳膊穿过她的脖颈，杨瑞把她揽在了怀里。
　　“杨瑞。”
　　“嗯？”
　　“你睡着了吗？”
　　“快了……手别乱摸，好好睡觉。”一只微凉的小手贴着他的胸膛，却又游走到了小腹，见她还有四处游走的趋势，杨瑞捉住了这只顽皮的小手将它摁在了自己的腰间。
　　“杨瑞。”
　　“嗯？”
　　“你头还疼吗？”

　　“稍微有一点。”
　　“我有个偏方能治。”
　　“什么偏方？”
　　“……”
　　“嘶……啊……住口！”
　　阳光透不过厚厚的遮光窗帘，昏暗的房间内，杨瑞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着周围。
　　从宿醉醒来的人，最怕的是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此时的杨瑞差不多是这种情况。
　　他发现有点想不起昨天晚发生的事情，可山孚大酒店的房卡说明自己在这儿睡了一夜，而桌空着的kfc的方便碗说明他喝过一碗粥。
　　断片儿了……
　　妈的。

　　杨瑞努力地回忆，却发现只是徒劳。他只记得隐约听到了苏晓和张冉的一番对话，似乎菲菲后来也来了，他俩……好像发生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但至于在那极度的欢愉他说过了什么又做过了什么，无论杨瑞怎么努力，都丝毫想不起丁点细节。如果不是身体的极度愉悦感给大脑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杨瑞几乎认为那根本是一场春梦。
　　伸手摸了摸旁边，杨瑞只摸到那残留的些许温度。
　　菲菲，已经走了啊。
　　摸索着开了灯，刺眼的灯光让杨瑞不自觉地眯了眼，找到手机，打眼儿一瞧居然才早八点。
　　没有未接来电，却有一条未读的微信短消息。
　　“让人看到不好，我先走了。”
　　不知怎么，看到她的这条信息，杨瑞觉得心里五味杂陈，菲菲的那种无奈几乎是从屏幕蹦出来跳进了他的心里。他不信能主动过来照顾自己的菲菲会情愿在自己没有醒来的时候独自悄然离去。
　　日期：2018-06-03 08: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