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恐怖事件根源及教训:车臣之鉴》
第4节

作者: 徐振泽 孙景源 舒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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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31日,也就是在上面提到的双劫机事件发生一个星期后,“黑寡妇”又一次制造了莫斯科地铁爆炸案。这天晚上20时15分,在莫斯科和平大街“里加”地铁站口,一个身着黑色长袍、行色匆匆的女人在购票后打算乘扶梯进入地下候车站台,但当她发现剪票口有丨警丨察正在逐个检查行人的行李和手提包时,就转身离去了。她的行为引起了隐藏在人群中便衣丨警丨察地注意,于是,他们跟着这个女人来到地铁站外的大街上。这天,是俄罗斯学校放暑假的最后一天,许多学生此刻正由家长陪着采购新学期所需的物品,所以,大街上人流熙熙攘攘,甚至显得有些拥挤。这个女人走到地铁站后,似乎发现身后有人跟踪。正在她加快脚步,打算钻进对面的克列斯托夫超级市场时,捆在她身上的爆炸物突然被躲在旁边的同伙引爆。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这个女人与身边的人同时被炸得血肉横飞,就连停在她身边的两辆轿车都燃起了熊熊大火。据目击者称,“现场到处是鲜血、碎肉,还有几具无头尸体”。这次自杀式爆炸共造成10人死亡,33人受伤。受伤者中包括两名儿童,17名男性和14名女性,其中6人伤势严重。

  在爆炸发生仅半小时后,几天前承认制造双劫机事件的“伊斯兰布力旅”,又在网上不打自招,宣称这起事件是他们策划和实施的。对于这两起自杀式爆炸是不是由该组织制造的,目前尚无定论,但舆论界已普遍认为这起地铁爆炸案与七天前发生的空难事件是一个组织所为。做出这种结论的原因主要来自“消息报”的一条报道,据说这家报纸已经从权威部门证实,在里加地铁站门前制造爆炸的“黑寡妇”罗扎·纳佳耶娃,与8月24日在图—134飞机上制造爆炸事件的阿姆纳特·纳佳耶娃是亲姐妹,与在另一架飞机上制造爆炸的萨特斯塔·杰比尔汉诺娃曾经同住一间公寓。据说她们四个人曾经一起在格罗兹尼摆摊贩卖服装,经常往返于格罗兹尼与阿塞拜疆首都巴库之间。这次,她们是取道达吉斯坦,来到莫斯科的。至此,她们当中的三个都已经自杀身亡,另外一名叫马里亚姆·塔比洛娃的女子在几个月后,才找到了下落。据俄罗斯检察院发言人宣布,不久前,在对参与别斯兰事件的“黑寡妇”进行DNA鉴定时,发现其中一名在现场拉响绑在身上的爆炸物,与人质同归于尽的“黑寡妇”正是马里亚姆·塔比罗娃。原来,她不知什么时候又潜入了北奥塞梯共和国,而且参与制造了别斯兰中学恐怖事件。关于这几个人的情况,最近从俄罗斯又传来了另外一种说法。就是在2004年8月31日在莫斯科地铁站制造爆炸事件的是马里亚姆·塔比罗娃,而参与别斯兰事件的是罗扎·纳佳耶娃。总之,仅仅这四名“黑寡妇”就制造了四起恐怖事件。

  除了上述这一桩桩令人发指的血案外,这些女人还积极参与了那些以男性恐怖分子为主制造的恐怖事件。在莫斯科轴承厂俱乐部劫持人质事件现场,以及不久前发生在俄罗斯北奥塞梯共和国别斯兰市第一中学劫持人质事件的录像中,都可以看到“黑寡妇”幽灵般的身影。
  “黑寡妇”对俄罗斯社会安全和稳定的威胁是巨大的,对其政治和经济建设的影响也不可低估。据了解,由“黑寡妇”制造的“5·12”车臣政府办公大楼被炸、“12·5”俄罗斯南部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电气旅客列车爆炸这两起恐怖事件,在2003年全世界以死亡人数排列的恐怖事件中,分别排到了第二和第五位。让人把莫斯科以及车臣周边地区看成了恐怖事件的高发区。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自2002年以来,由“黑寡妇”制造的恐怖事件,不论从发生频率和造成的后果来看,都有上升的趋势。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在两次车臣战争的打击下,特别是在“9·11”事件发生后,西方国家加大反恐力度,与俄罗斯初步结成了反对恐怖主义的统一战线,致使车臣民族分裂主义分子的力量受到削弱,基本丧失了与联邦政府进行大规模军事对抗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改变策略,从过去公开军事对抗改为制造恐怖事件。他们把一些不便于长期设防的非军事设施,例如学校、交通工具、商店、娱乐场所,作为攻击目标,以平民为袭击对象,在人们防不胜防的情况下,频频出击,常常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给对手造成更大的威胁,在国际上造成更大的轰动。

  实践证明,在实施这类计划的过程中,经过伪装的女人往往更容易得手。她们毕竟不太为人们所注意,所以更容易接近目标。“黑寡妇”制造恐怖事件的一个主要手段是自杀性爆炸,也就是说,要以牺牲一个个女人的血肉之躯来换取“胜利”。那么,究竟是什么力量驱使这些女人在这条不归路上前赴后继,铤而走险,让人感到既可怕又可悲?通过对已经实施了自杀性爆炸的女人身份调查,人们发现“黑寡妇”大致由以下三种人组成:一种是在两次车臣战争中失去了亲人的孤女寡母,她们是这支“寡妇军”的中坚,也是人们将这些“肉弹”称为“黑寡妇”的原因。

  从“黑寡妇”的疯狂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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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车臣在1991年宣布独立,这个弹丸之地的小国,就一直燃烧着战火,笼罩着滚滚硝烟。仅仅在历时20个月的第一次车臣战争中,车臣方面就有15万人丧命,将近10万人受伤。这个数字已经达到了当时车臣境内人口总数的1/5。也就是说,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亲人死伤。此外,战争使所有车臣人都沦为难民,很多人甚至没有了亲人和家园。虽然俄罗斯联邦政府在战后采取了一些积极措施,试图尽快医治创伤,但对于那些失去了丈夫的妻子、失去了父亲的女儿、失去了兄弟的姐妹来说,已经嵌入心灵深处的烙印,恐怕再也难以抚平。在这种情况下,车臣分裂主义分子、制造恐怖事件的元凶,极力煽动民族仇恨情绪,把那些认为生不如死的女人招至麾下,教唆她们为亲人报仇,培训她们制造恐怖事件的技能,为她们提供进行自杀式爆炸的工具和武器。

  抱着为亲人复仇的目的,成为“黑寡妇”的车臣妇女,身份十分复杂。在迄今发生的由她们制造的恐怖事件中,年龄最大的52岁,最小的才14岁。人们很难想像这样刚刚步入花季的少女,竟然有如此阴暗的心理,有粉身碎骨的决心,能做出与他人同归于尽的选择。
  一个参加了莫斯科轴承厂文化宫劫持人质事件的“黑寡妇”,在与人质对峙的过程中道出了她们的心理。这个女绑匪对人们说:“除了自己,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可失去。”“既然在什么地方死都一样,我们就选择莫斯科。”
  加入“黑寡妇”行列的第二种女人大都是死硬民族分裂分子骨干,他们与车臣分裂主义头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追随他们的信仰,崇拜他们的学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甘当车臣“人民的女儿”,勇于为所谓“民族独立”事业献身。这些女人基本都站在另一视角上看待两次车臣战争和俄罗斯与车臣历史上的恩恩怨怨。在她们看来,作为车臣女人,面对俄罗斯的“入侵”和“暴行”,要么自杀、要么发疯。如果这两样都不选择,就只能拿起武器。

  这些自愿加入到“寡妇军”当中的车臣女人的经历各不相同,有的甚至受过高等教育,所以,很难识别她们面纱后面那张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孔。由于这些人具有主动出击的精神和胆量,所以常常被委以重任,也就是说,发生在这类“黑寡妇”身上的案件往往惊天动地。据俄罗斯安全部门确认,曾经在2000年6月,驾驶一辆装满丨炸丨药的卡车,独闯位于车臣境内阿尔汗村俄罗斯兵营的赫靼就属于这种情况。2001年11月巧施计谋,与一位俄军少将同归于尽的女人也有类似的背景。

  在这支“黑寡妇”队伍里,也有相当数量并非主动加入进来的妇女。她们大都家境贫寒,一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平日里就没有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和能力。这些人有的受金钱诱惑,有的被民族分裂主义者胁迫,走上了这条道路。由于这些人在关键时刻常常动摇,所以,制造恐怖事件的元凶在把这些人当做肉弹使用时,大都为她们系上自杀式腰带。只要她们进入指定地点,后面的事情就身不由己了,因为这些腰带多数是由恐怖分子遥控引爆的。

  前面曾经提到过的莫斯科一家咖啡馆门前的爆炸,就是这类的“黑寡妇”制造的。据这个侥幸逃出了鬼门关的女人扎雷玛·穆哈霍耶娃介绍,那天,她被两个粗壮的男人送到了莫斯科圣巴西尔教堂前的广场,指示她搭乘一辆出租车到指定的咖啡馆搞自杀式袭击。但是,就在她上了出租车,与这两个男人分开后,她动摇了。她看到了路边急匆匆向前奔走的人流,看到了在绿地上与孩子嬉戏的母亲,想到了生活是那么五彩缤纷。她不想死了,因为她才只有23岁。她转过身,用闪着凶光的眼睛盯着出租车司机,嘴里还不断背诵古兰经。她本来希望通过这些,让司机把她当成一个不正常人送到丨警丨察局。但是,出租车还是开到了她要去的咖啡店。这时,扎雷玛知道死不死已经由不得自己了。但是她真的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于是,在到了咖啡馆外面后,她把脸贴在橱窗玻璃上,让身后的人看起来她只是在朝里面观望,但坐在咖啡馆里的人看到的却是一幅她故意做出的狰狞可怕的鬼脸。咖啡馆里马上冲出了三个男人,他们向扎雷玛索要护照,并且问她放在地下的手提包里装的什么。“丨炸丨药!”扎雷玛的回答使这几个男人和围观者“呼啦”一下跑出好远,随即,她被带到了丨警丨察局。

  也许正是扎雷玛等人的“背叛”,使车臣非法武装分子想到了自杀腰带这样的手法,从而把这些容易失去战斗意志的“黑寡妇”牢牢掌握在手中。
  从“黑寡妇”的疯狂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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