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养伤的这一段时间,米娜几乎每天都要到英志这里来坐坐,即便老昆塔十分反感,但碍于她同英志的关系特殊,所以每次都怏怏地离开。不过卢卡斯倒是十分喜欢米娜的到来,在他心,英志与米娜几乎是完美的一对,两个人是从小在一起经过信使军团几近残酷的训练成长起来的,而今又都是一同晋级为长使,除了本领不相伯仲之外,更有着相同的地位身份。每每卢卡斯与英志谈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英志总会默然地一笑置之,似乎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兴趣。卢卡斯不会明白,此时的英志有着更大的目标,他要做的事情无关儿女情长,也许,会影响到整个兄弟会,甚至是巴哈尔。
你会成为一个好的信使,将来也会成为一个优秀的长使!英志鼓励卢卡斯说道。
我只是想成为像志哥这样的人,为兄弟会多做些事情,重拾起近殿骑士的荣誉。说出这段话时,卢卡斯眼神满是坚定。
近殿骑士的荣誉?你知道什么是近殿骑士的荣誉吗?
卢卡斯被英志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想了好久才说道,是按照神的意志行事,即便再困难也要做好。这不是近殿骑士存在的价值吗?信使军团不也正是继承了近殿骑士的使命,侍奉我们伟大的巴哈尔之神吗?
英志听到卢卡斯这样的回答,心头不禁一痛。自己曾经年少的时候也不是如他一般,把近殿骑士的荣誉当成是一切,随时随地都可以为了神的意志也牺牲自己的生命,包括别人的。可是,直到今日,英志才明白了所谓的神的旨意不过是长老院为了拓展兄弟会在巴哈尔的势力而编造出的谎言。他们聚敛财富,玩弄女人,骄奢淫逸,涂炭生灵,甚至一次又一次巧妙地挑拨着厥族与蓝族之间的矛盾,让这两个曾经是亲如手足的宗族持续了近千年无休止的争斗与流血,这难道是神的旨意?辛巴用他的谎言蒙蔽了无数个像卢卡斯这样的年轻人,但是身在信使军团之,他又怎么能骗的了自己?那么多的信使要晋级为长使最大的动力并不是如米娜一样真的为了那份荣誉,而是一旦晋级为长使之后,可是定期分获长老院的财富,甚至可以在欧洲的银行开户立帐。这对于一直秉承着巴哈尔神教义的财富平均信使和信徒完全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所以信使们才有如此的动力为了帮会不惜献出生命。
而这一切,早已经背离了神的旨意……
答案终于在一个星期后揭晓了。
这天早晨,米娜急急忙忙地来到英志这里,告诉他辛巴先生要单独见他。英志心一沉,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这次见面绝对不那么简单。
还是帕米海尔大酒店的顶楼,英志曾经来过这里一次,是他在铲除了“北极熊”尔霍夫之后。这次辛巴先生的召见让他穿了长使青袍,走在德桑的大街,过路的人们纷纷向他低下了头,这是平民或者是巴哈尔神的信徒遇到长使最普通的礼节。在这个没有法制的国度,人们只敬畏神灵,而兄弟会的青袍长使应该享受到这种荣誉。
电梯直接将他送到了第100层,他记得是这里杀死了那两个企图进入巴哈尔来进行军火交易的欧洲军火贩子,他们想象不到,在巴哈尔想做这样的生意是在与魔鬼谈判,这个魔鬼是他马要见到的人。
辛巴先生端坐在游泳池的旁边,水池还是一如既往地游着一群各种肤色身材惹火的基尼女郎,如果放在桌子那份早餐一样秀色可食。十几个穿着统一的保镖围在辛巴的左右,其一个须着胡须留着长头发的高个壮汉离辛巴最近,他是辛巴的卫士长,叫做风神。听说他曾经也是信使军团的头号信使,在巴哈尔内是唯一击败过长使鲁汉的人,而今,他成为了辛巴先生最为忠诚和倚重的卫士。
辛巴外面套着一件宽大的睡衣,棕黑色的皮肤下是发达的肌肉,阳光透过楼顶全封闭的蓝色的自动天窗倾洒下来,一张满是横肉却堆满笑容的脸清晰可见,隐晦而让人难以琢磨。湿漉漉的头发说明他刚刚在泳池和女郎们嬉闹过,空气里弥漫着熟牛排的味道,完全是一副西化的生活做派,处处透露着米国西海岸的痕迹,在巴哈尔,这一切有显得那么的不适时宜。
英志在距离辛巴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以一个全礼拜的方式向对面的男人行了大礼,只听见辛巴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兄弟,你的伤势看样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是的,辛巴先生,感谢您的关心。
辛巴站起身来,走到英志的跟前,双手将他扶了起来,他注目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瞳孔发散出赏识的光芒。
你已经是信使军团的长使了,在兄弟会最年轻的长使,祝贺你我的兄弟!说着饶有意味地拍了拍英志的肩膀。
是您的赏识让我分享了这个荣誉,我该谢谢您。
哪里哪里,哈哈!你们听听这个年轻人多么会说话!旁边的人附和地跟着笑了起来,包括那些基尼女郎们。
知道我找到你来干什么吗?辛巴继续问道,英志摇了摇头。
有人把我作兄弟会的太阳!有人说我是巴哈尔的狗屎!你觉得我是什么?忽然间辛巴说出了这席话,英志能够感到他的眼神正热辣辣地盯着自己的脸,哪怕一个微不足道的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在与辛巴为数不多的接触,英志最为紧张的是他的那束毒辣的目光,似乎能够洞察到人内心深处的一切。还好,英志并没有留露出丝毫的破绽。
您是我的太阳,是巴哈尔的守卫之神,这个不容置疑。英志坚定地说道,没有丝毫的犹豫。
大概停顿了半分钟,辛巴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你的心里话吗?我的兄弟!
当然!我向巴哈尔神起誓!英志这时抬起头来,迎着辛巴那束毒辣的目光,毫不胆怯。
你知道我是怎么做到这个位置的吗?辛巴调转了话锋,英志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他有些看不懂这个迷一般的男人究竟要干什么,但他明白,今天的这次召见不同寻常。
那是二十几年前,我只是个普通的马仔,还在帮会帮着老大贩卖着白丨粉丨,那时候江湖给我送了一个绰号叫“辛巴”,在当地的俚语“辛巴”的意思是“白皇”,是因为我将白丨粉丨卖遍了整个西海岸,甚至丨警丨察想要些走俏货都要找到我,直至我坐了帮会的第二把交椅,一个人打理整个西海岸的丨毒丨品生意。辛巴说到这里脸不禁泛起了得意的表情,同很多黑老大一样,辛巴更喜欢吹嘘自己当年的发家史,引起了英志发自内心的反感,但显然辛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在帮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也许这是很多人希望得到的位置,直到我的老大让我去为了他顶包一件与我毫不相干的案子后,我才知道这句话是狗屁!忽然间,辛巴脸的怒气必现,如同换了一张面孔。
记住,我的兄弟,在帮会永远只有一个老大,永远!这是我在狱才琢磨明白的事情!所以,从此以后我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去看任何的人的眼色!我才是老大!为了坐这个位置,我会不择手段的……
辛巴的声音低沉而恐怖,英志想象不到一个街边的混混是怎样一步步地做到兄弟会执事长老的位置的,他的狂妄,他的狠毒,他的狡诈,这一切都是答案。一个十足的痞子,如今却披着神的外衣去主宰这里的一切,是神的悲哀,还是苍生?
你是不是也在想着我这样一个人又怎么能配的成为兄弟会的执事?辛巴的眼睛完全洞察到了英志心的一切,这让英志大吃一惊,他将头更深地埋了下去。
我告诉你,因为我要任何人更了解人的本性,它是恶的!早一天知道这个道理,人会早一天得到解脱,其他都是无所谓的,成功者是不会受到谴责的,这是公理!
在距地面百米的楼顶,周围的一切静的出,除了直泻下来的阳光和窗外淡淡云朵,辛巴的话语声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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