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相:唐朝神策覆灭、国祚不再的真实原因》
第10节

作者: 疯城秀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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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4-22 11:27:30
  朱温在一旁不时插话:“好,朕记下了。”
  敬翔继续说:“若是只做好这些也是不够的——”
  李思安是个急性子:“那还有什么?多号令天下、多招揽人马?”
  敬翔说:“老子曰: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我们应当置身事外,相机而动。”
  还是李思安抢先问道:“何为相机而动?难不成就是让朕现在一直不动,那不成空话了么?”
  敬翔说:“恰恰相反:以乱为乱,浑水摸鱼。”
  李思安依然不清不楚:“能说的明白些么?”
  朱温对着刚刚赶到的王彦章、张归厚、葛从周、杨师厚、张归霸等诸将笑了笑:“诸位将军为我大梁东征西讨、披坚执锐,这些猎物就赏给你们了,希望你们再立新功!”
  诸将立刻拜服:“谢过陛下”。
  敬翔接着向朱温问:“陛下认为现下是个什么世道?”
  朱温道:“当然是个乱世!”
  敬翔问:“让这世道更乱,如何才能成功?”
  朱温说:“废了唐朝天子,朕做了帝王,还能更乱?”
  敬翔却寥寥数语:“当然,众诸侯对陛下群起而攻之,直至陛下命归黄泉。”

  诸将一下子都不淡定了,还是李思安:“什么?你要让陛下死?”
  敬翔立刻下马跪拜、慌忙解释道:“陛下切莫误会,我说的是让先唐的末代天子济阴王李柷假死,然后将之公布于众。”
  日期:2018-04-22 11:47:30
  朱温似乎毫不在意:“有什么用?”

  敬翔说:“陛下您建梁代唐,诛杀了昭皇帝、废了末帝,打破天下正统,诸侯们自然认为是不得民心的。然而天下并没有太多诸侯反对、讨伐,反而恨得心理牙痒痒,这是为什么?其实是陛下你做了他们想做而又做不了的事情。”
  诸人跟随着朱温下马,来到露宿的军帐前,朱温以君臣之礼郑重的邀请两位文臣、六位将军入座,君臣便开始了热烈的畅饮交谈。
  众将为首的王彦章很是兴奋:“丞相说的那是自然的,皇帝轮流坐,今天轮到我朱家天子了。”
  葛从周也丝毫不显生分,利落的宰杀了一只麋鹿,吊在铁架上烤了起来:“大唐天子,说的好听就是摆设,就像这架在火上烤的麋鹿,任人宰割,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逐鹿中原、啖食鹿肉——”
  “哈哈——逐鹿中原、啖食鹿肉,真是有趣得很啊!”
  这时,一众武人都笑,文人却笑不起来。
  李振虽是任职户部,可见识却不在本职范围外低人一筹:“正因为如此谁也不愿抢个爷在家供着,被指指点点。宁愿把他宰了,就是不敢吃第一口鹿肉,可谁也不敢走到我们陛下这一步,更没有谁能做的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
  敬翔继续说:“李大人、葛将军高见,然而大唐废天子突然崩殂就不一样了,除开这些担心和顾虑,剩下的就是诸位诸侯的一张嘴,什么替天行道、什么吊民伐罪,什么好词都能往脸靠,到时陛下便成了嗜杀残忍、谋朝篡位的众矢之的了,必定群起而攻之。”
  朱温却似笑非笑,打趣敬翔道:“军师莫要害我,你的计策一出,朕便是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敬翔说:“当然不是,我们要的是吸引陛下的敌人全都跳出来,好一网打尽。”

  李振也有些心动了:“哦,此计甚妙,但果真可行?”
  敬翔说:“可行,但此计精妙在于设局。”
  朱温会心一笑:“局做好了,瓮中捉鳖;局做废了,功亏一篑。”
  李振继续问道:“那么究竟如何才算做好了局?”
  敬翔娓娓道来:“还是四个字:党同伐异......挑起了天下诸侯、藩镇称王称霸的野心,陛下您假装不敌、慌忙退却,让他们迷信自己的实力,最好能让他们斗起来,这样陛下不就可以高枕无忧、坐收天下之利了!”
  李振细问道:“此事该从何地做起?”
  敬翔说:“当然是济阴王的封地曹州,以陛下之名假意毒死济阴王,这些个诸侯王才会深信不疑前来会盟,我们正好一网成擒。”
  朱温也觉得大事可成:“那就照你的意思办。”

  敬翔正色拱手再拜:“那微臣为大梁能一统江山谢过陛下。”
  朱温和颜悦色:“诶,说什么呢?丞相,这可是朕的江山——”
  一众君臣全皆大笑了起来,这次整个山谷都在颤抖和咆哮。
  日期:2018-04-22 12:07:30
  幽州,刘仁恭大安王宫正殿。
  自“朱温称帝、唐帝崩殂”的告示传到幽州,晋王李克用联兵盟书也同时到来,文武大臣就为这事吵得不可开交:
  “我大燕早已不承认唐的正式性,既然如此就不要参和到这事里面,还是专心发展、强大实力以为上策。”一语刚落,便有人嘘声四起,对他观点表示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很难想象这里是座雄伟的王宫,场面倒挺像菜市场的商贩在讨价还价,刘仁恭花了很多精力为此整顿,结果却收效甚微,还不如索性任其发展。
  大殿中央一个盛年的将军霍然站立:“长久以来我们赖以生存的信念是什么?我们能招兵买马又是为了什么?光复大唐,燕地老百姓才能相信我们,才能来参军,不然我们燕军的念想没了、燕军又为何而战?再说李克用下了盟书,如若不接受,又拿不出正式理由,怕是开罪与他,我们大燕也是早晚要完的。”
  此语一出,一派赞成,一派反对,立场鲜明。
  赞成者自然附议将军伸张正义和恢复王道的主张:“将军言之有理,不像你们,废话连篇。”

  反对者却反驳道:“有理?荒谬——理从何来?大燕世世代代保境安民、镇守卢龙,哪来主动进攻、意图谋反换来长治久安的?”
  “你当真是朱温的奸细——”
  “诬陷,你还是李克用的说客呐。”
  日期:2018-04-22 12:27:30
  “诸位,稍安勿躁、亦不可自乱阵脚,梁兵还没打过来,尔等慌什么?”待到场中稍微安静下来,大臣前列的韩梦殷发话了:“请问各位,天下浩浩汤汤、四野不安,原因为何?”现在的燕国没有丞相一职,韩梦殷德高望重、名动一方,在这群腐儒面前自然就是所谓的“丞相”了,所以他一讲话没有敢不安静,连刘仁恭有时都没他说话好使。
  韩梦殷朗然一笑,继续说:“天下乱象频繁之根:一曰人心,庶民心怀叵测且不安分守己,随意践踏法条、刑律,导致肉食者也‘严刑峻法’肆虐百姓;二曰不义,战争连绵不绝、征伐无一日停息,大欺小、强欺弱,以杀人为乐、以不义为战,巧取世间豪夺天下;三曰崩坏,礼崩乐坏、良善不保,臣弑君,子弑君,子杀父;君杀臣,君杀子,父杀子,母杀子;皇帝杀皇后,皇后杀皇妃,臣杀臣,兄弟相互残杀……全是坏了规矩、乱了伦常。我们大燕王是什么身份?唐时区区一小吏罢了,全有赖晋王扶持、梁王拔擢,才有今天位置,与唐廷有何关系?我们应是先顺应时代以求自保、再看清楚徐图进取,切莫开罪任何一方。待他们打得昏天黑地、难分难解时再出手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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