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的家长?”绸裙女子看着这个吊儿郎的年轻人,不由得反问了一声。
顿了一顿,她继续说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但我身为华夏国俄罗斯学研究者,地位可能你强一些吧。”
“啊,俄罗斯学研究者,很高大啊……”沈晖故意惊叹道,但下一秒又转换成了懒洋洋的腔调:“不过,我以前也曾经读过一些俄小说,有些心得,不如咱俩探讨一下,看看到底谁更强一些。”
沈晖这话一说出来,让在场的人又是一阵震惊。
尤其是赵婷婷,她在大学的时候,知道这位许女士是华夏国俄罗斯学研究的执牛耳者,研究专著都出了好几部,身为各个大学的名誉教授,沈晖竟然要和她谈论俄罗斯学,这是受虐型人格吗?
其他的家长也都是各个领域的精英,当然知道绸衣女子的底细,此时都鄙夷地看着沈晖,要看看这个家伙如何出丑。
只有那个秃顶男子有些不耐烦,对绸衣女子说道:“许女士,你和这个家伙费话,那是高射炮打蚊子,咱们不用理他,赶紧的去找校长。”
“托尔斯泰曾经说过,切忌浮夸铺张,与其说得过分,不如说得不全,看这个年轻人的轻浮劲,肯定不懂这个道理,我今天来顺手教育一下这个嚣张的家伙。”
沈晖笑了:“既然你说到托尔斯泰这句话,那么,我来谈谈列夫.托尔斯泰吧,我很小的时候曾经将他的【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仇】,【童年】等等作品读过,我觉得俄罗斯学黄金时代的旗手是他,至于另一位大师陀思妥耶夫斯基,由于结构的问题,相能差一些。”
他虽然是泛泛而谈,还是让众人吓了一跳,这样一位穿着短袖T恤牛仔裤的普通年轻人,一来纵论俄罗斯最为辉煌的学黄金时代,反差格外之大。
赵婷婷也在紧紧盯着沈晖,她受到了严重的冲击,这人不是一个流氓吗,或许身手还不错,如今却满腹经纶一般,要是放在古代,这叫什么来着?
对,叫武双全。
绸衣女士听见了沈晖的话,脸出现了浓厚的兴趣,如今,她已经将小天的事情抛之脑后去了,这个人竟然提到了“结构”这个词,确是行家里手。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晖,你可以叫我晖哥。”
“沈先生是吧,咱们不如坐下谈。”绸衣女士一伸手请道。
这是要坐而论道的节奏啊。
沈晖也不客气,一转身走到了大树底下,又大马金刀坐了下来。
“沈先生,你刚才说到托尔斯泰小说的结构,不知有什么独到的见解?”绸衣女士也坐了下来,推了推脸的眼镜,问道。
“这个可以拿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来较,俄国学者巴赫金将他的小说的结构定为一个词:复调……也是多声部,他是借用了音乐术语,而我认为,托尔斯泰的小说的结构严谨,规矩,有主线却又能随时展开,用绘画的术语来定义更为准确,尤其是用国画的术语来定义……”沈晖滔滔不绝地说道。
绸衣女士听着沈晖的话,不住的颌首,沈晖这看法简直不要太别致,巴赫金那本书还是用了西方的理论,如果将托尔斯泰的结构用式绘画术语来定义,那么,绝对能让学术界耳目一新。
“那么,用式绘画这些术语,例如工笔画,写意画来定义外国豪作品,会不会太不伦不类了?”眼镜男子此时忽然问道。
“这位是?”沈晖看向了眼镜男子。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金江画院的教授,我叫于元。”
“噢,原来是位画家。”沈晖点头道。
原来是位画家?众人一阵摇头,这位年轻人到底见识短,于元可不是普通画家,他是华夏国最著名美术学府的终身教授,可以说是国内最著名的美术史学者。
“既然是画家,那要明白,华夏国的绘画艺术在世界独树一帜,是极其珍贵的艺术,用它形容托尔斯泰的结构,那是相得益彰的,说这写意画吧,古代儒家人引入道家风骨,禅宗意境,释道儒精华俱入其,可谓最高级的艺术,可以拿来和西方那位大哲学家尼采来对……”沈晖又滔滔不绝地说道。
赵婷婷又被惊呆了,沈晖从俄罗斯学急转到式绘画,毫无突兀之感,好像融会贯通了一般,这是学富五车的节奏吗?
于元听着沈晖的议论,也不住的颌首,如今能这样理解写意画的年轻人不太多了,这个年轻人说起来头头是道,让人心生欢喜。
秃顶男子听到了沈晖提到了尼采,登时也忍不住了,盘腿坐在了地,插话问道:“沈先生,你既然提到尼采,那么,你对这位哲学家的了解几何?”
众人都看向了沈晖,这个问题基本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尼采哲学惊世骇俗,至少定义了近代艺术的一个方向,更重要的是,他的哲学被法西斯分子奉为圭臬,人们对他又爱又恨,是近代最为难以统一评价的哲学家。
“尼采嘛,我读过他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快乐的科学】,【悲剧的诞生】,还有那本毁誉参半的【权力意志】,我只能谈谈他生命哲学的这部分,要知道,没有尼采,社会还是会以老成从他以后,才有存在主义,青春主义……但他的弊端也很大,希特勒的士兵前线的时候,人手一本【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沈晖又是侃侃而谈。
短短几句话,透露出了沈晖对哲学史方面的了解。
“那沈先生,你对法西斯的历史了解吧。”另一位貌似历史学家的年男子忍不住问道。
沈晖笑了,历史是他最擅长的领域……
一直到了黄昏,众人才停止了发,恋恋不舍地站起了身,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总计回答了学,哲学,美术史,历史,物理等十多个方面的问题,而且个个问题都见解精到,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样博学的年轻人呢。
“各位,我们到此为止吧,如果有兴趣,我们每天下午可以来树下漫谈一番。”沈晖也站起了身,懒洋洋地说道。
赵婷婷看着沈晖的样子,以前觉得他这样是吊儿郎当,现在却觉得有说不出的魅力。
“好的,沈先生,我们以后再见。”众人心满意足,早将小孩子的事情忘诸脑后了。
可沈晖却没忘,他问向了眼镜男子:“于先生,你刚才对赵老师说的话……”
“噢,我刚才确实有些冒失了。”于元恍然大悟,然后对赵婷婷道歉:“赵老师,我刚才也不是针对你,有些冒犯了,请别怪罪。”
赵婷婷看见这个堂堂的大画家兼美术史专家向自己道歉,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于先生……”
“好了,赵老师的事情解决了,那我们再来商量一下我这小兄弟的问题。”沈晖适时地说道。
赵婷婷有些迷惑了,沈晖一会说小天是他的干儿子,现在又变成了他的小兄弟,辈分乱的一团糟。
绸衣女士在与沈晖的对话最为受益,也最为赞赏他,此时率先说道:“沈先生,这个小孩有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做榜样,一定会学好的,我们十分相信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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