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算再难,也要继续走下去》
第11节

作者: 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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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红的嘴唇,白皙的脸蛋,还画着重重的眼影,在路过的时候,正略显惆怅的看着车窗外,眼神有几分迷离。
  刘飞阳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他喜欢安然炙热而强烈,他驻足看着那辆遥不可及的车,脑回忆着那个遥不可及的女人,并不是一见钟情和对美女的不能自拔,而是在想,那女人嘴划的唇彩,那身批的貂皮,以及那惆怅的眼神。
  距离自己究竟有多么遥不可及?

  只是车里车外的距离?还是车已经走到拐弯,自己才走出几步的差距?
  他不是一个悲春伤秋的家伙,想归想,放在心里当成一个目标,不会一边走一边意淫着自己已经开车,然后露出个二百五的笑容。他双手都插在袖头里抱在身前,十足的农民做派,向前走又不时的看向两边,认真的审慎这个县城,看自己究竟能融入到那个角落,进入哪个集体。
  歌舞厅。
  在这个社会无疑是腐败之地的代名词,揉合了最肮脏龌龊的思想,聚集了最野性粗鲁的人群,在女孩口:那里的女人都露着大腿,露着肚子,都吸烟都喝酒的坏女人。在男人口:那里的男人都有纹身,喝点酒之后发泄对社会的不满,个个手高眼低不务正业,说话时仿佛地球都是他家的一样。
  而在这门口,刘飞阳第二次见到了这女人。

  他刚刚走到这里,那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门口,这女人很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穿着一条罕见的黑色皮裤,下面是一双黑色的长筒靴,身是黑色貂皮大衣,给人一看,是那种高高在女王范的女人,与她刚刚露出的犹豫的眼神十分不符。
  难道这种女人也会有心事?刘飞阳不禁疑问,在他看来,这种女人无论是富人家圈养的金丝雀,还是自力更生的大姐大,在生活都应该处于领导地位,那身的气质好像他前几年在山见过的一条黑蛇。她的眼神是蛇信子,蛇信子下摆动不代表友好,而是随时发动攻击。
  她也像是注意到有人在研究自己一样,随意的瞟向一边,看见马路有一人缓步慢行,以往她见到的穿军大衣前行的男人都是佝偻这身子,像是被生活重担压弯了腰一样,而这个男孩没有,挺直腰杆往前走。
  这不禁让她有些玩味的盯着,那一顶常见的狗皮帽子也带有几分喜感,寻常的帽子都是两侧有沿,向下耷拉着能护住耳朵,而这男孩帽子的沿已经飞起来,每走一步都向下呼扇着,让她工作之外很难向翘起的嘴唇勾勒出一抹弧度。
  她不在乎旁边两个男人在说什么。

  说什么也和她无关,只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可以。
  她盯着刘飞阳这个,让她在过年期间唯一能笑起来的身影,眼神跟着渐渐远去,直到身影拐弯消失不见,这才缓缓收回。
  她身旁的男人叫张腾,绰号蛤蟆,属于在这小县城放个屁能熏臭半边天的人物,九几年严打的时候因为寻衅滋事被抓进去,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在监狱里度过后半生,严重一点会被执行枪决。可迹发生了,他被抓进去还没等判刑,严打的风头过去,这人又被放出来。
  在当时轰动一时,大街小巷皆知。
  对面的男人长相也带着一股凶悍劲,是这家名叫龙腾酒吧的老板,名叫吴,这个人也颇具传色彩,据说也是外地人,一清二白来到水县,卖过辣椒,卖过袜子,在严打的时候,凡是敏感场所统统出售,他激流勇进以极低的价格拿下这家酒吧。
  经营至今,生意红火。

  这女人抱着肩膀,有些不耐烦的四处看着。
  刘飞阳现在急于寻找收入来源,却也知道人得走正道,对于臭名昭著的酒吧,他看都没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他懂,如果自己迈到里面,说不定哪天麻烦缠身,又想起那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汉子说:人间正道是沧桑。
  这个女人给他留下印象,至少现在还不是不可磨灭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想当然的认为,命运安排他们在茫茫人海惊鸿一瞥的注意到对方,注定在他们身发生不寻常的故事,或是芈月羽翼下的秦昭襄王,又或是善良版的吕后与韩信。
  一切都是后话。
  大年初三的水县心已经有点人味儿,街道两边有站着等车一家三口,个个脸都洋溢着过年的喜悦和期待的笑容,这里有回娘家一说,记得很小的时候,自己也和父母在村里找拖拉机送他们回门。
  只不过那段尘封的记忆距离此时太过遥远。
  商家也有开门的,因为回娘家意味着要拿礼品,有些是在门口把啤酒饮料堆成摞,用来招揽客人,还有些则是在门口贴着店内有水果的牌子,招揽客人花样百出。
  他把双手从袖头里抽出来,如同一头饿虎瞪大双眼,看那个商家才是自己的觅食之处,他着急找到工作,却不会一头冲到哪户商家里面,得有对,从规模、外观等各个方面分析哪一处更适合自己。

  反正时间大把的有,算不闲庭信步的走到街道末尾,已经见不到商家,这才折返回来,刘飞阳没读过多少书,如果他读书想必也是考高考状元之类的,这厮别的本事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算是看门绝技,老话叫遗传!
  他准确的记得有十三家饭店,还有四家早餐铺,经营各种百货的还有五家,商店有七家,剩下的都是其他商铺,如理发店之类的。
  没有在外面贴着招工牌子的店铺,如果想打工,只能一家一家的问。
  要进去问这里需不需要人,对从未打过工的刘飞阳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考验,拉不下来脸,抹不开面子,不过他更知道自己的脸皮面子不值几个钱,这些东西都是别人给的,自己说值一块,别人说值五毛,那是五毛。
  找到记忆的最大一家商店,站在路边往里面扫了眼,这里人流量最多,生意也最好,看去不像是能拖欠工资的主,初来乍到必须要小心,他又把大前门牌香烟从兜里掏出来,点燃之后狠狠的裹了一口,烟杆已经被吸憋,这口较冲,呛得他直咳嗽。
  一支烟用了不到三十秒被他吸完,把烟头扔到地用脚狠狠的抿了两下。
  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奔里面走去。
  “过年送礼啊?烟酒水果都有,大米白面豆油啥的我们还能开车给你送过去…”说话的是位性,看去四十多岁。

  “您是老板娘吧?”
  “对,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这老板娘笑呵呵的,露着不算很白的牙齿。
  “是这样的,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看你这里生意是这条街最好的,人来人往买东西的人也多,我一身力气,想看看能不能在你这里搬点东西…”刘飞阳说出之句话之后,没等老板娘回答,全身觉得出一股释然的劲。
  他发现嘴这个东西很妙,进来之前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一旦说出来,不管老板娘回答如何,全身都说不出来的舒坦。

  “行行…”她笑着点点头,脸没看出来失落,还是那种看待顾客的笑容,下下打量着刘飞阳。
  “身体没事,我有力气,种地的时候我拿洋镐一天能种三亩”刘飞阳说着,赶紧把军大衣扣子解开,想要把身板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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