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久了,他发现孟菲骨子里的倔强。明明很柔弱,却又故作坚强,从不说苦,表面上看着什么都不在意。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经受了多少委屈和失望,才能让自己变得这样云淡风轻,卢春想不出来。
他心疼她,也欣赏她,慢慢地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卢春心中滋长起来,他想见她,又怕见她,不见她柔肠百结抓耳挠腮,见了她又莫名的胆怯。
有才华的人往往对爱情有更高的期许。自古才子配佳人,卢春曾经梦想过的佳人不一定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但必定是一朵解语花,就像孟菲这样,刚柔并济,秀外慧中,独立有思想。
可现实如泥沼,他困在其中,只能遇到什么是什么。
这样的日子,没遇到孟菲的时候,浑浑噩噩地似乎也能过,但是遇到孟菲,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就像你品尝过蜜的芬芳,再去吃黄连,就无论如何都难以下咽了。
卢春特别恨自己,为什么非得屈从世俗早早地成了家?
现在自己使君有妇,无论多么喜欢孟菲,都没有资格去追求她了。
卢春决定远离孟菲,让自己这段暗生的情愫自生自灭吧,人家女孩子正值芳华,名声何其珍贵,怎能因为他这个有家有室的人受了牵累?
于是卢春故意冷淡孟菲,不再像以前那样关心她了,甚至孟非有事需要他时,他也假装视而不见。
孟非特别敏感,一下子便察觉到了卢春的变化。她不知卢春怎么了,跟卢春搭了几次话,卢春都带搭不理的。孟菲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自从父母去世后,孟菲学会了不再对别人抱有期望,但于爱情她是初遇,还未学会如何收放自己的情感。
她就像一个在荒野里夜行的孩子,踽踽独行中,突然发现了一点灯火。当她雀跃着朝那点灯火奔过去时,它又不见了。
孟菲此时就是这种一下子又陷入黑喊的感觉,即使她再坚强,心里也撑不住了。
孟菲病倒了,不明原因的头疼,头晕乏力。她请了几天假,自己躲在家里默默疗伤。
日期:2018-10-13 19:08:47
孟菲一连三天都请了病假,卢春着实有点儿担心。
他知道孟菲习惯了啥事儿都一个人扛着,生病十有八九没人照顾,又不知道孟菲生了什么病,病到什么程度——
卢春没有任何办法联系孟菲,这担心愈发没了着落。他想着,他可以不招惹孟菲,但孟菲病了总得有人管,不然出大事怎么办?
这天晚上下班,他实在忍不住,敲开了孟菲家的门。
孟菲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吓了一大跳,眼前的孟菲就像秋后冷风中的草,居然有了几分萧瑟的味道:发丝散乱,面颊枯瘦,形容憔悴。
卢春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有力的手拎起来,又狠狠地攥住,疼得缩成一团。
孟菲见是卢春没吭声,一扭脸儿拖拉着鞋,转身进去了,卢春没奈何只好跟进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孟菲转过身,靠在柜子上,一双眼睛忽然焕发了神采,亮晶晶地盯着他。
卢春突然觉得自己来得太唐突,一时竟没说出话来。半响,他咳了咳嗓子刚要开口——
孟菲说话了:卢哥,你喜欢我,对吗?用的是十足十的笃定的语气。
卢春被孟菲这当头一棒闷住了,觉得气势在这小丫头面前一下子低了下来,就像一个偷人家东西的孩子,不小心被捉住了。
他嗫嚅了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李哥想喜欢你,可是没有资格。
孟菲的眼睛里闪着咄咄的光:因为你有家吗?这样的婚姻你要守一辈子吗?都九十年代了,你要把这枷锁戴一辈子吗?
孟菲这几天关在家里折磨自己,也折磨出一点头绪来。
她聪明剔透,很容易就想清楚关节所在。她凭直觉认为卢春对自己也是情根深种,障碍无非就是他已经成家。
孟菲这些年饱尝人情冷暖,就像一个孤独的孩子,习惯了抱着肩膀缩成一团,自己给自己取暖。卢春给她的呵护,让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父母在世时的温暖之中。
这温暖,就像寒夜里那点灯火一样,弥足珍贵。
孟菲骨子里也是有一股犟劲儿的,她想长久地拥有这份温暖。
如果卢春婚姻幸福倒也罢了,她也不能生生拆散人家美满的姻缘。可是卢春不过是带着婚姻的镣铐在兵荒马乱的生活里艰难起舞。
既然两个人都苦,为什么要一直苦下去?
孟菲决定要试一试,争取一下属于自己的幸福。
也许会背负着骂名,可是人的天性本来就是追求快乐和幸福,又为什么非得囿于那些陈腐的观念,让三个人都痛苦呢?
所以,见到卢春,她心里的这些念头就像化冻之后的小河一样没了阻碍,一下子奔涌而出。
卢春长叹一声,看着孟菲脸上憔悴中透着的炽热,心底里有那么一处像火种一样,蓬的一下被点燃了,瞬间把他原来的荒芜烧成一片。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抚抚孟菲的头发,孟菲却不顾一切地扑进卢春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两个人紧紧相拥。
这一刻天荒地老,仿佛世间只余他们两个人。
卢春想:就这样了吧。就算他上辈子欠了孟菲,这辈子偿还给她。这辈子欠巧凤的,来生再还吧。
孟菲心里没了忧虑和纠结,就像喝饱了水的小树一样,一下子焕发了生机。
两个人不再满足于每天在学校的见面,挖空心思地寻找各种机会相聚。
巴掌大的一个小镇,安全的地方似乎只有孟菲家,每隔几天孟菲就赖着卢春来家里陪她一会儿。
孟菲腰肢纤细,胸部饱满,像一棵向日葵,充满蓬勃的青春的气息。
就是不这样,两个人耳鬓厮磨在一起,卢春也很难没有不太合宜的想法。
卢春虽结婚两年,但与妻子感情不好,夫妻生活并不是很上心。偶尔一次也是应付差事,索然无味。他们一直没有孩子,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跟孟菲在一起,卢春觉得孟菲那么温软的身体黏着他,时时刻刻都在挑战他的意志力。
以前在巧凤那里没怎么强烈过的想法,突然强烈得像一股飓风一样低吼盘旋,想摧枯拉朽,横扫大地。
卢春不好意思随意释放,所以常常在孟菲那里弄得一身大汗淋漓,然后落荒而逃。
开始的时候,孟非还害臊,缩在床角,捂上被子,不敢看他。等到时间久了,孟菲就捂着嘴,吃吃地笑他没出息,卢春就更加地落荒而逃了。
终有一次卢春一个没忍住,两个人终于从灵魂到肉体,都纠缠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卢春不是不负责任的人,自从决定跟孟菲在一起,他就开始筹划两个人的将来。
巧凤无辜,但又不无辜。
她的行事做派结婚两年依然如故,而且因了卢春的倦怠和冷淡还愈发猖獗。
卢春有几分厌她,也有几分怜她。这性子自然是父母的责任,但似乎也不能让别人一辈子来承担这个后果。
卢春知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筹划,婚姻自主说的容易,合则聚,不合则散,但巧凤这性子也难免做不出偏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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