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我问了,老爹不讲,就告诫我小孩应该好好睡觉以后半夜不要乱跑。我当时觉得不以为然,如今想来却觉得后怕,瘸子哥得过小儿麻痹走个路都一瘸一跛的不利索怎么可能跑那么快,还穿着高跟鞋。更何况,什么人可以那样倒着飞奔啊……陈大伯一家没多久就搬走了,我爹说他们回农村老家去了,瘸子哥有病得回家静养,等到病好了自然会回来县城继续读书。但自那以后我却再也没见过陈大伯一家,楼顶的脚步声也不曾再响起过,一楼的门面也换成了一个鞋行,专门贩售一些不知从哪里淘来的野鸡皮鞋,整个一楼沿街从此就飘散着一股很恶心的人造皮味儿。我时常会想念陈大伯一家,但他们就这么突然从世界上消失了,我再也没听过他们的任何消息,有时候我竟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曾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虽然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但心里的个缺却是永远也无法补上的。
日期:2017-11-27 15:22:24
按理我们那栋老宅也算在县城最黄金的地方了,人流车流往来不断,住的居民也多,底下还有单位办公,人气旺的很,却不知为何,发生了好些诡异莫名的事。这些事有我亲历的,也有邻居讲述的,那时候年龄小,有些事我不记得了,有些事模模糊糊只能能记个片段。这两天整理了下思路,写了几件事,好多事具体细节都记忆不清了,写起来跟挤牙膏一样,花了不少时间,很痛苦。后面还有些事情,等有空再更吧,毕竟周末结束又开始上班了。陈大伯家的事情,我还得再问问老爹老妈,看看有没有什么是我不记得或者遗漏掉了的。
日期:2017-11-28 23:07:33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夜半回家的路上,我时时会看月亮,总觉得很奇妙,月亮一直在,那些往事却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时间这东西真的无法度量,小时候总觉得自己永远不会长大,转眼间父母却老了,童年的小伙伴老街坊们几乎也都断了联系,失去了音信。年前我回到老家,那浓缩了我大半个童年的老楼,夹在一片新开发的商品房中间,显得是那么老旧破败,像个行将入土的老人。一二楼曾经机关的办公室,改造成了网吧,却因多年生意惨淡,已然倒闭了。入口门厅堆满了桌子椅子等各种杂物,还贴了封条。我不能上去,只能站在楼下向上眺望。绿油漆的窗户破破烂烂或闭或启,许多扇连玻璃都没有了,黑漆漆的窗洞像死人枯朽的眼,了无人气。我顺着窗户一扇扇看过去,这些陈年的老窗户曾几何时也记述过许多的悲悲喜喜分分合合,那些人和事像浮世绘一样,一层层爬上我的心头,或浅或深,或近或远。这些人中间,我最忘不掉的,是我童年的一个小伙伴,一个叫阿威的孩子。之前提过隔壁的阿姨,我常去她家蹭饭,阿威便是她的独子。阿威姓周,随母姓,小我几个月,小学里跟我同级同班。跟他的名字不同,人却长得一点不威猛霸气,瘦瘦小小白白净净的,大眼睛、长睫毛、尖下巴小脸,眉目非常清秀。用现在话说,就是长得很伪娘。也不知是出于周阿姨的趣味还是理发师的坚持,阿威总留着一头齐刘海的的妹妹头,打扮起来比女生还秀美好看。不仅长得娘,阿威个性也娘,怯怯懦懦、细声细语的,很胆小,也很怕人。那年月的小男生都皮的很,也不懂得欣赏伪娘,碰到瘦小可爱又畏缩怯懦的男孩子总是要欺负的,没事总爱逗弄阿威,以把他惹哭为乐。不过阿威在女生中间却很受欢迎,班里的女生们见阿威被欺负了,总要出来打抱不平。这下好了,男生们不服气,欺负起人来更是没完没了。不过,这帮人还是有所忌惮的,那就是怕我。我长得高,没事也总跟黑子哥他们一起练拳脚,一般同龄孩子还真打我不过。平时的小打小闹就算了,见他们欺负阿威狠了惹哭他什么的还是忍不住会上去管管。打过几架后,一来二去他们看到我就老实了,至少当我面不敢再欺负阿威。自此,阿威就成了我的跟屁虫,不管学校还是家里,总爱黏在我身后,厕所都跟着,甩都甩不脱。
日期:2017-11-28 23:31:46
其实阿威身世挺可怜的,父亲去世的早,母亲一个人带着孩子,这么多年走下来,挺不容易。阿威爸爸是我爹的同事,长得英俊帅气,还很有才情,写的一手好诗,还在青年诗集上发表过作品。周阿姨也是远近闻名的美女,一头波浪卷,短裙高跟,身材相貌都很出众,走在90年代初小县城的街道上,是一道青春靓丽的风景。两夫妻很恩爱,还懂得浪漫,傍晚时节,我常见到他们开着收录机,手拉手在客厅里翩翩起舞,动作优雅轻盈,真的很好看。我爹受了刺激,也买了好些交谊舞的录影带,还找朋友借了录像机,也想没事拉我妈在家跳两段。不过我爹哪懂那个情调,虽然也读过不少书,能文能墨的,但骨子里却是个粗人,没那耐性,跳过一两次,就把录影带都丢到屉子里吃灰了……本来挺好的一家人,却突然糟了变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我们这栋楼风水不好。阿威爸爸病了,白血病,日渐消瘦起来,头发也掉光了。那时医疗条件不好,医生无能为力,住院没多久就打发阿威爸爸回家修养。阿威爸爸倒是很乐观,憔悴痛楚的脸上总是挤满了笑容,见人就说自己会没事的,一定能挺过去,还要活着看阿威长大娶媳妇儿。周阿姨表面强颜欢笑,背地里却总来我家偷偷地哭,我妈抱着周阿姨的头轻声的安慰着,一边也在悄悄地抹着眼泪。周叔叔还是没有挺过去,回家没多久就去世了,前前后后不到一年时间,他的求生意志就像剑心里雪代巴的未婚夫,却抵不住命运残酷的利剑。那时候我还没读小学,少不更事,阿威爸爸去世前后还总爱去阿威家串门。记得那阵子周阿姨总拉着小阿威的手默默地在沙发上坐着,双目无神,直直地望着前方,似乎在看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看。再后来,他们家客厅的角落里就多了个供桌,上面搁着阿威爸爸的黑白照,还有果盘跟香台。我并不怕阿威爸爸,没事总喜欢盯着阿威爸爸的照片看,盯得久了就觉得阿威爸爸也在看我,表情也些微的会出现些变化,至于哪里不一样却看不出来……周阿姨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好在邻里都是好人,互帮互助,帮周阿姨减了不少负担。阿威没了爸爸,爹妈让我像哥哥一样多照应点他。虽然有时候真的很烦这个弟弟,但我哥哥的担当还是有的,做什么都会带着他,好些事情都是跟阿威一起经历的,暂时按下不表。
日期:2017-11-28 23:59:58
时间是冲淡一切伤痛的良药,日子久了丧夫之痛就渐渐淡去了,虽然香还在点,贡品还在上,却没有那么频繁往复了。再聊起亡夫的话题,周阿姨虽也面带哀容,却淡定从容了许多。毕竟是年轻女人,又时尚漂亮,虽然死了丈夫还带着孩子,周阿姨的爱慕追求者还是长的能排出队来。阿威爸爸去世两年多吧,周阿姨跟一个男的好上了。那男的姓田,具体叫什么名从事什么职业我不清楚,只记得这人面向猥琐形容邋遢,不仅是个地中海还生了一脸的麻子。我们表面叫他田叔叔,背地里却管他叫田麻子。大家都不喜欢这个田麻子,这人形貌人品都不行,跟阿威爸爸天差地别。田麻子整日里游手好闲流里流气的,没事还总喜欢盯着别人家的大闺女小媳妇儿,撩上几句闲话。不过这麻子口才好嘴巴特别甜,跟抹了蜜似的,总能挑女孩子喜欢的话说,说的人面含桃花心花怒放。而且这麻子做人也大方,还挺会照顾人,所以才能撩动周阿姨丧夫后空虚寂寞的心吧。刚开始周阿姨跟田麻子只在外面约会,发展到后来,干脆住在了一起。我爹妈那时候工作忙,外面应酬也多,还总出差,总把我一个人丢在家,所以我常去阿威家蹭吃蹭喝蹭电视(记得当年的入宅作什么机动丨警丨察宇宙骑士圣斗士星矢等等都是在他家看的),晚上有时候就跟阿威挤一床睡在他家。跟我家边户型不同,阿威家是中间户型,面积要小不少,跟现在商品房八九十平的房子很像,两间卧室一墙之隔朝南都面向马路。老房子墙体单薄,夜宿阿威家的时候隔壁常会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跟女人细微的呻*,持久不绝。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懂,现在想来那麻子挺厉害还真是个人物,功夫好的很。就这个事,阿威问过她的妈妈,周阿姨说我跟你田叔叔一起练气功呢,得在晚上练,李宏堡大师都是晚上发功的!小孩子毕竟好骗,我们当时居然信了,而且一信就信了好多年,知道真相后我崩溃了,还因为这个被别人笑话了好一阵子,最后还得了个绰号,“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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