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你也许真的不懂——那些年后被人遗忘的故事(更新版)》
第8节

作者: 东邪求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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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巴图忍着疼,一边磕磕巴巴的描述:“头,丨炸丨弹似滴(快疼炸了),一躺下,眼睛黑压压滴(晕眩),肚子里黄水嘎查往上窜(吐出胃液了),哎呀,疼滴不行不行滴!”
  年轻的小大夫整个人懵逼了,这个老头儿到底说的啥啊?是胃疼,还是头疼?有点儿像高血压,但是一量血压也不高;说是阑尾炎吧,肚子也不疼。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老巴图一着急,想起来最常吃的止疼药,大声喊:“奶奶近!奶奶近!有的吧?”
  小大夫本来就着急,一听这个词儿,火儿“噌”就上来了:“你个老东西,怎么骂人啊!骂我奶奶干嘛?”
  两人越吵声音越大,幸亏注射室有个年纪大一点儿的护士,老跟蒙古人打交道,知道老头儿说的是“安乃近”,这才把误会解开。
  从那儿以后,老巴图疼死也不去医院了,买了一大瓶子,足有几百片儿的安乃近,疼了就吃,疼死拉倒。偶然的机会,特格希接到公社安排,回到了母校进修,又遇到了 当年给他讲故事的老中医,学了几招神奇的本领。
  针灸扎虎口穴,止头疼立竿见影。从那以后,老巴图算是得了福音了。

  特格希的药箱昨天就放在老干舅这里,正好顺手一提,跟着查干就往老巴图家跑。特格希一边跑,一边想,这算是想什么来什么,真要是我直接虎啦吧唧的去问老巴图关于狐狸和大鼻子的事儿,没准儿就把老头儿的火儿给惹上来了,今天趁着看病,就正好探探老头儿。
  老巴图躺在炕上,疼的直哆嗦,特格希二话不说,掏出银针,消毒,麻利儿的就给老头儿扎上了。不到十分钟,老巴图算是消停了,疼的没那么厉害了。特格希掏出烟袋锅,一边儿从烟荷包里挖烟,一边儿问老头儿:“有些天没犯病了,是因为大鼻子的事儿着急了?”
  老巴图费劲儿的回答道:“不全是,是今天给他家里人送信儿的时候,骑马受了风,就又开始疼上了!”
  查干是个愣头青,狠狠地啐着唾沫,说道:“您就多余为他着急,这些年他骗了你多少回?认您当干爹就是憋着要骗喇嘛爷爷留下来的宝贝!”
  查干虽说愣,但是不傻,说的确实是实情。大鼻子这个货平时坑蒙拐骗的,没少干缺德事儿,收羊毛的时候差斤两,坑牧民的钱,卖羊毛之前,把沙子和羊油一起炒,掺到羊毛里,又坑别的生意人。厚道的老巴图觉得至少干儿子不会坑自己的钱吧?但是他可是没看出来这个干儿子是个啥品种,那是属猫头鹰的,亲娘老子都敢下手的人。

  逢年过节,大鼻子带着两瓶散酒,拎着拎着两瓶罐头,趁着和老巴图喝热乎了,没少骗东西。老巴图手上有三个戒指,大鼻子来一回,就少一个。更可气的是,老巴图卖羊,本打算指着干儿子联系个好价钱,没想到大鼻子做扣儿,联合其他老客一块儿蒙老巴图。
  要说大鼻子有没有大方的时候呢?有,就是会相好的时候,当然了,那是因为有所图,花钱他也认,要不然,凭他那个大鼻子,别说找相好,能娶上媳妇儿,都是月老吃了脑残片儿了。
  老巴图感觉这会儿精神多了,也感觉到饿了,就吩咐查干:“你也别发牢骚了,人都死了,还想咋的?去给我弄点面疙瘩汤,我一天没吃东西了,有点饿了。”
  特格希扶着老巴图躺的高一点儿,给老巴图装烟,闲话似的说道:“老叔,你说大鼻子也太倒霉了吧?村里边多少年没出没野兽了,咋就让他赶上了呢?”
  老巴图长叹一声:“我也不明白,这个孩子昨天晚上从我家走的时候喝了酒,我还劝他,天快黑了,就在我这里住下吧,他不听,非说明天有买卖。其实我知道,他是又趁人家的男人出门放牧,要去干坏事了!报应啊!报应!”
  天快黑了?那么说,老干巴家里的(老干婶)发现大鼻子的尸体时,离他死没多长时间啊!特格希心里一激灵,心说不对劲儿!老干巴说他们娘俩在那拉风车的时候,足足拉了一个小时啊!那个时候天还没黑透啊,那这个狐狸是什么时候下的手呢?
  特格希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老叔,老干巴家里的也被那个野兽抓伤了,估计您也知道了。那个野兽是个狐狸,您信吗?”
  老巴图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不可能!那个可怜孩子的尸首我见到了,一定是大野兽,兴许是狼,绝对不可能是狐狸!”

  特格希闷笑了一下:“老叔,我都三十多岁了,还能不认识狐狸的爪子印儿吗?我也纳闷儿,可惜的是大鼻子身边的脚印儿全都被人踩乱了,我看不出来了。难道还有其他野兽?”
  老巴图望着房顶想了半天,嘴里只是嘟囔着:“不可能啊,不可能的。”
  这时查干端着一个被燎的漆黑的小铁锅,给老巴图送来了热汤面疙瘩。查干伺候着老巴图吃饭,顺着话题往下说道:“他不一定是死在老干叔后院的!昨晚他从二爷爷家出来,正好赶上我给二爷爷送马鞍子,他说自己要回家,但是他却往北边去了!一定是跟哪个相好的钻树林子去了!”
  老巴图恍然大悟:“对啊!我都老糊涂了!他的自行车昨天可没见到,估计是在哪儿被咬的,就扔在哪儿了!”
  特格希感觉一道亮光刺破了脑袋:大鼻子去北边树林,遇到了大野兽,姑且是狼吧!然后被咬了,然后他受伤很重,往回跑的时候死在了老干巴家后院。
  那么一路上不可能没有血迹吧?这倒是不奇怪,昨天晚上乱糟糟的,大家四处打着手电乱跑,方圆一里地之内,就是有血迹也被人踩光了!

  他是怎么逃脱的呢?狼不可能不吃他吧?事情好像有点儿眉目了,但是变得又更复杂了。
  查干不耐烦的催着老巴图:“赶紧吃吧,说那个家伙干嘛!死了活该!昨天晚上就死他一个那是幸运,那个野兽咋没把野女人也一块儿咬死呢!”
  特格希一口烟呛在嗓子里,一边咳嗽着,一边心里想:哈呀!我明白了!
  日期:2017-08-18 11:25:40
  娜仁是远近闻名的不安分女人,在她的英明领导下,丈夫一家的绿化工作搞得相当先进。娜仁谈不上很漂亮,但是很会讨男人喜欢,柔媚开放,那种天然的亲近感,别说大鼻子,就是其他号称正经的男人有的时候也会产生一些遐想。
  她嫁到这村里已经很多年了,丈夫常年放牧在外,她的好客程度就不断地在加深。按说她岁数也不小了,比特格希还大着几岁,但是可能是因为一直没孩子,加上好吃懒做,所以保养的相当不错,跟三十岁差不离。
  老干舅曾经疑惑,到了这个岁数,她不应该再胡闹了。这证明老干舅还是天真,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过了五十还坐地吸土呢,这种事儿分人,不分年纪。再加上大鼻子也不挑食,且不说娜仁颇有颜色,二八月的时候大鼻子见着母驴都上火。两个都是来者不拒,当然就一拍即合了。

  特格希扔下老巴图和查干,火急火燎的跑到朝鲁家里,气喘吁吁的问朝鲁:“民兵有没有上山去搜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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