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的院子很大,但只有一间小草屋能用,新修的宅子还在挂顶,不出三日便可完工,届时就只剩下刷墙上漆和一些简单的装饰了。
东西大都摆在院子里,归类齐整,多而不乱。
忠伯守在新宅边,监督工人最后的工序。
大家都在忙,夏商回来都没人发觉。正巧也给了夏商足够时间欣赏家人忙碌且和睦的样子。
看着看着,夏商忽然感觉不对。
所有人都在忙,那昨晚的女人呢?
不会已经走了吧?
想象觉得不太可能。
从女人的伤势判断,不可能是一天就能恢复行动的。
就凭后背上的掌印,傻子也能看出那女人身中剧毒,再怎么也要调理个三五日才会好转吧?
想着,夏商到了夫人身后,轻轻拍了拍夫人肩头。
见着相公,秦怀柔喜上两腮,瞬时多了两朵红霞,忙把清单放一边,轻笑着给夏商理了理领口:“相公,今日怎回来得这么早?”
“还好,无事可做便回来了。诺,这是给你买的胭脂。”
夏商拿出自己买回的礼物,顿时叫秦怀柔眼睛一亮。
哪个女人不想受到相公的礼物?不管是什么,不管何时送,总归是开心的。
可是相公手里又两盒。
看着,秦怀柔忍不住皱了皱眉。
“哦,还有一个是雅芝的。”
夫人虽未表现出什么,但言语中却少了几分兴奋。
这点儿心思夏商还是看的懂的。
把两盒胭脂都给夫人看,那便是早想好了对策。
“夫人,这两盒胭脂各有千秋,我不知夫人喜欢哪一种。且先都给夫人瞧瞧,待夫人选过之后,剩下的一款送给雅芝,如何?”
一听是自己先选,把剩下的给雅芝,秦怀柔心头的喜悦又重新回来了,娇俏地点点头,后又很严谨地看了看两款胭脂,最终选了色淡的一盒。
瞧着夫人心满意足,夏商才问出心中疑惑。
“夫人,昨日那女子呢?该不会走了吧?”
“正在屋里休息呢。她身上的毒非常严重,需得静养好些时日。而且还需要高人相助,妾身只能保住她的命,却不能将其根治。”
“在屋里休息?那女人来历不明,不让个人看着她怎么使得?万一……”
“相公,妾身早已将她的身份底细问清楚了,故而不必担心。”
“她说了?”
“说了。”
“可信吗?”
“自然可信。”秦怀柔很坚定地点点头,“因为此女跟妾身有几分渊源。”
“渊源?从何说起?”
“十年前,妾身偷偷溜出家门过一次,不巧碰见了一位道姑。那人便是妾身之后的师尊,是她交给了妾身一套津妙绝伦的剑法。但师尊不曾久呆,教会妾身剑法后便离开了。那时,我曾问过师尊要如何报答她的传授之恩。她便给了我一个信物。”
说着,秦怀柔从衣袖里拿出了一片抽去茎秆的红枫叶。
“此乃红花会之信物。师尊告诉妾身,以后若见到持有此物之人便是同门,若同门有难,只要施以援手便算是报答了传授之恩。”
“夫人是说昨夜的女子持有此物?”
看夫人一脸笃定,夏商反倒有些担心:“单凭此物只能证明她是红花会的人,可又如何证明放任不管不会带来麻烦呢?”
“妾身曾多方打听过。这红花会中的人皆是忠义之士,在江湖中惩奸罚恶,除暴安良,在苏杭一带的百姓口中都是大英雄真豪杰。他们之中绝不会又奸猾小人,这点请相公放心。妾身已经问过了,那女名叫上官婵,她师父跟我师尊正巧又师出同门。先前,妾身在她面前随便耍了几招,她都能把招式说出来,肯定是错不了的。”
夫人说得有理有据,夏商也就安心下来。
回过头再问:“那她究竟因何事如此狼狈?”
“全赖她自作聪明,竟然假扮风尘女子想要接近扬州知府。结果被保护知府的高手发现,结果被打成了重伤。”
“她接近知府干什么?”
“妾身也不知真假,只听她说扬州知府是大皇子李辛一系。这大皇子李辛为争夺皇位大肆收敛财务已冲军务,而这扬州知府便是他收敛金银的一个重要人物。听说那知府背地里干了很多坏事,导致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她甚至还说,咱们夏家之所以遭逢大难,就是那知府从中作梗,借三皇子的名义抢夺咱们家财。”
夏商老早就知道这扬州知府不是好东西。
更清楚夏家之所以被抄全是那知府一手操纵。
只是夏商一直不提,因为现在还没有力量跟知府叫板。
但夏商心里可记着,记得很清楚,是那个扬州知府让自己家破人亡!
这个仇,迟早是要报的!
如果那女人不顾自己生命要除掉知府,倒也是个侠义之士。
这下夏商的顾虑算是全消了。
把剩下的一盒胭脂给了雅芝,换得那丫头也眉开眼笑,然后才独自进了草屋,想跟这位叫上官婵的侠女正式认识一下。
可谁知刚一进屋,又是那柄荫森森冷冰冰的长刀,又是从身后的角度,再一次架在了夏商的脖子上。
这回夏商没脱裤子,也没有尿意,这就不好办了。
“Y`in 贼,我等你很久了。”
冷冰冰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却能感觉到对方暴露出来的杀机,只要夏商一回头,铁定是毫不犹豫地一刀抹脖子。
“你便是这般恩将仇报的吗?”夏商冷冷反问。
“你闭嘴!你救了我不假,但昨夜之事和今早辱我也休想就此抹去。”
“那你想怎样?杀了我?我夫人还说你们红花会的人各个都是忠义之士,看来也不尽然嘛。”
“你不用激我。我告诉你,迄今为止都没有一个人敢像你那样羞辱我,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再自刎当场,已报你救命之恩。”
“别别别……”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我是说你杀我之后别自刎当场,最好死远一点。我可不想跟你这种胸大无脑的婆娘共赴黄泉。”
“你说谁胸大无脑?”
“谁胸大我就说谁咯。”
“你这Y`in 贼!找死!”
一声娇叱,架在脖子上的长刀瞬间抽回,然后高高举起,眼看就要当头落下!
夏商却一动不动。
刀停在了半空,上官婵低声喝问:“你为何不躲?”
夏商未来得及回答,房门忽然被人打开,秦怀柔满面怒容拔剑横扫,只听“当”的一声,上官婵的刀被扫飞了出去。
“上官婵!你要干什么?你若敢伤我相公,我一样杀了你!”
“夫人息怒。”夏商轻笑着回头,表情很平静,抓着秦怀柔的手腕,轻轻抚摸着,“上官姑娘不过是跟我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她都把刀架在相公的脖子上了。”
“上官姑娘若真有心杀我,何必跟我说那么多?大可直接动手。上官姑娘,夏某说的可对?”
上官婵穿着一身白色单衣,脸色苍白,瞪着眸子看了看夏商,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回头,自顾自回到库上,钻进了被子里。
原来是场误会。
秦怀柔松了口气,赔笑走到库边坐下:“上官姐姐,你伤势未愈,体内余毒未清,不该乱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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