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06-30 18:04:19
资秋(14)
/2016年3月25日 下午
我在咳嗽。喉咙里有粘粘的痰,很想咳出来,但是办不到。粘在喉咙下面的位置,死死地不出来,像生了根一样,若想把它咳出来,除非把整条喉咙都拔出来。难受的要命,眼泪都流出来了。我跑去洗手间,对着马桶,用手挖舌头的根部,希望能抠出来一点。谢天谢地!
总算有一点效果,出来了,咳出来了,我定住眼睛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祸害卡在里面, 让我这么难受,却发现了一些红色的丝一样的东西,粘揉在乳白色的碎片一样的痰里面,一同浮在马桶水的中央,非常明显也非常刺眼。是血丝!一下子我明白过来,我咯出了血!但我以为不会很严重,因为这一咳出来,我觉得比刚才好受多了。
咳嗽声把对床的金银花吵醒了。看我从洗手间出来,一脸湿湿的泪水,她显得颇为紧张, 问我:“你怎么样?咳得这么厉害!要不要去看医生?”
“死不了!”我朝她摆手。“等会去街对面的药店看看,有什么药可以治我这咽喉炎。”我把我这病诊断为咽喉炎,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你那烟,最好这几天就不要吸了。”金银花说,用手指指我床头柜上的烟盒子。“还有酒,少喝点!也是对你那喉咙不好!”
“也好,听你的。”想起刚才那股难受劲,我真的拿起烟盒,朝她扔过去。“剩下的全归你了,免得浪费。”
她自然不会跟我客气,接过去放在枕头靠墙的里面。然后把头转过来,正对着我,神色颇为凝重地说:“资秋,我心里有一件事,一直想问问你…”
“现在几点了?”我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我现在不想谈起。
“两点。”她说:“我知道你不想谈,资秋,但是,你不谈我总是放心不下… ”
她又来了,又来操心这操心那了,我就受不了她这样。“好吧,你说吧,你想谈什么?”
“那天丨警丨察把你带走,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严重吗?”
“就是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我在她脸上看出一脸的不相信,“没你想像的那么严 重,放心!一百个放心!”
“但是人家都在说,说你和那件女童失踪案有关!”
“现在全镇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丨警丨察这个时候把我带走,没有人不怀疑我是与这事情有关。但是你想想,我能干那事吗?上班下班你都和我在一起, 你是最好的证明, 是不是?”
“我当然不会怀疑你…”
“这不结了嘛?”
“你说不是你干的,那你分析看, 会是什么人干这种事?”
她突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倒把我的兴趣勾引起来。
“我觉得呀,多半是熟人干的,陌生人不会干这种事。现在打击拐卖儿童这么厉害,网上网下,声势这么浩大,人贩子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出手。他们闻到风声紧,早就躲起来了, 谁也不想撞风口上。”
“照这么说,你就更加值得怀疑了。”她说。
“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因为按照你刚才的逻辑,你是熟人呀,你和她爸爸这么熟!”
我气得抓起身后的枕头就朝她狠狠地砸过去。“你怎么这么坏呢?!刚才我都说了,这事情与我无关!无关!”我特地着重了一句,意思是向她郑重声明。“我不可能干这种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出去干那事去了?”
她一边“咯咯”地笑,一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她清楚自己的牙不那么好看,一口的黄牙,还参差不齐。我已经数落她好几次了,叫她笑得时候注意点。
问题来了!我被一团黑影牵着往那个方向想:现在我成了女童失踪案最大的嫌疑犯。我虽然有一张嘴,但是人家有成千上万只嘴,我如何辨驳得过来?就算是我身边最要好的朋友,也认为我有一定的可能性;而如果那天下午看到我与她发生冲突的人,比如说在场的学生和老师,他们当中一定有看到当时情景的人,不就更加认为我存在作案的动机?
如此看来,我是不是要做点什么事情来证明我自己?证明我与此事无关?
否则的话,他们(我是说至少我们公司里的人)的眼光,他们看我时的眼光,那种充满怀疑的眼光,还不会把我剥得体无完肤?
我决定去找一些能够给我提供帮助的人。比如田东。
田东是福建那边的人,老板也是福建人,他是老板的远房亲戚。田东头脑很活,这个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而且人脉非常的广,公司里卖给客人消费的假烟、假酒,这些就不用说了, 全都是他从朋友手上弄过来的;甚至KTV 包房里面的K粉、麻古,也都是他从道上道下弄过来的。
这些我都知道,最重要的,我还知道他田东眼界很高。公司里女人一大把,但是一般的女人他还看不上。我虽然不是全公司第一号美女,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着撩我,总想靠近我说点什么。我从来不往身上洒香水。不像其他女的,来公司之前必定要头上身上猛喷一气,不是法兰蒂,就是法馥莱尔,好像不喷一点香水就不能上班似的。
但我不喷,我又不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勾引男人,我喷什么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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