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个有意思的人》
第59节

作者: 欧阳静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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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11-12 09:54:25
  100个有意思的人—31.换妻男人
  他周旋于网站和俱乐部一段时间,发现换妻的,大部分是高知、中产、或公务员,有七年之痒的,有彼此审美疲劳的,年纪在30—45岁之间,上了50的,几乎就没有了。他想,这可能跟那个年代人的信仰有关。当然,也没有看到老夫少妻、或少夫老妻之类的。
  (1)
  人来人往的食街,街边大小饭店里,争先恐后窜出浓郁的生熟食物气味。一家挂着一双红灯笼,却只亮了一只灯、贴着美貌龙虾图片的饭店门口,站着一个戴眼镜、白净、衣着体面、个子中等的男人。
  男人低头看了下手机,进饭店,环顾一周,找到处可纵观全局的位置,坐下来,掏出中华烟,点了一支烟,看玻璃墙外。
  行人匆匆走过,间或有人看一眼玻璃里面的人,目无表情继续前行。
  服务生送来茶水,男人边叨着烟,边点菜,边烫碗筷,一个长发齐腰,穿着素朴齐整,及踝碎花长裙,拎着最新款LV包的纤细女人进来,扫视了大堂一眼,径直走到眼镜男人的桌边,笑一笑,略带紧张地在对面坐下。
  男人一边从容地问:叫了几瓶啤酒?可以吗?一边用眼角余光扫女人。
  女人32.3岁的样子,皮肤白得透明,小眼尖脸,脸上混合着紧张和兴奋,还有些微的不安,双手紧扣在LV包口上,好象随时会从里面窜出几条毒蛇一样,胸口带蕾丝结的地方,随时要崩开似的。
  男人:这家餐厅你来过吗?
  女人脱口而出:我老公不许我来,说这条街上的所有海鲜都是打过激素的。
  男人一愣:激素?
  女人意识到不妥:瞎猜的,他说这里海鲜这么便宜,可能有问题。
  男人叫了七八样海鲜,女人只动了一只虾,吃了半碗炒饭,场面略显尴尬,庆幸的是,女人埋首看了微信后,突然变个人似的,拿起酒杯主动喝酒,不久就在男人的逗趣下,笑得花枝乱颤,笑哭了,趴桌子上,睡了。
  男人挥手买单,半抱半扶把女人带出海鲜饭店。
  (2)

  食街附近一家四星级酒店,男人半抱着女人进来,上了电梯,到五楼的某号房停下,按门铃,很快一个高大男人开了门。
  两人进门后,高个男人看了一眼外面,迅速关上门。
  眼镜男将女人放到床上。
  高个男看了看绯红脸、眼神呆滞的女人,又看了看手机里的一张相片,疑惑地问:这是你老婆?
  眼镜男:是的。
  高个男质疑:不像!
  眼镜男:整容了。

  两个男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眼镜男扔了支烟给高个男。
  眼镜男:也是七年之痒?
  高个男:你怎么知道?
  眼镜男:我结婚第六年,第七年,整整两年,跟我老婆一次都没成功过,以为自己有病,找医生,说没问题,我是个喜欢解决问题的人,找了另外的女人试了下,才知道自己没病。
  她不喜欢参加这游戏?高个男问。

  眼镜男失声笑了:她今天不方便。
  高个男脸露不悦,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有病怎么办?
  眼镜男:我跟她聊了几个月,作息很规律,她老公是个老实又老派的公务员,很干净的。
  女人在床上翻了个身,撑着坐了起来,又歪倒下去。
  沙发上的两个男人竭力矜持着,不先扑向床。
  终于,高个男先站起来,走到床边,熟练地捏了捏女人的胸,说:是真的。
  (3)
  眼镜男从酒店出来,快速走到林荫树下,低头看手机,突然一辆黑色小车在他面前停下,看到车牌号,他吃惊得惶恐,还没来得及反应,车里已跳下三个男人,一个人手臂一伸,卡住他脖子,另外两个将他一阵揍,又塞破烂般将他快速塞进车,车门关上,前驰。
  前排驾驶室,坐着的,是他的妻子,正面无表情地开车。
  一个男人拿出一份A4纸打印的协议,和一支笔,放在眼肿,嘴、鼻流血的眼镜男面前:姐夫?
  男人的手有些颤抖,接过眼镜,戴了两次才戴正,借着肿胀的眼缝,对焦半天,终于看清—离婚协议书。
  和着汗水和血水,男人终于看清关键内容:

  深圳三套房子,其中两套付清款的,现价值约一千三百万左右,归女方,孩子归女方。
  另外那套首付不到一百万,还欠银行四百来万贷款的房子归男方,当初花三十多万买的,现在能估价十来万的车,归男方。
  (4)
  眼镜男叫宋大军,985学校毕业,今年39岁,妻子方明明大他4岁。两人11年前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当时的他,在华为工作,白净斯文,不爱说话,标准理科男。方明明则是一家私营企业的行政人员。一见她,宋大军就对自己说:这是我要的女人。
  追了一个月,宋大军进入了她的身体,然后彻底进入了她的心。半年后,两人就结婚了。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方明明身材不火爆,长相也谈不上多好看,他只知道,一碰到方明明的身体,甚至一看到她,就情不自禁,欲火中烧。半夜里,他经常在被窝里羞答答地跟她感慨:以前怎么这么傻逼呢?这事这么好,自己居然单身到28岁,想想人家天天温软如玉拥入怀,自己却一个人漫漫长夜,不行,要找补回来…然后又饿狼一样扑上去。

  方明明被他逗乐了,这个男人,如此痴迷自己,那么强烈地需要自己,她觉得自己很有价值,比以前任何一任男友都好,夫妻二人,好象把几辈子缺失的爱,都填补在新婚的第一年了一样。
  浓情变淡,是有了孩子以后,尿片、奶粉、升职、加薪、换工作、买房、买车…到第六年的时候,岳母带孩子回老家过暑假,两人掐指一算,竟然整整大半年,没干那事了。看了场电影,吃了个浪漫的西餐,还说了不少情话,准备大干一场。
  但是,完全不行,硬不起来。
  两人都是有文化有理性的人,分析这半年有没发生什么意外?有没有吃什么不对的药?分析来分析去,不得要领。
  看毛片,主题酒店,烛光晚餐,旅游…
  还是不行。
  巨大的恐惧感笼罩了他—我还不到四十,这辈子就这么,废了?!

  他偷偷看医生,从街头神医到三甲医院,从私人配方到古老巫术,问了遍试了遍,全没用,三甲医院的医生让他不要过于劳累,要放松。
  他试了,越放松越松。
  985出来的学霸啊,怎么甘心后半辈子像个废物?更重要的是,老婆刚四十,后面日子怎么过?
  他建议老婆去找个情人,或是职业少爷,钱从家庭备用金里拿。

  方明明一看他说真的,哭得死去活来,骂自己不争气,年纪比他大,没有吸引力,美容,瘦身,丰胸,开眼角,一番折腾,还是没用。
  两人做了严肃的自我检讨,展望了未来,重申了山盟海誓后,打算从此放弃鱼**欢了。
  有一天,他陪客户去按摩(此时,他已经离开华为,进了一家创业公司),半梦半醒之间,发现自己居然有冲动,价格都没谈好,就把按摩妹干了。狂喜之下,他掏出了一大把票子,钱太多,那按摩妹胆小—以为他是绝症晚期,死前来寻欢作乐,拿了那笔钱就跑了。
  客户朋友得了说不出口的病,他吓个半死,偷偷摸摸检查后,无妨,心头巨石才放下来。可是,人只要对一件事上心,总会找出路的,他给自己定了目标,要安全,要健康,要价廉,要不妨碍婚姻…然后,有人给他推荐进一个换妻俱乐部,还有人给他介绍了换妻网。
  换妻俱乐部,需要健康证,结婚证倒不是硬性条件,去那里的男人或女人,经常带着野鸡或野鸭,冒充自己的伴侣,跟别人交换。换妻网则有好几个,有漏洞的网站他怕对方危险,没漏洞的,严格要求结婚证、健康证、相片、视频、以及,会员费。
  他周旋于网站和俱乐部一段时间,发现换妻的,大部分是高知、中产、或公务员,有七年之痒的,有彼此审美疲劳的,年纪在30—45岁之间,上了50的,几乎就没有了。他想了下,这可能跟那个年代人的年纪有关,更与信仰有关。当然,也没有看到老夫少妻、或少夫老妻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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