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出去,这一次把门实实地关上了。我坐在里面等,希望自己运气足够好,能很快见到那个女的,谈完事马上走人。
没过多久,门口出现脚步声,是高跟鞋那种击地的声音,然后是敲门声,一个女声在门外问:“您好,技师,可以进来了吗?”
我连忙应了一声,心跳却突然加快,呼吸有些不畅。真的要见到她了,真的要和她直接面对了,我应该怎么和她说?我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来的时候在路上,我有做过模拟练习, 但这时脑子里仿佛“卡嚓”了一声,全找不见了。
她进来了,却不是她,不是那天我看到过的那个女的。她像男接待一样,首先向我鞠了个躬,然后自我介绍:“您好,我是386号,来自广西,可以为您服务吗?”
我暗自做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努力让神情平静下来,语气也尽量放缓、放慢。“换一位吧!广西那边的,我不太熟。”
我知道自己是在瞎编理由,但对方似乎不太介意,还是向我鞠了一躬,语气很轻柔地说:“好的,您稍等!”然后转身离去,我真佩服她的好脾气。
过了两三分钟,又首先是高跟鞋的声音,再是敲门声,再是询问的语句:“您好,技师, 可以进来了吗?”
这一次我说了一句“请进”,那人进来,同样是先向我鞠了个躬,然后自我介绍:“您好, 我是388号,来自湖南,可以为您服务吗?”
仍然不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女的,我只能说声抱歉,请她再换一位。
第三次来的还是穿高跟鞋的,看来他们这里的工作鞋就是高跟鞋。但进来之后,还是令我大失所望,依然不是我要找的人。我不等她做自我介绍,就提出再换下一位。对方这次像是有点生气了,回我说:“您这是第三次换人了,如果下一个您还不满意,就没人了。”
我没敢说什么,只能暗暗祈祷,这要来的最后一名就是那个女的,人家说事不过三,我这已经过四了,应该来了吧?
第四次来的不是穿高跟鞋的,我几乎没有听到脚步声,门口接连传来敲门和询问两种声音,而且是一个男的声音。对,没错,是一个男的声音,他在问我可以进来吗?却不等我做出回应,他已经推门进来了。进来之后没像前几位那样鞠躬,也没有征询我的意见,直接对我说:“我是这里的男技师,269号,很高兴为您服务。”
这也太突然了,太令我始料不及了,我非常不适应,紧张得要命,而他已经迅速蹲到我面前了,抬起我的一只脚,放在他一只手的手心里,给我脱鞋。
我正奇怪我点的是足浴,为什么没见他去打来热水?如果他出去打水了,我就有时间调整一下自已,思考一下怎么应付现在这局面了。他却已经先说了:“我这种男技师为女宾提供的服务,没有足浴这一项,一般为女宾我们只提供按摩、推油和闲聊这三种。”
还没等我做出选择,选择我要做他介绍的三种服务当中的哪一种,他已经脱掉了我脚上的两只鞋, 而且身体竟然向我身前靠拢过来,都快逼近我的胸前了。 更令我感到惊悚的是, 他的一只手已经不在我脚上的位置,而是一路向上,一路向上,动作轻柔地令我无法呼吸, 几秒钟我失去镇定、失去控制我自己的时间,他的那只手已经到了我的大腿根部。我大喊一声:“你要干什么?”
“您就别装了,”他对我涎着一张笑脸,我顿时感到一阵厌恶,想呕、想吐。“像您这种闲得没事做的富太太,来我们这种地方,不是来找剌激、寻开心,还能做什么?我见得多了, 您放心,我的服务绝对会让您觉得值,觉得满意!”
他现在离我很近,非常地近,就在离我下额不到十厘米的距离,他几乎就要压在我身上了,我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把推开他,趁他踉跄倒地的时机,摸到了我的两只鞋,迅速地套上,连鞋后根都来不及绊上,直接冲出了房间。
但我却不知道往哪走,过道如迷宫一样,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被绕得有点晕头转向。 幸好一位男接待被我撞见,就是刚才见过的那名男接待。我急匆匆对他说,对不起,我现在有特别紧急的事,要马上赶回去,麻烦带我去前台,我结了帐马上就走。
这人还好,谢天谢地,没多问我几句,也没去房间看一下、问一下那个男技师发生了什么,直接带我走了出去,然后下到一楼,领我去到收银台。我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元现钞,扔给那位身材很矮的收银员,说了声“不用找了”,转身便向大门走去。
我出了大门口,心仍在“呯呯”地跳,脚步很慌乱,外面马路上不是很暗,有路灯,但是我找不到白天随处可见的出租摩托车。难道全都回家了?还是全都有客忙活去了?
看来我只能走路回去。首先我得走完跟前这条叉道,然后过斑马线,去到学校校车停靠点附近,但是现在我不是去学校,我得回家,得走另外一条道,走博美街,在街尾转入茶山巷,再走松龄街,到末尾才到我住的地方。
我忍不住向后看。我还是有点担心,担心那个男技师会怎么样?会不会叫人追上来问我突然就这么走了算什么事?我想应该不会,我已经付了钱,结了帐,不差他们什么,应该不会。但当我走了一段路后,再往回看,我真的发现有两个男的尾随我而来。
坏了!真的坏了!我从没遇到过现在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而且是在夜里。我看看时间, 晚上9点过3分,街上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都是各走各的,互不搭理。我觉得我的心都快跳到喉咙根部了,但我还是尽量要求自己保持镇定。现在还不确定两个尾随而来的究意是什么人,是否真的就是那家休闲中心派来的两个人?他们想干什么?这些暂时来说都不能确定, 也无法确定。
实在不行,我给自己派最后的定心丸,实在不行的话,就报警,急警中心电话“110”我还记得,这就好,这就没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的心脏一边快速跳着,一边这么想着。
但是忽然之间,我脑子里又闪出冯蔚琪的影子。会不会有点像?有点像现在我这种情形?
也是在夜里,也是单独一个人,同样是女的;虽然我是成年女子,但我几乎也像冯蔚琪一样手无缚鸡之力, 一旦遇到非常强势的暴力男, 我只有束手挨揍的份, 被揍晕倒地的份, 我根本无力还手,无力喊“救命”,更不要说拿起电话报警!
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冯蔚琪?!
这不是添乱吗?我有点恨我自已了。但是很快, 我又否定自己。这不是添乱!是前车之鉴!刚发生不久的事件就是前车之鉴!既然他们做了第一单,就有第二单,第三单,第四单…
越想越害怕,越想下去越害怕得要命,我双腿发抖,几乎迈不开步了。眼看后面那两个人紧随而来,紧跟不放,我在想,要不然现在就报警?现在还有时间,还没被他们抓住,还没被完全控制住。
“魏老师?这不是魏老师吗?”一个声音突然想起, 很熟悉的声音, 非常熟悉的声音, 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在叫我,非常亲切,他认识我,这下可好了,有人来了,来助我脱离困境了。
我循声望过去,是他,欧阳进,我的邻居,真的是他,我一下子乐坏了。“这么晚了,你这是要上哪儿去?”他在问我,用那种我听了几十次、上百次,我听着十分熟悉、十分亲切的声调问我。
“回家, 刚从一个学生家里家访回来。”
我只能这么骗他,但我想,这种谎言是无害的,至少对他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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