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06-24 15:12:18
狗才跟娘进家门时,赵长顺端着面盆正要往灶火棚里钻。
长顺媳妇说,顺路赶了趟集,回来晚哩!简单拌个疙瘩吃算了,省哩忙活!
赵长顺走过来斜着面盆说,你看看这些儿个面够不?
长顺媳妇说,我看差不离!就边把自行车往南墙根儿里戳放边说,我来弄哩!过去接过赵长顺手里的面盆,到井沿上抓瓢舀水往盆里添,又跟狗才说,才娃子,你进屋拿双筷子出来!
才娃子拎着西红柿袋子要进屋,狗二从小屋门里探着个小脑袋瓜儿,巴巴着问,哥,买啥好吃头哩?
狗才不搭话,只是往屋进。
狗二夺门抢出来,伸手就往袋里抓挠,三根手指头上插着个西红柿出来,边往回走边说,我还印着是啥好吃头哩!说着就拿舌绕着指舔,要进小屋门口了,像是跟婆说,就是几个烂西红柿哩!
就听长顺婆小声着嘟囔说,整天个抠抠索索,一星子半点里个油水都不进,长顺身子骨能好才怪哩!早晚拉㧐(la song,方言,意指强拖着坚持)坏!
长顺媳妇鼻子窝里哼着气,瞟了赵长顺一眼,也小声着嘟囔说,我可没偷着一个人吃熏鸡呀!你说这乍一下子吃回好哩,肠胃还消受不起哩!
赵长顺知道媳妇又是在旧事重提。
那时,长顺媳妇腊月里生完狗才在东间屋里坐月子,长顺爷跟长顺婆还住西间屋。赵长禄走外一年回家过年,拎了熏鸡来看二老,见东间屋挂着门帘不方便进,就直接进了西间屋。
那天在外间屋吃饭的当儿,长顺婆夹起个鸡腿正要往东间屋里去,长顺爷拦下小声着说,我还没吃够哩!
屋小,门帘又不隔音,一句一字全给长顺媳妇听了去。
长顺媳妇憋着气,眼泪绕着眼眶子转悠,看看怀里的才娃子,只是不作声。
日期:2017-06-25 12:34:20
半夜里,西间屋里又传来了叫,赵长顺爬起来过去又回来,说,爹胃疼哩!
长顺媳妇假装着没听见。
赵长顺披耸着衣服出去,请来了药铺的重刻爷。
重刻爷在长顺爷肚皮子上敲敲又听听,说,没胀气,许是吃啥了,胃里难消化。
长顺婆说,别是熏鸡哩!就去外间屋碗橱里端了盘子出来看,痴愣了一下,小声着说,咦?咋就剩这不点儿哩?疑虑着往东间屋里瞟。
重刻爷拿手指拨拉了拨拉剩的几块肉,又捏起个肉渣渣拿俩指甲尖儿擬卸碎了,就着煤油灯火觑缝着眼瞧了瞧,又瞧了瞧,说,肉看着不像有啥问题哩。
长顺婆焦急着说,那可咋办哩?
重刻爷想了想说,长顺,你把夜壶端到炕头边上来些儿!又跟长顺爷说,老哥,你拿指头抠抠吧!
长顺爷犯着难说,都是好肉,怪可惜了哩!
重刻爷说,哪能不要命哩!
赵长顺也说,爹,抠出来就得劲儿哩!
众人怎么劝,长顺爷就是不动作。
重刻爷也没啥再好的法子,僵持不下就走了。
长顺爷跟赵长顺说,你回屋睡去!
赵长顺还要言语,长顺爷又是一阵催。
赵长顺回屋也不敢躺下,就干坐在炕沿边揪着心隔着门帘听动静。
长顺爷最后倒是呕呕着吐了,一声、两声、三声。
赵长顺放下心,就才轻着声脱衣往炕上躺。
长顺媳妇突然就说话了。
长顺媳妇说,前半夜里个,我还寻思着是老鼠钻碗橱子哩!
日期:2017-06-26 13:43:52
长顺媳妇接过狗才递过来的筷子,往盆底上戳戳,说,这两根筷子还都一般齐截哩!都是一双手握着往菜里个夹,好像谁就能单夹出肉似哩!
赵长顺笑笑,见黑妞拱着嘴,拿牙往圈门砖角上啃,就抄起搅屎棍照着黑妞鼻梁上搒,黑妞扭头往窝里躲闪。
赵长顺转着话头说,头晌午个下地时,村南那条东西渠里我见有人在拾掇麦秸垛杆草,还有人在疏通桥墩下哩过水孔!咱渠南边地里哩那条沦沟也得铲铲高草培培土哩!
长顺媳妇一边搅着面一边接话说,铁锨上次张齿了没法用哩还!在集上我专门拣铁锨头看过了,没啥好货!照理说打铁哩老张头儿也该来哩!
赵长顺说,每到发水都要来,估计也就这两天哩。
长顺媳妇又跟狗才说,对哩!裤兜里还有你姨父给买哩糖棍儿跟果丹皮哩,去,拿给你弟一块吃。
狗二早把着门边嘻着笑往出瞧。
长顺媳妇又说,刚才走到东南角哩地方,小庙哥家外墙根儿里堆了一小堆胶泥土哩!
赵长顺说,是哩!我从地里往家回,就见他忙活哩!
赵长顺站在猪圈沿边上拿搅屎棍往圈里疏通,污水顺着水口往下坡粪坑里哗哗地淌,黑妞掉过屁股翘着尾巴,哗啦哗啦地泻着尿。
赵长顺看见黑妞阴沟尖尖肿着泛红,坠吊的黏液滴拉成丝,不自觉地就拿搅屎棍往黑妞屁股软沟沟上搥。黑妞先还吭哧着叫,赵长顺一搥一搥再一搥,反倒老老实实不动也不叫了。
赵长顺嘿嘿一笑,说,欠搥哩!一搥就老实不叫哩!
长顺媳妇嗨出一股子口水,举着嘴就往赵长顺身上唾。
赵长顺一个趔趄从圈沿上躲跳下来,哎哎着说,你往哪唾哩?
长顺媳妇笑着说,哪脏就往哪唾哩!
赵长顺嘿嘿着说,我说黑妞十有八九是打圈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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