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的落下去了,已经被树梢树叶藏了起来,黑暗慢慢围拢过来,黑子已经理好头发,刮好胡子,整个人看起来面目一新。贾岚已经炖好了一大锅梅干菜红烧肉,香气四溢。小黄狗围着锅台乱转。黑子招呼那三个今晚一起行动的小伙子:“快来,合生和才两兄弟,嘎子,来,喝一口暖暖身子”。合生合才两兄弟和嘎子早已馋的喉结一动一动的。四个小伙子也不讲吃相,狼吞虎咽,嘎子更是三点一线,嘴里嚼这一块,筷子上夹了一块,眼睛还馋猫似的盯着锅里一块。两坛枫泾花雕一滴不剩。
酒足饭饱,他们就开始准备今晚的行动,黑子抹着嘴角的酱油说:“今晚要让东洋人尝尝水西瓜的味道了,哈哈哈”,黑子说的是他自己研制的土制水雷,那是用羊皮包着丨炸丨药石片玻璃瓶碎片,然后再用竹子包着引线,竹子外面还上了蜡,主要是防水,以确保水雷在水里的威力。
原来黑子他们要拦截从苏州过来的二十几个日本兵,因为枫泾那边有重要的人和东西需要保护,所以从苏州的防区调来了这二十几个日本兵,上面还有两挺轻机枪,加上这二十几个日本兵手里的长枪短枪,对黑子的队伍来说,这是一比大买卖,他不知道枫泾镇上有什么重要的人和东西要保卫,新四军方面要拦截这些家伙,他看上的是他们手里的东西,那就是二十几把长短手枪和两挺机关枪,这才是黑子这次行动的目标。另外黑子想试试他的“水西瓜”到底灵不灵。
据可靠消息,日本兵开的机动木船快要经过黄良府桥了,黑子他们四个人准备了一米来长的芦苇杆,他们在水里可以待上两三个钟点。黑子在水里是条灵活的泥鳅,他耳朵贴着水面,就能听出一里路外船的大小以及到桥下的准确时间,“准备下潜”,黑子一声令下,“突突突”,没几分机动木船就驶近那黄良府桥。也许是那日本人轻敌,只有一个日本兵站在船头,另一个站在船尾,其他的都在船舱里面休息。
“呼”,“呼”,先后两声,合生合才两兄弟一前一后,用钓王八的钓竿将船头船尾的两个家伙拖到水里。不知道哪里不对劲,那两个掉水里的家伙还略通水性,兄弟俩还花了不少力气,在河里和那两个家伙斗力斗智,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送这两个家伙上了西天。送走这两个家伙,弟兄俩趴在岸边直喘气。只有嘎子和黑子完成了布置水雷的任务。可是,水雷该响的时候却没有响,原来竹管里透进水了,大木船快要驶过黄良府桥了,一过桥就是个大喇叭口,这事更难办了,黑子急的满头大汗。
还好有两个备用的而这两个备用的水雷是贾岚封了三遍蜂蜡,总算响了,“砰砰喠喠”,水面掀起了两米多高的大浪,“哗啦啦,哗啦啦”,船舱里进水了,“叽里呱啦,八咯丫路”,船舱里传来了日本兵慌乱的叫骂声。黑子心花怒放,但只有几秒钟,黑子的脸就黑下来了,他一眼看见贾岚在向他们走来,虽然瞄着腰,但黑子还是看的清清楚楚。原来贾岚是担心黑子,他知道黑子骁勇善战,而且也深信他的土制水雷,但日本兵有二十几个,她觉得黑子他们一定是很危险,力量对比十分悬殊。贾岚一边用飞鸽传信的方式通知游击队前来增援,一边带上自己的长枪急匆匆的赶来了。
这次真的被贾岚估计到了,那大木船是炸的面目全非,船的龙骨也散了架,那些叽里咕噜的日本兵一大半喝饱了河水沉了下去,但毕竟是二十几个人,而且有几个还是海边的渔民出身,颇有水性,凭着强力的求生欲,拼命挣扎,黑子精疲力尽,慢慢的沉了下去,等黑子再次爬起来时,合生合才,以及嘎子都死了。等黑子爬上岸,只看见一个半死不活的日本兵坐在地上,手里拿着枪,手指扣着扳机,黑子摇摇晃晃的走过......
等到蓉蓉带着七八个游击队员来到黄良府桥下的时候,桥下岸边都是尸体,没有一个活人,黑子一个人躺在桥墩边,合生合才嘎子他们每个人的身边都躺着一个日本人,贾岚的脚边躺着三个家伙的尸体,看来双方同归于尽了。蓉蓉悲痛不已,她蹲在地上痛哭了好一会儿。黑子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兄长,是孩子他爸,他恨死那些日本兵了。
她直起腰,突然一个奇怪的现象引起了她的注意,枪呢?二十几个兵,二十几把枪,奇怪,激战的现场居然连一把枪都没有,不可能全沉到河里去了,枪哪里去了?
蓉蓉一边抹泪,一边向黑子的尸体走去。
雾里看花见端倪
蓉蓉一边抹泪,一边向黑子的尸体走去。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见贾岚的前胸衣服敞开着,她顺手理了理贾岚的衣服,她看见贾岚的脸上似笑非笑,虽然已经停止了呼吸,但看上去有一种让人流泪的苍凉的美,离贾岚脚边远些的,很明显被贾岚的长枪子丨弹丨打死的,两个家伙叠在一起,可能是离开枪的贾岚比较近,一口子丨弹丨就结束了这两个家伙的性命,离贾岚近些的头还压着贾岚的一条腿,分明是经过了近身肉搏,也许这个死到临头的日本兵还想过过花姑娘的瘾呢,没想到贾岚的力气不比这个小日本差。蓉蓉又看了贾岚一眼,隐隐约约她知道倒下的这位姑娘和黑子有些关系,她心里很平静,不觉得什么,黑子需要有人关爱,何况这是一位不错的姑娘,可惜她和黑子都死了。
蓉蓉的泪又从两颊躺了出来,泪眼朦胧。她决定要把黑子的尸体抬回去,好好安葬,那是她的男人,那是她的兄长,除了娃娃,她是黑子唯一的亲人,因为现在连深爱他的贾岚也死了。
蓉蓉走进黑子的尸体,她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注视着黑子。毕竟是多年的夫妻加兄长,尽管月色暗淡,蓉蓉还是发现那穿着黑子衣服的人是个十七八岁的人,比黑子明显要小,也许日本兵源也有限,连未满十八的少年也上了战场。蓉蓉凑近那具尸体,确认那不是黑子,那为什么穿着黑子的衣服呢?蓉蓉的心里一阵宽慰,也许黑子还活着,她想。
黑子真的还活着,蓉蓉起先低估了黑子的能力,尤其低估了黑子的水性。不过黑子的水性再好,能力再强,这次也差一点牺牲了。当黑子把水里挣扎着的家伙一个个了结的时候,他已经快要虚脱了,等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上岸,一把黑洞洞的枪正对着黑子,一个不死不活的小日本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瞄准着黑子。即使是有气无力,但只要扣动扳机,黑子难免一死,因为黑子也已经没有力气移动十分疲惫的身体,黑子想完了,他的二十几条枪,还有两挺机关枪,他是没有办法拿回部队了。
也真是黑子命大,阎王爷刚翻看黑子的生死簿,那坐着的日本兵身后的水雷响了,“轰隆隆”,是刚才没有炸响的其中一个,黑子顺手丢弃在岸上的,此时此刻却像一声闷雷,把那小日本炸的血肉模糊。黑子埋下头咧开嘴笑了,笑得很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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