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这回实在瞒不过去了,可她深知她夫君的智商,要编一个滴水不漏的谎言,惠子沉默着。丁峻铭博士终于忍不住了:“美惠子”,他很少喊妇人的全名,“白天来家里的那个中年男人时谁?你家亲戚吗?”。惠子含糊的答:“不是的,骏”,惠子的脑子转的飞快,她在琢磨博士的心思,她脸上保持着温柔的浅笑。“惠子,你要说实话,他究竟是谁?我看他不像个好人”,博士的表情缓和了一点。惠子警觉的回道:“嗯,骏,他确实不是个正经的人”。没有下话,俊铭耐心等着惠子的解释,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惠子向夫君那边挪了挪娇小的身子。博士没有问话,他只是静静的等着,但惠子已经不得不说下去了,她的故事也编的快圆满了。
“骏,亲爱的,那个人确实不是个好人,他是来讨债的”,惠子温情的望着夫君,表情有点儿楚楚可怜。她拉着夫君的手缓缓的叙述:“骏,几年前,爸爸做海产生意,因为天气意料不到的炎热,再加上那里不断有人开往战场前线,一大
批海参全烂在东京街头,爸亏了不少钱。后来不得已借了高利贷,利滚利,父亲实在还不出来了,才把我们这里的地址告诉了借高利贷的人,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找上门来了”。博士的眉头舒展了,惠子一头扎进了博士温暖的怀里。这点高利贷的钱,对博士来说,那简直是小菜一碟,压根儿也不用放在博士的心上。对于惠子的解释,博士丝毫也不会怀疑。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博士无意中发现家里的钱不但不少,反而多了一张来自日本政府的一张大额汇款单,简直不可思议,一个平常的良家女子,怎么会有日本政府的大额汇款?接连发生的事,简直更莫名奇妙,惠子半夜才回家,而且失魂落魄的,过夫妻生活也别别扭扭的,始终不能集中注意力,虽然惠子也温顺,但丁峻铭还是明显感觉到了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丁博士的感觉不久就证实了,连着三天惠子都是半夜才回家,第四天,惠子披头散发的回家,告诉俊铭:“骏,骏,咱们家的儿子被人绑架了”,惠子居然连说话都不连贯了。博士的直觉惠子好像表面很慌乱,内心还是有一份淡定,再联系那戾气的中年男人,大额汇款单,半夜三更回家,一切的迹象告诉他,惠子不是个简单的良家女子。想到这一切,博士只是淡淡的说:“有绑匪的消息吗?”聪明的惠子看着夫君的冷漠,她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夫君已经在怀疑她了,她的智商也不低。她拢了拢前额的乱头发,双腿跪在丁峻铭的前面,一边流泪,一边开始诉说:
“对不起,骏,我欺骗了你,骏,我是如此的爱你,刻骨铭心的爱你,虽然欺骗了你,但我真的爱你,骏。一开始和你相遇那确实是特高课的安排,包括每次和你约会,包括和你结婚成家,都事特高课精心安排的。骏,你听我说,唯有一件事不是特高课安排的,那就是爱上你,骏,特高课不许我爱上任何人,但我是有感情的女人,一切等以后慢慢告诉你,儿子是被特高课绑架的,在那里不会受任何委屈,唯一一个条件是你,我,儿子一起去日本定居,否侧你,咱们贵儿就会没命,到时我也不活了,追随你们去”。
尽管丁峻铭博士已经有所预感,但这一切还是大大出乎了博士的意料,自己床头睡了两年,朝夕相处,如胶似漆的夫人居然是日本间谍,自己的初恋,热恋,结婚成家,甚至怀孩子一切都在日本特高科的策划和严密监视中进行,太可拍了,也许他俩过夫妻生活这样最隐秘的事也有人虎视眈眈。丁博士不寒而栗,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没过多久,这个令人厌恶的戾气的中年男人来了,拿来了三张去日本的船票。看来不得不走了,丁博士鄙夷的看了美惠子一眼,吐出一句话:“等我三小时,我要去跟汉斯导师告个别,然后跟你们上船”。
关键时刻,高智商的丁博士摆脱了盯梢的尾巴,他请求汉斯导师给远在枫泾的家里发个电报,电报只有这么几个字:“不得不去日本,骏”。
而远在枫泾的丁家老太太居然读懂了字里行间的意思。
老太太居然读懂了俊铭字里行间的意思。
初生牛犊不畏虎
老太太居然读懂了俊铭字里行间的意思,她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有本事的人,而有本事的人此时去日本,说不好要干大坏事,老太太心急如焚。正如老太太所料,儿子俊铭在日本人看来抵得上几个师的兵力,因为他在美国研究原子丨弹丨的,这一点日本人了如指掌,但小日本居然偷不到一点有用的资料。好在他们提前布局,早已把美惠子安插在丁博士的身旁,丁博士的大脑就是个大的资料库。一旦时间成熟,他们就动手把丁峻铭博士绑架去日本。
现在日本特高课如愿以偿,居然避开了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耳目,把丁博士这么一个活宝贝弄到了日本。丁俊铭的一家表面上恢复了平静,惠子也有了五六个月的身孕,当然那是以前怀上的,自从那天知晓美惠子是日本特工,俊铭没有碰过惠子,尽管惠子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挺着大肚子忙里忙外,一样的有求必应,脸上永远是温顺贤惠的笑容,博士却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甚至连正眼看他都不想。日本的研究所比美国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样的一尘不染,某些仪器甚至还高级些。对待丁博士的态度也相当友好,其他工作人员甚至还有些巴结的表情。博士在台面上无奈的应付着,其实他自己出工不出力,有些方程式故意弄反了方向。他常常会想起牧师的话:“一个人做了坏事,上帝会惩罚他,无论他在天涯海角”。他还会想起慈祥的奶妈说的话:“菩萨无处不在”。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了结自己的准备,他试着给老家的人发了一个电报:“骏已到日本”,短短的五个字,那小日本的特高课居然没有拦截这份电报。他只是想告诉家人,他也许就死在日本,他随时做好了这方面的打算。
丁家老太太在焦急中等待了半个月左右,收到了俊铭的电报,聪明的老太太明白儿子俊铭的苦衷,这短短的五个字足够了,老太太完全读懂了儿子的话,而且老太太最需要的是儿子的地址,居然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使老太太脑洞大开。她先是愤恨不已,接下来一个妙计涌上老太太的心头。骏铭的奶妈已经七十多了,但还是那种嫉恶如仇的脾气,她在丁家大门口嗮太阳时,看见两个日本兵正在轮X一个姑娘,二话不说,抄起她的花梨木拐杖,使劲朝日本兵的头上砸去,两个日本兵先后被她打晕,她救起姑娘嘱咐她快跑,自己还没来得及走进丁家大宅门口,被先醒来的日本兵用枪托活活砸死了。丁家的总管不敢声张,悄悄把奶妈的遗体搬回来柴房。丁家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儿子被人无法无天的绑架,奶妈又横死街头,这个娇小的苏州老太太气的差一点昏死过去,等丫鬟递上毛巾洗了个冷水脸,一个超级大胆的计谋涌上老太太心头。
老太太秘密让人从苏州找来顶级的化妆师,将她化妆成奶妈的样子,这化妆师也名不虚传,这一化妆,活脱脱一个奶妈,连刚回家的俊铭都差一点认不出来。然后给日本的儿子试着发一份电报:“母亡,骏儿速回”,也真是老天爷助人,日本方面居然毫不怀疑,特高课也一路“护驾”回到枫泾。一切安排妥当,老太太就把所有知情人送往她同里古镇的老亲戚那里。
天快亮了,木鱼声变得节奏分明了,老和尚的瞌睡也醒来。丁博士起身燃乐三支线香,跪在黄布矮几上向棺椁磕了三个头,他非常虔诚,他知道棺椁里躺着的是奶妈,奶妈也同样承受的起俊铭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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