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房间里发出了奇怪声音,我却被舅妈赶出家》
第37节

作者: 寂寞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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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刘一浪对我深仇大恨的眼神里,刘若萍忽然吻了我,那只握着玫瑰的手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勾住我的脖子。
  这吻暴发得突然而又激烈,仿佛是盛夏里瞬息而至的闪电和雷雨。但这绝不是上天对大地的痛爱,是一种长期压抑终于忍受不住的发谢。刘若萍吻着一个人,发谢却冲着另一个人。
  我被刘若萍的突然举动弄懵了,作不出任何反应。被一个少女吻着,该是多么幸福多么让人心跳的事啊,而我却仿佛变成了块石头,僵硬而没有思维。我不知道刘若萍吻着我的唇她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感到远不及她眼里渐渐涌出的泪水?她的泪水尚且有温度,而我的唇却是冰凉冰凉的。
  望着我们,刘一浪眼里有某种东西卷起千层浪,一层高过一层,一层更比一层猛烈,扭曲了他高傲自负的脸,连最后一根能够自主的神经也被瞬间震断。他终于出离愤怒,冲了上来,一把拉过还在狂吻我的刘若萍,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
  我从没听过如此响亮的耳光,这么愤怒的耳光。怡情酒楼里刘若萍给那个小混混的耳光比不上,2046楼下柔娜给刘一浪的那个耳光更比不上。这个耳光一打下去,就仿佛有什么无限珍贵的东西被彻底粉碎,哪怕用上一生的心血也再无法缝补。
  刘若萍傻了,刘一浪傻了,就是我自己也无法清醒。他们两个就这样望着,爱没了,恨也没了。一时间仿佛我先前所有的理解都是一个错误,仿佛他们原本根本就谁也不曾认识谁,没有谁等过谁,也没有谁为谁而来。
  好久好久,刘若萍才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那上面有血红的指印,我想那里一定很痛,比我心还痛。奇怪的是,刘若萍眼里反而再没了一颗泪水。
  刘若萍转身跑了。

  我不懂刘若萍为什么可以如此轻易的放过刘一浪,连愤怒的喝骂也没有一声。难道她做错过什么?难道她认了命?她是不是觉得今晚她的脸本来就难逃一劫?在怡情酒楼躲过了那个小混混的一击,在这里便要由刘一浪来报应?
  刘一浪真他妈的混蛋,打了人还觉得不解恨,还在愤怒的瞪着刘若萍远去的背影,还在愤怒的冲着刘若萍的背影发疯的吼:"滚吧,滚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刘若萍没有回头,刘一浪也背转了身。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我隐隐看到最后成了一条鸿沟,再也无法逾越。
  但刘一浪最后那句话,却让我分明感了深深的恨,因爱生恨的恨。他们到底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因刘若萍如此痛心?
  我忽然觉得,不是所有事,我都能苛责刘一浪,至少这一刻我不能。我调过头就跑,再不去看刘一浪孤独痛苦的背影,我去追刘若萍。这不是一个该兴师问罪的时候,这个时候更适合去安慰。
  我边追赶边急呼着刘若萍的名字,刘若萍却丝毫不为我停留。但我深知她越是跑得快越是想我追上去。没有我的追赶,她的奔跑将失去意义;没有我的追赶,她的内心将比刘一浪还更加痛苦孤独。
  我就要追上刘若萍了,她却撞上了一个提着行礼的女子。那女子一个趔趄,险些跌倒,等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我才看清,竟然是忆兰!
  如果不是刘若萍撞上了忆兰,我还真不知道刘一浪打刘若萍耳光的那个地方就在火车站附近,我还真不会注意到这就是火车站,我还真把接忆兰的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没有想到忆兰会这么信任我,仅仅只是一个电话,一个打给柔娜要她转告我的电话,她就认定我一定要来,而且会不见不散。她一定是怕我到了找不到她,她才一直这么傻傻的站在车站门口。
  时间早已过了火车到站的时间,她却在这里坚守着,她是在坚守一个信念。如果刘若萍跑的方向与火车站背道而驰,那么我将离忆兰越来越远,我不敢去想象,是不是为了一个信念,她会就这么站到明天?
  我心里很难受,我太对不起忆兰,我让她等到了她预想不到的结局,我没有手捧鲜花兴高采烈的走向她,而是紧张的追着另一个手捧玫瑰的女孩。
  也许我该为忆兰驻足,我该走过去,满怀愧疚的向她解释,但我没有。因为我根本来不及,来不及有丝毫犹豫。刘若萍没有停留,她一个阳光快乐的女孩,一定脆弱得经不起刘一浪那样的伤害,我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我追向刘若萍,把诧异,失望,怨恨,伤心的忆兰远远的丢在了身后。
  我不知道又追了多远,刘若萍才终于停了下来,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爬在一颗树上,伸脖张嘴,弓腰低头,十分难受的样子。
  我冲了上去,扶住她,我担心的问:“若萍,怎么了?”
  刘若萍没有说话,却“哇哇”的吐了起来。
  浓烈的酒味夹杂着别的剌鼻的味道迎面而来,刘若萍在怡情酒楼喝多了,经过这么一折腾,终于忍不住吐了。
  我说:“吐吧,吐了就好受了。”
  刘若萍却再不吐了,一定是腹内空无一物,再没了可吐的东西。我多么希望她的那些怨恨和痛苦也在刚才那“哇哇”声中一吐而光。
  我说:“若萍,好了,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这句话说得好唐突,尽管我和刘若萍自从那次在玉屏公园萍水相逢就彼此有了好感,我们也似乎真“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可我到底对她知之甚少,至今还不知道她的家在那里。
  如果她的家在南充,相隔那么远,在这么晚的夜里我又如何送她回去。不但如此,我的话还勾起了她的思乡之情,岂不是让她更加为在异乡的遭遇而悲痛?如果她的就在重庆,那么又在重庆哪里?刘一浪那句“滚吧,滚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回来”似乎语出有因。莫非刘一浪的家就是刘若萍的家,他们根本就是一家人?如果真是这样,我此时要把刘若萍送回那个狠狠的给过她耳光的人身边,岂不更加让她觉得残忍?

  刘若萍望着我,她后退了一步,也许我真让她失望了,让她觉得残忍了,她愤怒的吼道:“不!我不要回去!我永远也不要回去!他叫我滚得远远的我就滚得远远的,他叫我永远不要回来,我就永远不要回来!”
  如此看来,刘若萍的家果然就在重庆,刘一浪的家果然就是刘若萍的家了。
  我轻轻的向前靠近,我拉住刘若萍的手,我说:“若萍,别那样,咱们不回去就是。”
  刘若萍稍稍有些安静。
  我想起了刘一浪当时眼中的那种恨,因爱生恨的恨,我轻轻的问:“若萍,刘一浪是你什么人?我怎么忽然觉得他像你哥?”

  “不!他不是我哥,他什么人也不是!如果他是我哥,他就不会把他的想法都强加于我。他就不会硬要我和张放在一起!”
  刘若萍激动得再也说不下去,靠着我泣不成声。
  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肩,但我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我深知,这个时候,越是安慰她会越是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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