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件事，是佛爷很认真地跟马猴讲他有一个很好的房地产投资项目要搞，大概背景是位于沈阳市中心的一个老四星级涉外酒店的整体股权要出售，连在这个酒店后面还有一片空地可以做二次开发。但由于这个酒店是老的合资企业，一半是新加坡的一个企业持有，一半是沈阳的一个地方小国企持有。现在因为效益不好而且股东打架，所以有意向要整体出售。佛爷说他有能力能够搞定沈阳市政府把后面的空地开发也给他，他的想法是要把酒店拆掉连同后面的空地搞一个巨大的集购物中心5A写字楼超豪华五星酒店的综合体，但这个成本测算下来是惊人的，没有个几十亿连根本完成不了征地和开发。佛爷就让马猴去帮他找基金看看有没有想法想联合投资。马猴说实话对佛爷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太多的信任感了，特别是在上次重组方案破产后，马猴发现佛爷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的想法基本上都是不靠谱的。而且很多东西感觉他的财力根本是够不上的。基本上属于空手套白狼的思路。这个项目他也就抱着很应付的态度随便找了家地产基金聊了聊，果不其然，基金一问到任何的具体问题佛爷都答不上来了，包括容积率啊，综合预算啊，以及酒店股权转让的招牌挂价格等等。连这些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人家最大的之一就是你到底有没有专业运作能力，连这个都没有，谁会take you seriously。自然人家也就应付了一下就草草了事了。

　　佛爷也慢慢看出来了马猴对他的态度由之前的崇敬开始演变成了应付，也就不再同马猴探讨他各种宏观远略和商业构想。两人开始慢慢的疏远了。佛爷也很少来办公室，马猴也就开始在越来越频繁地接受猎头推荐的面试机会。
　　光电的股价这段时间最低跌到了6毛多，后来又反弹到了7毛多，后来也就在6毛和7毛的空间波动，成交量萎缩到了每天只有几万股的样子，有的时候甚至一分钱的成交量都没有。

　　离光电六个月的还款期还有最后的三个星期的时候，马猴的工作搞定了。一家在香港开埠已久的老牌中国券商准备开展并购业务并召集招聘这个业务板块的负责人，马猴在经过了三轮的面试后终于谈妥了这个位置。他开始积极筹算如何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跟佛爷摊牌了。佛爷基本上不在办公室，马猴也找时间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东西搬了出来。
　　这天早晨，马猴来到办公室的时候，见到佛爷房间的灯亮着，佛爷在他宽大的茶台后面聚精会神地看着手机。Cathy还没有到。马猴其实已经同新公司谈妥了一个月后上班了就差签合同了，所以，这个事情还是应该尽快跟佛爷说明，如果有什么需要交接的，他也好再找人。
　　‘佛爷，您早啊。’
　　佛爷抬起头，眯缝了一下他的小眼睛，说道这不能不夸有些人的面向会给人很强的欺骗性，佛爷的眼睛很小，又有点近视，看人的时候就会眯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上的皮肤紧，因此，当他眯眼睛的时候眼角会自然的上翘，给人一种微笑致意的感觉。当然，经过了这么几个月的相处，马猴知道佛爷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善意，他的很多想法也不会真实的告诉你……
　　‘小马啊，这么早，赶紧进来坐。’
　　‘佛爷，最近见你见得比较少，都在忙什么呢。’马猴准备先寒暄两句再找机会切入正题。
　　‘忙啊，这不，我之前投了几个亿的青海低碳基金最近来让我过去开会。沈阳的房地产项目也在谈了。还有，就是光电我又给他找了一家国内A股的上市公司看看能不能把资产收购了，李帅很有兴趣，我准备近期约他们一起见见……。‘
　　巴拉巴拉吧，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的水分有多少的实话。马猴觉得自己现在也修炼到了一定功力了，就是开始对Bullshit越来越不敏感了。
　　如果说过去佛爷有过人之处，且不做道德上的评价，那就是他在这言语上的控制（manipulation）能力超乎常人。 他的思维逻辑是，我不会告诉你实际情况是怎么的，而只会告诉你我最希望出现的情况是怎么样的，那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只需要告诉你我希望你知道的，虽然这跟实际情况可能大相径庭。比如说A股上市公司对光电资产感兴趣这件事，可能唯一真实的地方是佛爷确实见过这么一家公司，但是不是真的对光电感兴趣，不得而知，而佛爷是不是真的能拉这两方坐下来谈，按照马猴的估计，也未尝不是不可能，但肯定他会跟两边都sell 这种可能性。试想，四五个月前的马猴也不是被他忽悠的说什么信什么。

　　‘您这真是日理万机啊。‘

　　马猴子跟着虚伪了两句，
　　‘其实佛爷我是想跟您说件事。您看光电这边现在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丹麦基金那边也进行的不是很顺利，所以啊，我想最近可能找份工作找地方上班了。’
　　佛爷没说话，而是点了根烟，两臂环抱，身体往后一仰。
　　马猴看他没表示，就继续说，‘当然这找到工作也还需要一段时间，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您也随时跟我讲。但我可能就不会天天来办公室了，另外前一段时间的事情我具体负责的比较多，如果您这边有需要，我也可以随时交接一下。’马猴没有完全说实话，如果直接跟他讲已经找好工作了的话，感觉好像蓄谋已久一样，所以，还是先说只是在找工作吧。
　　佛爷还是没说话，但看的出来他在思考些什么。终于，在一根烟抽完的时候，他将烟蒂在水晶烟灰缸里重重捻灭了，然后开口说，‘行吧，咱们继续保持合作，不过，那5%的股权协议我需要作废掉，你把当时你手里的那份协议拿来我们处理掉吧。’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啊，马猴如释重负，说实话，本来他也没觉得自己能拿到这5%，特别是目睹了佛爷对孟老板那5000万的做法，他根本没报奢望佛爷会给他兑现这5%的收益。所以，这本来就是镜花水月的东西，何足挂心呢。
　　日期：2017-05-31 23:16:43
　　抱歉各位今天更新的有点迟，因为为了一个交易跟一堆韩国棒子喝了一晚的酒还去了一个在香港的一个韩国会所。坐在旁边的韩国妞那整的叫一个寒碜，我赶紧把自己大口灌醉就为了看她有点朦胧美…………
　　日期：2017-06-01 19:36:53
　　第十九章 横生变数
　　马猴的工作搞定了，并且定了一个蛮吉利的日子8月18号开工，此时，离6个月的贷款到期日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了。离CB可以转股还有两个星期零五天。
　　大家可能记得这CB借款是在CB交割日前几天放的款，而CB的转股期是从CB协议签署日起算6个月。这只能说是Jolin故意的，她在设计贷款期的时候完全可以借5个月也可以借7个月，但她偏偏选6个月而且恰恰是在转股期之前，这肯定是为了难为佛爷一把，因为如果贷款期长过转股期，如果股价高的话，那佛爷完全可以选择跟东达谈判让他们先释放抵押物（CB），待转成股票后在慢慢抛售还款。但为什么她偏偏不这么做呢，那只能解释成她根本就不希望给佛爷这个转股套现的机会。 光电的股票流动性这么差，要卖5亿股也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所以，很有可能拖两三个月也卖不完。所以，她宁愿逼着佛爷在转股前还款，如果真还不出来，那不好意思，你的CB都会转给我，而且我还可以逼着这一堆的担保人去还款。股票我可以慢慢卖，找担保人履行担保责任也需要花时间，这样子双保险岂不是更好。只能讲这女人的心思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