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马猴鼓起勇气给Jolin打电话的时候，他自己到底也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一个姿态，是应该盛气凌人给Jolin讲说你老板都答应了你就赶紧办，还是应该表示歉意跟他说明一下原委，自己确实没有在中间谎传信息，也从来没有认为Jolin已经答应了贷款条件。但电话里还没等马猴说什么，就直接说让马猴尽快过去一趟，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能够拿的出来的东西做担保抵押的。昨天的事情一句都没有提。但态度很冷淡，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去国金的时候，马猴按照佛爷的安排，把全套打印的国金集团的工商信息和审计报告放在了Jolin的面前，并且也开门见山讲了佛爷在香港没有什么可以抵押的资产，所以，只能从担保上想办法了。讲的很真诚，Jolin也听进去了，然后她就开始看国金的审计报告，看的很详细，边看边噼里啪啦的讲，也不知道是讲给自己听的还是给马猴的，什么主要存货都是大宗贸易商品，没有什么变现价值，公司现金流很差基本上不可能每年拿出几千万来还款。王总这就是一皮包公司你怎么帮这种人做事啊，没实力别做这买壳生意布拉布拉。马猴也懒得解释什么了，就由着她自言自语，但私下里还是觉得她看的蛮准的，虽然尖刻了点但确实是都在点上。

　　时间好像过了好久，马猴手脚拘谨的坐在Jolin对面，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最后，她把审计报告啪的合了起来，说，你觉得佛爷能不能再找一家公司联合担保，国金集团对我来讲基本没有价值。如果能够找到一家比较有实力的公司，那她愿意做着一单，但利息你也提前回去跟王总打好招呼，肯定不便宜。马猴尝试问大概多少，Jolin笑了笑，说你先回去跟王总商量找担保企业吧，到时候满足了要求我会出条款书给你的。看来这姑娘还是经历过风浪的，前一秒把马猴训得跟孙子一样，后一秒笑靥如花，让人真的生不起气来……。

　　但这个沟通结果反倒让佛爷很开心，只要多家企业担保就好了，那这个好办，这个好办。一边说一边在办公室兜着圈子。突然他听了下来，手里的串子也停止了捻动。
　　‘恩，我想到一家，而且他肯定不能推脱。’
　　日期：2017-05-29 20:28:37
　　第十一章 真真好生意

　　佛爷想到的这家不是别人，正是前一段时间出现过后来就消失了的林教头。
　　根据佛爷的说法，林教头其实本身也没有什么钱，而是替有钱人打理事情的一个大马仔。其中最有钱的一位，就是这次答应联合出资的孟老板。孟老板石油生意发家，公司总部位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北方四线城市，但从2015年来，他却频频举牌收购了一家A股St上市公司的股权。耗资超过20亿人民币。在成为第一大股东后又重组了上市公司的董事会，并且马上操作了一单大型的定向增发，主要是向他自己定增，收购了其持有一个柴油发动机公司的股权，并且承诺了丰厚的三年业绩对赌，这家St公司就从一个年年亏损的化工企业变成了一个具有高科技环保概念的优质公司，股价自然是一飞冲天，短短一年多翻了两倍有余。

　　佛爷想到的担保，自然是这位孟老板了，且不说孟老板自己的石油生意如何，就这孟老板的雄达公司持有的上市公司股权市值就几十亿，担保这点小钱自然是区区不在话下。
　　多年后的今天，马猴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偶尔翻看当时的聊天记录，还看到了就在这次对话后的几天，佛爷专门飞去见孟老板，林教头也在，三人酒后聊天的一张自拍照,照片中孟老板居中，佛爷在右，林教头在左。佛爷的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线，林教头伸着大拇哥，笑的嘴巴大开，脖子上的肉一层层挤在衬衣上面。只有孟老板似笑非笑，大小臂呈90度的举着，两只手都握成拳头。照片上的三个人在相机按下的时间点估计还都做着共同发财的梦呢，喝过酒后脸上油光光的笑容跟桌子上那盘红烧肉一样腻歪。

　　当佛爷说了雄达后，马猴马上查了一下上文提到的那家A股上市公司的公告，果然从定增文件里面和股东名册里雄达公司的信息一清二楚。马猴也觉得这家公司可能比佛爷的国金资质会好的多，先不说雄达是不是有现金做保障，就冲着雄达作为上市公司的大股东这一点，就知道雄达不会乱来，否则如果真的因为担保出了问题被起诉或者怎样，那可是会直接影响二级市场股价的，这孰轻孰重，孟老板不会不清楚。如果这个担保能拿到，相信Jolin可以高枕无忧了。

　　第二天马猴带着打印出来的雄达相关的公告文件再次找到Jolin，Jolin难得赏了马猴一个笑脸。说如果是这样，那我基本上可以有个交代了。但我要跟你把条件说清楚。第一，这次发行的所有CB都是我的抵押品；第二、香港国金资产管理公司、佛爷本人、国金集团、雄达公司都要提供无条件担保，如果出了事，我四方都要追，谁也跑不了；第三，佛爷自己说了他只借3个月就够了，他的国内资金也就能筹措出来了，但我不相信他能这么快，我再给他三个月，但前三个月利息是一回事，后三个月利息会是罚息性质。具体多少，我还要跟老板商量一下。回头告诉你。但时间就这么紧了，你问问佛爷，要做就是这个条件了，看他要不要。要呢，我们就开始起草法律文件了，但这律师费也是你们付，而且要先付。我用的律师肯定不便宜，你们也有个思想准备。

　　句句都是咄咄逼人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吧，我回去跟佛爷商量一下，马猴也懒得跟她挣了，这漂亮的外表下面是多么的冷酷冰霜啊。但有什么办法呢，佛爷2000万已经给人家打过去了，他基本上是孤注一掷在这笔借款上了。得了，自己就做个传声筒吧，合不合适的你佛爷自己掂量着吧，反正我马猴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每天被Jolin拎过来拎过去骂的跟孙子一样，这忙帮的是真憋屈。
　　佛爷虽然在香港却从不出面也不知道摆的什么谱。算了算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等回到办公室，还没等马猴开口，佛爷就笑着开了腔。小朱给我打电话了，说他已经跟Jolin谈妥了，雄达的担保他们能够接受，那这样就扫清所有障碍了吧。
　　‘佛爷，虽然这担保基本上谈妥了， 但我还是要劝你两句，首先呢，Jolin绝非善茬，你知道她除了雄达担保外，还需要您提供个人担保、香港公司和国内国金集团都提供担保，也就是如果为了这笔贷款出了问题，您个人也是要承担无条件连带责任的，这为了做成这么一笔投资是不是代价都点大。第二呢，Jolin现在给出的是个3个月+3个月的借款结构，而且她到现在也不跟我讲这贷款利息是多少，我多少还是有些不踏实，既担心您这资金是不是真的三个月之内能筹措齐，也担心这利息可能会高得离谱。’

　　佛爷手一摆，笑着跟马猴讲，‘你说的都是为我着想，这我明白，但做事情要算大帐别再细节上太纠缠了，多收我个几百万利息跟几个亿的收益比算什么，而且这股票这两天涨的这么好，都快7毛钱了，我们的成本只有3毛啊，账面都一倍多的收益了，但如果拿不到这笔借款，这收益跟我们是一毛钱的关系没有还倒贴2000万，所以，我的想法，不计代价也要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