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我们都曾有的勇敢淳朴青梅竹马——小家伙之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第19节作者:
看云听雨小家伙 他们撑一把油纸伞在地中间,挡着光线。底下垫着一层麦秸,麦秸上铺着沾满泥屑的衣服。大伟坐在旁边挖了一个窝点火烤麦穗,他的弟弟、两三岁的小伟在伞底下睡着了,他们家那只大黄狗紧挨着小伟,趴在旁边,呼哧呼哧的伸着舌头守着这哥俩。
娘戴上斗笠,拿着弯月镰刀开始收割小麦,我觉得那斗笠别扭,就不愿意戴。
才不到一个小时,额头上就啪嗒啪嗒的滴汗,清晨的凉风和露水早就化成了晌午的燥风和炙热。
我端起地头上的水壶,咕咚咕咚喝了近一半。
“娘,喝水不?”
娘说:“中!”
我拿着水壶走过去,娘坐下端起来喝了几大口,把搭在肩膀上的毛巾取下来,一拧,那毛巾用水泡了一样。
我有些心疼:“娘,你休息会吧。”
娘用斗笠煽着风:“你爸爸又不来,咱们都落在人家后面了。”
“那我回家给你拿蒲扇吧。”看到娘满脸是汗,我想到家里有个大扇子,一扇风很大,很凉快。
娘笑了:“你看看这地里有谁拿着蒲扇凉快?干活就有个干活的把式,你回家看看你姐姐烧开水了没有,再带一燎壶。大伟娘带的的水也不多了,一会说不定她也口渴。”
娘想的真周到,大伟家离这麦田远,大伟要看着小伟,没有时间来回的换水。
我摘下斗笠,一个人沿着田地回家。
在村里的小路上走着,我看见很多我这样的伙伴,都抓着一个燎水壶,肩负一样的任务走在大道上。
走了一会路,被晒的有些提不起精神来,真想找一个树荫下坐坐,让风吹一吹。最难受的是我穿着绿色胶鞋,脚底被团火包围,都赶上哪吒脚底的风火轮了。我想把鞋子脱了,可是又怕被路上的玻璃或小石子扎着,只有低着头慢慢走着。
村里的小路上,倒是绿树环绕,两边拱手撑起一片翠色帷幔。我很想坐下休息一会,可是想到娘那么辛苦,得抓紧时间赶回去,就擦着脸上的汗,加快脚步。
回到家里,我拿起那个葫芦瓢,从水瓮里舀出半瓢水,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的喝下去。娘说从我们村里老泉子里挑的水,清冽甜润,我以前倒是没有怎么觉得出来,现在可体会到了,这水,比冰棍都滋润,真解渴!
姐姐正在家里那块青砖上擦土豆皮。
她连忙帮我又换了一壶水,从脸盆里取出一块湿毛巾:“这个也带上,给娘换一下。我一霎就去炒土豆丝,你别忘了回来带。我还加了洋柿子,炒起来特别的香,娘最喜欢这样吃!”
姐姐平时虽然经常和我吵,但是她懂事,她怎么知道娘的那块毛巾早已被汗水浸透的没法用了呢?她怎么知道娘喜欢哪种口味的菜呢?我觉得我们村里的女孩子都是这么懂事,我立志大了以后,就娶一个我们村的女孩子当媳妇,比如说小娴,我觉得我们俩还是靠谱的。
我把水放到地中,娘朝着大伟地前方向喊道:“大伟他娘,过来喝水!”
大伟的爹娘走过来,他们带着茶碗,从手帕里取出茶叶刚要向碗里放,又顿了一下对我们说:“你们喝不,你们要是喝就放点,大家一起喝哩。”
“好啊,提提神!”娘说。
大人们聊了一会,又忙去了。我有些懒洋洋的在后面顺着,感觉前面那一大块地怎么变得这么漫长,我们在地里玩耍的时候,怎么就觉得很短呢?我甚至怀疑这块地是不是和我们一样,也会长大长高。
天气越来越热,蒸腾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湿润而燥热的泥草味,中午了,娘让我回家去拿饭。
路上的地面干的像块大烧饼,我低着头一步一步踩着自己的影子,汗水滴下来,我一边走,一边扯着路边上黄色的青麻花和铃铛一样的青饽饽,剥开青饽饽毛绒的开口,吃着里面白色的种籽。
回到家,房屋上的那个大钟表也咣咣的一声声响起来,快下午一点了。姐姐就把炒好了土豆丝,放到菜盆里,用纱笼布装了一下,合着干粮一起,小心的放到高粱秆篮子里:“别洒出来!”
我答应着,又出门了。
挎着篮子走在路上,汗水又下来了。
我想,还是城里舒服,大姨和表姐他们现在是在看电视还是吃西瓜呢?
远远看见地头路边槐树下很多人,走近一看,娘、大伟家,还有另外一家,都坐在树底下乘凉。大伟家自己带的饭菜,大伟爹端着搪瓷缸子,蹲在地头槐树底下吃着。
大伟娘抱着小伟,这小子拉着一张茄子脸,鼻子哧溜哧溜的,显然刚才哭过了。
“小伟刚才哭了是不是?”我问。
“小鸡鸡肿了。”大伟嬉笑着说。
我看见小伟的开裆裤里,小鸡鸡肿的皮还半透明,我忍不住笑了,:“怎么弄的?”
“尿蚂蚁窝尿的!”大伟说到这里时,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大伟的娘抽着旱烟,也哈哈笑起来:“小孩子不能尿蚂蚁,尿了会肿的。”
我大拇指勾住中指,对着小伟的裤裆,一般正经的说:“我有办法。要不我弹一下,说不定弹弹就消肿了!”
小伟一听,又哇的哭起来。
娘气得用手拍我的指头:“他还小不经吓唬,你乱说什么。”
大伟娘笑着哄小伟:“波波哥哥和你开玩笑的,别哭了,再哭来麻虎了!”
小伟这才住声,一副委屈的看着我。哦呀,就是,哭什么啊,我开个玩笑就吓哭了,真是个胆小的小孩子!
我们这边说笑,那边大伟爹也把饭菜扒拉完了,和另外一个小伙子,用树枝在地上横划四个边,竖划四个边,用小树枝在下一盘叫做四棍的游戏。
大人们又要开始劳动了。我把菜盆筷的又收到篮子里,我还要再回家,把它们带回去。顺便再带一壶水回来。
路上我在想,娘这么辛苦,爸爸怎么就不来帮忙呢?娘说爸爸厂里忙,可是我不明白,爸爸是在忙什么呢?我穿的是补丁裤子,吃的和其他人家一样,房子那么破,也没有电视机,不像是张阿姨说的公子啊?
唯一的优势就是多吃了几块糖,多拔了几颗牙。
下午太阳还是那么热,卖冰棍的推着自行车,后面一个白色箱子,装着清白爽甜的冰棍。大家都凑过去买,这个时刻吃到甜甜的冰棍,舌头上像小溪缓缓流过一般。
傍晚时候,爸爸骑着自行车来到地里,奇怪的是,他的身上有些湿。
我们都好奇的看着他,大伟爹笑着说:“老王这是掉水里了吗?”
爸爸笑着回应:“就是”。接着他过来悄悄给娘说:“路上走到水库,听到有人喊救命,下去救人了。有个小女孩落水了。”
娘担心的说:“你水性也不好。”
“我们两个人,有个年轻小伙子,他在里面往前松,我在前面接着。”爸爸说,“那救人的小伙子也真不错,热心人。”
娘又担心的问:“孩子没有事吧?”
爸爸说:“没有事,差一点点就有事。”
说话间,村里大喇叭的歌声又飘过来了,阳光柔和,不那么热了。放眼周围一片,收割好的麦子,一扎一扎捆起来,十几个一组的放在地上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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