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望,射天狼》
第4节

作者: 何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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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政府一句没编制,没岗位,转业干部有什么屁放?算了吧,还有正团级转业干交警的呢,虎落平阳被犬欺嘛。
  自然有人会问了:在部队,团级营级干得好好的,为啥非要转业到地方来受委屈?瞧这话问的,简直像外星人在说话。
  部队的位置受军龄年龄的控制很严。到了时间点,上不去,就得下来呀,莫非谁还想占着一辈子的茅坑不成!而到了地方,年龄也同样受到限制,那是一定的,所以,军转干部,有几个被真正重用过?
  而容山只有初中文化,他爱读书,却从不写作。好读书,是件好事。在他看来,军人更需要读书,枪与笔,都是武器。想当年闹革命,毛主席从没拿过枪,靠笔指挥枪,却最终打败了蒋介石的八百万军队。
  说到毛主席,这是容山最服气的人。一部《论持久战》,指导国人打败了小日本。一首《沁园春.雪》,征服了蒋介石的智囊团。一首《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激励着几百万大军开创建国大业。

  毛主席亲自开枪,打死过哪怕一个敌人吗?没有!这就是文化的力量。
  容山有一阵子对宋瑞全非常崇拜,按现在的话,他算得上是宋瑞全的铁杆粉丝。因为他俩一起去爬山,二人都累得气喘吁吁。自己只剩下了喘气,宋瑞全却在喘气之余,还能鼓捣出诗歌散文来,拿去报刊发表,换来稿费,然后请自己喝小酒。
  他们有一次陪海军下乡招兵,那时招兵完全是走正规程序,也没个啥请客送礼走后门的。
  新兵送走了,从未去海边呼吸过海风,也不懂海鲜长啥模样,只知道“大海,真他妈的大呀!大海,原来全他妈是水啊!”的宋瑞全,却心潮激荡,写出了几首《蔚蓝畅想曲》的组诗,好像他就是坚守南海岛礁的勇士,而且历来都少不了他,在守卫着祖国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海疆。
  这组诗发表在《解放军文艺》杂志上,容山读着宋瑞全的杂志社赠送样刊,心潮也很激荡:妈拉个巴子,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俩人一起去招兵,人家名利双收,我容山怎么就半个字也写不出来呀!看来,狗日的宋瑞全,真有才华呀。
  不管怎么说,宋瑞全以他的才华为实力,不仅成了容山的朋友,而且是重量级的密友。这段友谊,持续超过二十年了。
  俗话说:酒是陈的香,友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再说宋瑞全接到容村长的电话通知,要他火速前往军分区,哥哥要提前单独召见他叙旧。他怀着激动的心情,立即到单位门口拦的士,连单位老板(即宣传部长)也懒得打招呼了。

  因为上级领导的这个部长,比起容山的军委直属203总部副部长,小的不是一级两级,而是N多级。
  日期:2017-05-02 08:59:12
  到了军分区大门,卫兵见他从的士上下来,自然是拦着不让进,他怎么解释也没用。卫兵不是不知道容将军的存在,正因为他的存在,就更不能随便放闲杂人员进去了。
  没办法,他只好给文副司令打电话,说明了容将军要单独召见的理由。文副司令一个电话打到门岗,门岗立即举手给宋瑞全敬礼,放行了。
  军分区大院对于宋瑞全来说并不陌生,可他东找西找,竟然找不到容山的宿舍,后来还是靠问路,才知道有了别墅区,容将军住在A6幢。
  容山见到宋瑞全的时候,辨认了一阵子。话说岁月催人老,可是这家伙老的也太快了点,只能说,干文字工作很熬心血,才能解释得过去。
  其实,不是写作催人老,而是科长这个位置不好干,承上启下嘛,要干的活太多,要操的心也太多,老的不快才怪。
  二人相见,倒并不生分,可是要说还能像当年那么亲密,显然也不现实,毕竟级别横亘在那里。岁月是把杀猪刀,再好的朋友,也得面对现实呀!
  二人喝着茶,抽着烟,闲聊了一阵,容山表扬了几句宋瑞全的文才,宋瑞全也表达了几句对容山的仰慕,看上去气氛热烈,但是预想中的感恩戴德场景,却并未出现。

  问题出在宋瑞全身上,自从当了科长以来,他就学会了揣摩领导的心思,所以他今天一直在揣测,容山这样把自己单独提前召来,肯定不是为了抽烟喝茶和叙旧,一定另有目的。但到底是咋回事,他又不好问,只能等容山同志说起。
  果然,抽完三支烟后,容山把神色收起来,开口了:
  “瑞全同志啊,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特别的事情,想来想去,最好是托付给你。我们是二十几年的老朋友了,我信得过你。”
  宋瑞全接话道:“请领导指示!我一定尽全力去办。”

  “嗯,很好,”容山盯住他的眼睛,以示严肃:
  “前段时间,南京雨花台革命烈士纪念馆在研究历史资料时,发现周挺烈士的史料中,牵涉到我父亲的史料。现在已经找到周挺烈士的遗孀,她叫叶霜红,老人家在上海。
  “根据她的回忆,我父亲容秋生,当年与周挺是战友,他们在一起从事地下革命工作。南京解放前夕,周挺同志去执行国军部队的策反工作,惨遭叛徒出卖,英勇牺牲。而出行之前,就是我父亲送的行,为了保护我父亲,周挺同志不让我父亲随行,不然我父亲也一定会牺牲的。”
  日期:2017-05-02 08:59:54

  容山的父亲容秋生,宋瑞全当然认识,不过只知道他是个朴实的老农民,听说他解放前在国民党的部队当过兵,文丨革丨中为此还挨过不少的批斗。原来他还从事过地下革命斗争呀!听上去真有些天方夜谭的感觉哦。
  不过宋科长本质上是个文人,文人的通病是感性,比较容易激动。听到这里,他有些激动了:
  “容山啊,我有眼不识泰山,还真没想到容叔叔当年是地下党,是老革命!对于这些为新中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老革命,我十分敬仰啊,好多时候,在工作中遇到委屈和困难的时候,想想革命先烈的伟大奉献,我觉得自己真不该去想那些个人的私利。”
  搞宣传的人张口就来,基本上算职业病,容山点头赞许:“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
  宋瑞全想了想,容山特意叫我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么件事?
  突然,他的脑子灵光一闪,揣摩到了容山的意图:这是需要搞宣传呀!一个出生入死的老革命,默默无闻、含辛茹苦数十年,甘当无名英雄,不居功,不自傲,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怀、一种什么样的信仰,和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想到这里,他连忙把刚才所悟到的闪光点,哗啦啦地给容山说了。容山听得眼睛放光,连声赞曰:“瑞全同志果然是奇才,大才!不过呢,解放后的事迹,我看就没必要写了,无名英雄嘛,主要就是根据历史资料,把他们从事地下革命的那段经历写清楚,就好了。”
  宋瑞全说:“这样更好!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嘛。我们宣传部可以组织人来写,出书也包在我身上,我们每年都有奖励本地作者的计划和资金,三五万的出版经费,算小儿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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