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惜阳——阴谋下的欧洲生死恋》
第2节作者:
流言__
然而既然穿了白色长裙来,那么这时候还有什么理由不走上台来配合他呢?程望来牵她的手,浅浅的亲吻一下,随即给她戴上了戒指。
母亲早就在台下拿出照相机来拍下了这一幕。
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好。”
她用余光看到程望,额头上渗出汗珠,一直用那可怜又深情的目光看着她。
她心软了,鼓励地笑笑。
程望一下子就高兴起来,拉着继父说,“老师,伯母,我们合影吧。”一群人赶紧走下台去,来到丁薄言身边。
他们都知道莫惜阳的妈妈有多敏感,即使旁人很难看出一点儿端倪来,她也尽量避免用受过伤的腿多走一步。
母亲搀着继父的手臂,程望搂着莫惜阳的肩膀。虽然拍照的人提议丁薄言把帽子摘下来,省得羽毛无法完整入镜。
她也无所谓,大声说没关系的,你好好拍,我要把这照片洗出来挂在壁炉上面的。
这时候电话铃又急急响了,莫惜阳看了看好像还是刚才那个不认识的号码。
她接起来,那边传来一个急匆匆的声音,“亲爱的,好久没联系了,你干嘛呢最近?”她想了想才听出来是欧联旅行社的调度赵漫漫。
莫惜阳几年前曾经是欧联旅行社的金牌导游,那时候和赵漫漫走得很近,彼此的电话号码能倒背如流。后来赵漫漫突然就离开了欧联,有传闻说是结了婚,两个人却也就渐渐断了联络。
“是漫漫么?怎么换电话了?”
“咳,新生活新号码。哪天出来吃饭我再详细和你说,现在我正发团呢,就问你一句,荷比卢德南线大团你来吗?”
莫惜阳看看身边等着她拍照的家人,小声回答道,“漫漫,我马上,就要离开法国了,最近不带团了。”
程望站得最近,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他拍拍莫惜阳的肩膀,顺势搂着她,小声说,“别拒绝,就再带最后一个团吧,你会开心的。”
莫惜阳看他一眼,莫名其妙地觉得,好像她肩膀上的手用了一些力气。
赵漫漫继续说,“我和你说,这个团特好,国内旅行社和我反复说了,客人都很有实力。所以我才留着给你,一般导游我还不愿意把这块肥肉给他们呢。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后悔的。”
莫惜阳还是觉得奇怪,“多长时间没联系了,你又不是没导游,怎么想起我来了?”
那么沉默了一下,“惜阳,说实话,这次挺奇怪的。一是客人指明要你带,二是…二是…路线你也比较熟吧。”
莫惜阳心里有疑惑,但还是问,“几天呀?”
“连接带送十三天。”
“不对呀,光去荷比卢德哪儿那么长时间。”
“我再看看,哦,对了,最后从西班牙送。”
莫惜阳听到“西班牙”这三个字,太阳穴嗡得一声,再听到那边赵漫漫啰啰嗦嗦的声音就像是隔了一层窗纸。
她说,“我接了。”
日期:2017-03-20 05:39:43
二.
今天的月色很好。
从家里的玻璃暖房看出去,满天的星星像深蓝丝绒上的钻石,低低的垂下来,仿佛指尖能触碰到。暖房的角落里有一张棕色皮沙发,是惜阳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只花了不到三十欧元。母亲早就嫌它老旧要丢出去,说和她重新装修的别墅风格不符。
惜阳也不反驳,只是每天晚上这个时候就盘腿坐在这里,看远处的天空。
从镶着水晶顶灯的客厅,能看到她寂寞的背影。
这个时候,她就是一个人。
为了庆祝程望毕业以及和惜阳订婚,母亲一早就订了米其林三星的饭店,一家人吃了一顿漫长的晚饭,然后又回到家里来喝咖啡。
大家都喝得有些多了,母亲翻出早年的照相簿手舞足蹈地讲给程望听,继父则在一边端着教授的架子循循教导。
除了晚宴最后的冰淇淋蛋糕还可口之外,莫惜阳觉得一切都很无趣。
其实自从接到下午的那个电话,她的心已经乱的像被猫抓过的线团,理不清头绪。
她趁着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走上楼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
后天,她就要走十三天,接她职业生涯中最后一个旅游团。
她没有开灯,月光洒在她牙白色的丝绸床单上。她坐了一会儿,站起来从床底下用力抽出一个深棕色皮箱,狠狠地放在地下。
灰尘嘭的漾开,在月光下游荡在空气中。像古老的回忆和轻吟的咒语,升起,升起,又慢慢落下来。
她没有动,想起关于这皮箱的一些事情。
自从全家搬到北郊富人区这栋带游泳池的200平的别墅之后,她以前的很多东西都被母亲扔掉了。她有了崭新的卧室、书房,塞满了新衣服的更衣室。
母亲问她高兴吗?她只是低着头,说好。
然而只有这个箱子,她坚持要留下来。就放在床底下,但快两年了才第一次打开。
以前,她有很多关于那个人的东西。衣服、鞋子、背包、护照夹、话筒套、刚开封的青草味道的剃须水、从嘉年华会赢来的一对厚瓷杯子、一大摞注满笔记的地图、他从世界各地寄来的情书和明信片、一盆无论如何都不会死的仙人掌,总之衣食住行什么都有的。
当然,除了那个镶了钻石的银戒指。
那个银戒指是惜阳的,她一直戴在身上。有一阵子是戴在手指上的,后来母亲不许,和她吵架抓起戒指从窗户扔出去。莫惜阳一向不愿意和她争执,那一次是真得被伤了心,她跑出家门在草丛里找了大半夜,最后找到了,握在手心里哭了好久。
那是她第一次离家出走。
后来,她就找了一根红绳子系在脖子里,白天晚上都不摘下来。绳子收得很短,收口处烧成死结。
她和这银戒指一直生活了很久,直到红绳都逐渐磨白。
谁都不能让她摘下戒指,除了,那个人。
他说要借她的护身符,带团去荷兰。
回来之后,她的戒指依然在绳子上,只是不再是发暗光的银。他伸开手掌的那一刻,手心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像一道阳光下的彩虹。
上面被镶上了钻石,梨形的很大一颗,恰到好处地落在戒指正中间,汇集了周围所有的光芒。
银是一种质地很软的金属,工艺师们都不愿意用这样一种材料做镶嵌。也是他在荷兰钻石厂跟熟识的技师再三请求,才有这独一无二的一枚。
他又给她带回手指上,尽管没有一句话,但她相信这个是一个承诺。
然而,老工艺师们当然说得很对。这样软的质地怎么承得了坚硬的钻石呢?就像他们之间那么孱弱的一见钟情,承不起珍贵的天长地久。
日期:2017-03-21 04:21:41
皮箱躺在地上,边角都已经磨白了。和这屋里精致的摆设格格不入。
莫惜阳本来仔细收着那个人的东西,直到收到一封邮件。那年在下着大雨的巴塞罗那港,她疯了似的开车冲向海滩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扔进地中海。
只剩下了这个箱子。
现在好了,她又要去西班牙了。她可以把这个箱子也一起扔在那里。对于他的回忆至此就可以一滴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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