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样的女儿!她要救这个男人,就一起滚出高家。走的远远的,永远别让我看到。”高大户狂吼着。最后他怒视着梁氏,声音提到了极点:“这一切都是你宠坏的,回头再好好给你算帐。”
日期:2017-04-17 23:37:21
(十六)离家出走
眉毛在剧烈抖动着、两眼喷射出食人的光芒,像饿狼一样发亮、澎湃的血涌到脸上,青筋在突突跳着,高大户扭曲的脸十分恐怖。
委屈、伤心、愤怒,高兰兰内心的怒火比炕里的火焰更旺。一股控制不了的怒火冲了上来,一阵阵顶上脑门、胸膛里似沸腾的开水,高兰兰再也无法冷静。她声嘶力歇地大叫着:“我走!我带着这个男人走!我一定要照顾好他、我再也不踩高家的门槛。”说完,高兰兰推开身边的母亲、把王休从炕上背了起来。一步、一步……,高兰兰背着王休走出了闺房。
“今天你走出高家的门,就永远别回这个家。”高大户看着高兰兰倔强的背影,高声吼叫着。
“兰兰,为了这个男人,你不要这个家、不要我这个娘了吗?”梁氏哭叫着,追上去拦截高兰兰。
“站住,你这个败家娘们。你让她走,看她能走到哪里?总有一天她会后悔的!”高大户呵斥着梁氏。
“老爷,我求求你了、你别让兰兰走好吗?兰兰可是我们的亲生闺女呀!”梁氏跪在高大户的脚下,痛哭哀求着。
“滚!你们娘俩把我的老脸丢尽了!”高大户一脚把梁氏踢到了一边,骨子里的野性浮现在他的脸上。
“外面兵荒马乱的,你这不是把兰兰往火炕里逼吗?虎毒不食子,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兰兰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呜……”梁氏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走出高家大院,洁白的大雪依然下的很大。寒冷的西北风狂野地暴啸着,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飘的更加凶猛。高兰兰背着王休踩着没膝的雪地,向村子外走去。她的行走并没有目标、她只想让这男人活下去,高兰兰始终没有回头。
“妹子,你放下我,你还是回家吧!我是一个男人,我自己能走。”王休在高兰兰的肩头含泪说着,这眼泪有着感激、也有着愧疚。
“大哥,您的身体虚弱成这样,还在逞强。大哥,您住在哪?您的住处安全吗?如果安全的话,我背您过去。”行走在冰天雪地里,从小到大几乎没受过太大委屈的高兰兰,有些无助了。她的心里还有一线希望,她期待着希望不要破灭。
住处?我住在哪?王休的脑子里又在痛苦地理着自己的思绪。他似乎又看到了出生入死的同志、又听到枪声……,渐渐地他的思绪恢复过来。王休想到老团长、想到了自己的使命、想到倒在血泊中的张枫,王休痛苦抽泣起来。
“大哥,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您可千万不要吓我呀?”听到男人的抽泣声,高兰兰己经疲劳的心,又多了一份担忧。
“妹子,快把我放下吧!妹子救了我,我己经很感激了、我不能再连累妹子。”王休挣扎着,想从高兰兰的背上下来。
“大哥,您是抗联的人吧!抗联的人敢打小鬼子,保卫着这遍白山黑水,个个都是真正的男人。……”高兰兰紧紧抓住王休的手,不肯松开。
“妹子,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人,我只能告诉妹子这么多。冰天雪地的、世道也不太平,妹子还是快回家吧!”王休竭尽全力地挣脱掉高兰兰的手,从她的背上滑落下来。
“小姐”、“小姐”……,伴随呼叫声,跑来了一匹黑色大马、马背上坐着一男一女。黑色大马在洁白的雪夜里,格外醒目。兰兰顺着熟悉的声音看去,她看到马背上坐着刘伯和小翠。
“小姐,您真的就这样走了吗?您连小翠也不要了吗?”小翠从马背上下来,哭着跑向了高兰兰。
“小翠,你快回去吧!我和我爹都闹成那样了,我是不会回去的。再说我哥还逼我嫁给日本人,我决不会答应的。小翠,您知道吗?对于我来说:离开那个家,也许是一种解脱。”高兰兰抚摸小翠的头,低声说着、她的语气显得很平静。
“小姐,这么大的雪,你去哪里?外面兵荒马乱的,小翠不放心小姐。呜呜……”小翠扑到高兰兰的怀里,哭了起来。
看着小翠哭的如此伤心,高兰兰的心里特别难受。她强忍着泪水,伪装起坚强。“小翠,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小姐,您真的要走的话,刘伯也不知说什么好。小姐骑上这匹马吧!最起码能带带脚。等老爷气消了,小姐一定要回来、毕竟这里是小姐的家……”话语间,刘伯己是老泪纵横。
“谢谢刘伯,我爹就麻烦刘伯多多照顾。”高兰兰接过刘伯手中的马缰绳,深深地给刘伯躹了一躬。
“小姐,千万别这样!我一个下人,承受不起呀!天气冷、雪又大,小姐快走吧!尽快找个歇脚地,赶快住下来。”刘伯慌忙催促着高兰兰。
“大哥,刚才的话您听到了吧!如果您真忍心让我嫁给一个日本人,您可以不带我走。”高兰兰回头看着王休,她的眼里浸满了泪水。
王休的心碎了、他一把抓住高兰兰的手,大声说:“妹子,咱们上马、大哥带你走。”
二人上了大黑马,逐渐消失在雪夜中、留下一道深深的马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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