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02-10 23:06:43
　　十九，9月7日（5）

　　午后，飞机才降落锦州，林夕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透过舷窗向外看了一眼，下边站了几个人停了几辆吉普车。
　　江伟在前，林夕带着自己人随后，一行人下了飞机。金明走上前跟江林二人互敬了一个招呼礼，然后道：“我是范副总司令的副官金明，奉副总司令之命前来迎接江处长和林专员。”握过手，金明又道：“副总司令请二位现在就过去，有要事相谈。”
　　又过来三个人向江伟和林夕敬礼。
　　“东北剿总锦州指挥所情报科科长顾怀忠前来迎接江处长和林专员。”

　　“六兵团司令部情报科科长赵民前来迎接江处长和林专员。”
　　“锦州警备司令部督察科科长秦江山恭迎江处长和林专员。”
　　秦江山是自己人，所以林夕直问秦江山：“锦州到底有几个司令部？”
　　秦江山回道：“名头是三个，实际上是两个，锦州警备司令一直是由六兵团司令长官兼任的，以前是孙渡长官，现在是卢浚泉长官，所以六兵团司令部和锦州警备司令部是混编在一起，很多科处室是一套人马两个名头，督察科属于警备系统，所以只隶属于锦州警备司令部，而赵民兄的情报科则属于战斗系统，所以只挂六兵团的名头。”
　　林夕点点头，又问：“我们的办公地点和住所都安排好了没有？”秦江山点头，“属下都已经布置好了。”林夕：“好，你先送他们过去，我去趟司令部。”
　　来到司令部，金明将林夕和江伟领到会客室让他们稍候，不大一会儿，进来两个大家伙，一看到上将军衔，林夕就知道走在前边的肯定是东北剿总副总司令范汉杰了，江林二人急忙起身敬礼。范汉杰的后边是参谋长李汝和，在两个人的身后又跟进来一个身着中山装的中年人，他向林夕和江伟挥了下手，然后自我介绍道：“鄙人是党通局东北通讯处处长周应群，江处长，林专员，幸会。”江伟和林夕都微微地点下头，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幸会。”

　　众人落座，范汉杰冲周应群道：“请周处长先把情况跟他们两个介绍一下。”
　　周应群道：“我们于前日接到线报，得知共党从华北派来锦州一名高级谍报，我们于昨日中午对该人实施了抓捕行动，不过出了一点意外，发生了枪战，华北来的那个人开枪自杀了，我们只抓到了一个锦州本地的联络员，据他交待，在我们司令部机要科内潜伏着一名共党谍报，代号‘化蝶’。”周应群说完取出两页纸放在案上推给林夕，“供词在这里。”
　　林夕刚要伸手去拿，范汉杰挥手止住了他，“我先简短地说几句。”范汉杰道，“既然周处长说我的司令部里有共党，那我也就只能信其有，这个案子我交给你们三位共同来侦破，按规矩，周应群你负责外围的侦破，林夕你负责内部的调查，江伟你负责协调他们两家的所有事宜，并将进展情况随时向李参谋长汇报。你们三位虽然隶属于三家情报机关，但都是为党国效力，所以我希望你们几位能够通力合作互通有无，不要勾心斗角。另外我再表明一下我的态度，一，如果我的司令部里真有共党，我范汉杰绝不包庇；二，我要实实在在的证据，你们不要捕风捉影，给我搞莫须有；三，不许刑讯逼供屈打成招；四，侦破要快，我只能给你们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林夕，我一会儿把人都给你送过去，但明天晚上你必须要把除共党分子以外的人都给我送回来，我不相信他们都是共党，你们不能让我若大的剿总司令部里没有机要科，让整个司令部都人心惶惶。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我还有要务，余下的你们自行商量。”范汉杰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范汉杰的话很强硬，虽然他无权干预林夕办案，但他毕竟是蒋总统钦点的一方大员，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林夕还是惹不起他的。林夕淡淡地笑了笑，然后从案上捡起供词看了一遍，上面除了说机要科内潜伏着一个代号为‘化蝶’的共党间谍外，就没有什么更有价值的内容了。林夕看过推给江伟，然后对周应群道：“周处长，我要亲自询问一下这个人。”
　　“这是当然，我就知道林科长，不，林专员，你一定会有这个要求，所以我已经把人带来了，就在外边。”周应群起身拉开门对外边喊了一声：“带进来。”
　　两个特务押着叛徒张宏新进到会客室，林夕先打量了一下张宏新，宽肩乍背结结实实的一副矫健的身材，看样子象一条硬汉，不过却实实在在地是一副软骨头，他的脸上没有伤，脚下也非常有根，显然是没怎么用刑就招了。不过林夕倒也并不觉得奇怪，他在军统里待了这么多年，对刑讯也有一些了解，其实十个叛徒中有八个是被吓破胆的，一看见那些可怕的刑具就吓瘫了。其实林夕自身也受过大刑，所以他对刑讯的体会比其他人更深刻，他知道，再强硬的筋骨也禁不住酷刑的摧残，真正的硬骨头靠的是信念和意志，变节其实就是意志崩溃的结果，所以审讯的上策是攻心，中策是摧毁其意志，下策才是摧残其身体。

　　周应群对张宏新道：“保密局的林专员有话要问你，你要据实回答。”
　　林夕：“姓名军衔职务。”
　　“我叫张宏新，是共军辽西独立四师的侦察参谋，现在暂归锦州敌工委领导，那边没军衔。”
　　林夕：“你到锦州的任务是什么？”
　　张宏新：“我这次进城的任务是护送华北来的方正同志，不，是共党，到王掌柜联络点，也就是他家里。”
　　林夕：“他的任务是什么？”
　　张宏新：“他的具体任务我不大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要跟一名共党间谍接头，那名共党间谍就潜伏在司令部的机要科里，代号叫化蝶。”
　　林夕：“他亲口告诉你的？”
　　张宏新：“不是，是他跟王掌柜在屋里说话，我在门外把风，无意间听到的。”
　　林夕：“原话。”
　　张宏新：“方正对王掌柜说：‘在司令部机要科里有我们的同志，代号化蝶，你帮我发出接头信号。’”
　　林夕：“接头信号是什么？”
　　张宏新晃了下头，“我只听方正说：‘在报纸上登这个。’具体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是他写在纸上交给王掌柜的。”
　　林夕点点头，又问：“他们的原话真是这么说的？”
　　张宏新点头，“就是这么说的，我一个字都不敢隐瞒。”
　　“好。”林夕又点点头，忽问：“那你是怎么确认是这个司令部里潜伏着共党间谍的？”
　　一句话把张宏新问住了，李汝和不禁也追问了一句：“对，你是怎么确认是这个司令部的？”
　　林夕冲周应群笑了笑，“我猜应该是周处长确认的吧。”

　　日期：2017-02-10 23:26:22
　　二十，9月7日（6）
　　周应群立刻就冒汗了，他知道每个城市里都有一个警备司令部，但他过于兴奋地把它忽略了，这是情报工作的大忌！连哪个司令部都没弄清楚就跑到这来向范汉杰要人，他更怕范汉杰以为他是有针对的。但此刻他也只能装糊涂，一脸迷惑地问：“难道锦州还有其他司令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