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植一拍大腿:“兄弟,你说话就是‘敞亮(东北俗语-透彻/大气)’,听着都痛快!第二个就是徐亚斌,大哥还得道歉。但这件事真就是个意外,我是借着这把共党大案的高,向上踮下脚,又向厅长要了个面子。说他是破获大案的秘侦,你信吗?上面信了就行。我回来的时候,都玄乎着没定死,那天销假就没好跟你提,要是咱哥俩早几天这么坐下,都彼此打开肚皮,那就不是事先打招呼的事了,是咱们哥们商量着这事该怎么办。”
“这个我能理解,没影的事,搁我我也不知道该咋说。”成功大度的端起了酒杯。
金植和成功碰杯后,把酒倒进嘴里:“我那大侄我不说兄弟也明白,他非要干丨警丨察,我大哥也愿意,我不出面就说不过去了。但我出面之前,就知道早晚会给你添麻烦,所以先要兄弟你给他把笼套给扎绑结实了,上个嚼子也不过分。干这行是他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要作死,结果怎么样都是他自己的造化。”吃了口菜,满脸的无奈,叹了口气:“丑话我真都说到家了,爷俩都不听,那就不能怪我,拿自己家孩子往狼窝里塞了……。”
“大哥既然提到这,我就有话直说了。丨警丨察刮地皮,是民愤最大的。老百姓其实也都知道,大头都是为官府刮的,但怨气还都集中到了丨警丨察身上,这里有代人受过的成分,更有狐假虎威的报应。再有假公济私和贪得无厌的不择手段,强取豪夺嫌费事,敲诈勒索就差明火执仗的打家劫舍了。必然是良莠不分,故意护恶害贤去杀良冒功。贻害社会导致礼崩乐坏,也会招来骂声一片,最终反倒让丨警丨察,成为了社会最大的毒瘤。可商家要是玩起刮地皮来,就更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袁掌柜有了大哥和袁二撑腰,行为要更加检点才是。一旦成为豪强恶霸,树大招风就是官府和警务局的眼中钉肉中刺,也就成了胡子的首选目标。那就真成了大哥说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在作死了”成功突然转了话题,无奈的笑着问道:“你我闹了半天都他妈的不是好人,在狼窝里咱不是衣冠禽兽了?!”
日期:2017-03-18 20:11:50
“差不多吧!大哥不敢说兄弟,反正我当丨警丨察是没安好心眼子,要不留在新京,弄个上尉少校,你哥绝对就是轻松一个动作过,何苦来这个草甸子,还给个少尉的巡官?!不过兄弟放心,你大哥捞钱自信能坚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至少咱也得做的冠冕堂皇一些,让出钱的人心理平衡些。刚才你说那些埋汰事,大哥不干更不拉你下水同流合污。我大哥请客敛财的事,绝非我的意愿,可惜我回来晚了,兄弟直言不讳我感激不尽。”金植又端起了酒杯,和成功碰完后就自顾自的喝了下去:“这个徐亚斌不一样,是给我大哥家放马的小半拉子,我在这当了四年的‘弼马温’,兄弟你一定都知道了,也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磕碜事。这徐亚斌打我到这第二月就跟着我,刚满12岁的一个孩子,给我磕头认师傅。那时他爹得痨病卧床吐血,一个姐姐两个双胞胎的弟弟都染病死了,孩子很可怜,人也不错,懂事机灵。我那个一肚子坏水的侄子,离开我的眼皮就欺负他。其实让他当丨警丨察,也是怕我那混蛋侄子祸害死他。”点着了一根烟,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不是光棍一条,怕让人家笑话,当时我就收他当我干儿子,这孩子太苦了……。”
成功这两天特意了解了一下徐亚斌,金植真就没说假话,同情之心也油然而生,举起酒杯:“大哥有情有义,兄弟自当效力。大哥说的都没问题,你看这徐亚斌在那合适?”
金植很高兴成功的理解和痛快:“这个是你要真关照,给他安排个少学坏的地,老老实实有个饭碗捧着,少得罪人,谢满洲国赏饭就行了。但是真的出现什么问题,该打该骂该禁闭,怎么能成人,兄弟你这当叔叔的,就替我怎么‘卡扯儿(音:kācheer。东北俗语-收拾)’,这个要求不高吧?”很爽快的自己又干下一杯:“少和刑事股那个姓南一帮碰上,也离我那侄子远点,在他们跟前学不出好来。你还真得好好用心,把这南玄三和袁鹤财俩混蛋都看好了。至于警务局其他的地,哥哥当然就不知道了。哈哈……。”
成功想了想:“既然是保安警士,还去保安股吧,股长于铁铮老实,我交代他先给带俩月,俩月后给我送回来,就交给彭正夫,在司法股留在局里,我也好掌握看着点。”
“就按兄弟说作。不过我说的也是真的,你黄埔毕业,又是反共有功之士,前途无量。有什么真的扛着费劲,会毁了前程的,只要看大哥这身板能担的,你还真就别客气,大哥替你顶雷。打今个起,大哥就捧着你混,你出息大了,大哥借个光就够了。”金植酒没少喝,他觉得能配跟他推心置腹聊天的,多年也很少遇到,便口若悬河的滔滔不绝。
成功的底牌和履历,这回金植去鹤城,温慧池对他仔细的介绍过,还评价颇高。
有意带出这么几句,金植是想告诉成功:我对你也了解个底掉,只是想和你当兄弟。
金植似在显摆,也是表白:温慧池告诉他,有了这个剿灭共党市委,捕获市委书记的业绩,对丨警丨察来说是最实惠的铠甲,相当于在满洲国,领到了一块免死的“铁卷丹书”。
满洲国的丨警丨察,没有不违法乱纪的,但最被日本人担心的不是敲诈勒索和贪赃枉法,而是“通共”的反满抗日。只要不是反满抗日分子,赶倒霉是撞到谁的枪口,否则没谁拿丨警丨察消化食玩。所以,凡是成功觉得犯难的,都可以摞在他身上,他再一件一件去平。
在这个世上,只要有钱,给个喘息机会,不是“反满抗日”,就没有平不了的事。
当务之急,就是兄弟联手弄钱,手里有钱才能胸有成竹,做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所谓的将和土,就是条子。没钱说啥都是伤感情的屁话。金植最后感慨道:“我现在挺满足,人生就几十年的光景,也就那么几件让人快活的事。有兄弟你在前面步步高升,哥哥我跟在后面水涨船高,总之就是想躺在家里搂钱享受,这不比大哥自己费劲巴力往上挠扯,左右逢源的保着这个饭碗强的多吗?智者千虑还必有一失呢,何况我姓金的还真就不是个智者。我的智慧就是怎么省事怎么来!大哥这是实在话吧?来,干!”
日期:2017-03-18 20:18:38
“大哥活明白了,成功佩服。”成功也很兴奋,端起杯来,没和金植碰就喝了下去。
金植又端起酒杯,说话非常真诚:“大哥懒散惯了,就图个舒舒服服。正事你也别指望我能干啥,拿我当个不管事的甩手掌柜,当个应名不当家的牌位,媳妇儿子是谁的,我都懒着管。我闲着也有难受的时候, 所以没事就替兄弟你顶缸扛雷,活动活动身子骨。”
成功笑过,又关切的问:“大哥嘴上说不管老婆孩子跟谁,嫂子在鹤城吗?”
“哈哈哈!”金植笑的十分开心:“兄弟要是真关心大哥,就该问我老丈母娘在谁腿肚子里转筋呢,问嫂子就有点越锅台上炕了。显得老弟比大哥心里还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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