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统元年开始,李道刚便常年在外胡混,三五年回趟温林,收取房租地租,带钱又跑了。
开始是在鹤城和江城,也在京津呆过几年,还在东北军混过两年,没混出什么名堂,却把花圃镇十几垧的祖业败个精光,三十大几还光棍一条,在外没了财力支撑,又回到了温林。
心一横便学着天津混混的那一套,在温林耍起了光棍。两年多的光景,东北易帜那一年,正好年过不惑,还真就成了温林首屈一指的混蛋了。黏糊窝窝头的母亲“小彩凤”,被郝乐松暴打后,最终先奸后娶了三脚猫的30岁寡婶。开创犯官后裔先河,五年间生了三胎,二胎还是俩男孩。到被花大姐逼走的时候,三胎的儿子刚过白天。带着吃奶的孩子流离失所,也是可怜。
日期:2017-03-17 17:44:48
李道刚回到温林,不到两个月,作妖就见成效。第一个仅用两天,就把对面的田记银器店的田掌柜给折腾叫㞞。李道刚把田掌柜选为第一个目标,相中了他胆小怕事,还是外来户,温林没有亲戚朋友,只有个伙计徐世茂是本地人,也老实巴交家族并无势力。
田掌柜的识相,但李道刚这样的无赖却是第一次遇到,奉上50块大洋,李道刚又开价:每月2块大洋,一个季度过来去一趟,伙计能倒出空闲,麻烦送到家里也行……。
每个季度6块,改成了金银店后又被翻番,直到田掌柜的闺女许给了大老坏,李道刚说算起来和田掌柜的是亲家了,足足收了3年,才算是罢手。王家和李家都是温林老户,几代人上百年,虽然住的不近,但在屁大的温林城里,确实也算得上是老街坊了。
各家你娶我嫁,李道刚算比大老坏大一辈,而且大老坏的老叔王健伍,又是当年“温林四狂”的老二,老三魏树忠和老四郝乐松,李道刚即便是在巅峰时,也从不主动招惹,对老大苗贵诚更是恭敬有加,卖个面子谋个有情有义的名声,两边过得去两下都好看。
十年前李道刚还没见识过玩混混的,在家住了一冬,本想在外闯荡了十年,回到温林可以扬威立万了,但见到“温林四狂”的气势,自己就先打怵了:这些小兄弟太猛了!
李道刚从打回到温林,就在“张记混沌馆”开始起腻,黏糊着“小彩凤”,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甚至公然对“小彩凤”的老爷们张乐天,公开叫板:“我肯定睡你老婆。”
儿子窝窝头是丨警丨察,李道刚既不在乎也不给面子,和小彩凤一口一个“狗爹”自诩。
窝窝头的母亲“小彩凤”,生于光绪十一年(西历1885年),大李道刚三岁。李道刚早在离家外出胡混的头二年,就在她家昂昂溪的小剧场,看过闺女还没断奶的“小彩凤”,临时救场的演出,便着了迷。五年后到窝窝头断奶,“小彩凤”才重新登台,李道刚跟着“小彩凤”家的剧团,在北满转悠了近二年。只要不是出去唱堂会,听到信就尾随而去。堂会多是在乡村,跟过去找个住的地都费劲,而且和主家不认不识,容易被误会成是绺子“踩盘子”的。
李道刚回到温林第二天,就认出了卖馄饨的“小彩凤”。或许也就是因为“小彩凤”,他才决定要玩混混的。每天三顿吃在混沌馆,每次还都不找零,午后睡一觉,泡在混沌馆喝小酒。
喝了一下午的酒,心不顺喝多了,不顾张乐天在场,就把“小彩凤”给按到了饭桌上,桌上的酒碗酒壶被他划拉一地。张乐天不敢得罪,上来拉劝李道刚,被用盘子把脑袋开瓢了。
小彩凤见到老爷们脑袋上流了血,吓得惨叫了一声,猛地推开了李道刚就往外跑,一脚猛里一脚门外,又被李道刚拉住。小彩凤鬼哭狼嚎的喊“救命”,门前路过听到的少说有几十号。
窝窝头刚搬到温林不到二年,自然没有知近的亲友在跟前能挺身而出,多数人不用看就知道是李道刚在作妖,老爷们都赶紧躲开了,有胆大的老娘们驻足也是老远看着,没人敢上前。
郝乐松刚从奉军退役回家,进了温林丨警丨察局才一个多月,回家撞了个正着,上去给打了个鼻口窜血,让闻讯赶过来的几个丨警丨察,把他绑在一挂大车上,出城向西拉出了十几里地,扔在了草甸子里。李道刚腿着回来,城门已经关了,在城外一宿,差点没被冻死。
第二天一进城,就进了杨记肉铺的大院,非得要买八个大小一样的新鲜猪腰子。
李道刚回来,真正开刀的其实应该算是杨树德,祸害田记银器店,毕竟是在屋里动静小,那是还没确定就想玩“青皮(耍无赖)”,不过是天天泡在“张记馄饨馆”,不能拿不出吃饭钱,在田记银器店解决个伙食费。没冻死回到城里,看到杨树德的时候,才下定了决心,以此为生了:杨树德这时做买卖非议很多,亲戚朋友的根基浅,亲家王家早已败落,李家和王家还算是世交。几辈子还有姻缘婚嫁的扯不清楚,不管咋说,为杨树德和他翻脸,没有道理。王家大院就是李家祖宗,在见温林城时,一起帮着建起来的。
据老辈说,王家早年大年初一大清早,就得去李府送礼拜年。李家再是有罪,那是官身;王家再是有钱,那是平民,也就是“土鳖”。官家老爷帮着平民家建宅院,真是给足了面子,也是犯官老爷自降身段。王家感恩戴德不为过,也给土鳖的王家添大彩。
只有这样没人能帮忙的,才不抗折腾。否则就是身子骨再结实,也抗不住天天挨揍。
日期:2017-03-17 18:50:26
搬个板凳坐在门口,来人买肉的都被他给擀走了。问上来劝阻的杨树德:“哪有开门不做买卖的道理?狗眼看人低,以为我没钱是吧?”指着杨树德的鼻子问道:“你这离西门这么近,看你这个德行也能装犊子,听说也有几下三脚猫的功夫,想当镇关西呀?”
气得杨树德打了他一拳,李道刚就在在杨记肉铺门口,整整躺了三天搅和作生意。
第四天消停了没再来,杨掌柜以为李道刚是折腾累了,觉得这个臭无赖不过如此。
当天晚上,肉铺放在路边的案子着起大火,街坊四邻都来从被窝爬起来,帮忙把火熄灭。看着烧成一小堆木炭的肉案,不约而的想起李道刚。谢过帮忙的左邻右舍,杨掌柜也满腹疑团的往屋里走,看到临街的铺面窗台上有个瓶子。拿起来发现瓶子里装满水,还用木塞堵着瓶口。拽下木塞闻了闻,里面是煤油,窗台上在瓶子旁边,还有盒火柴。
第二天杨掌柜带着一个“后鞧(猪屁股)”和一坛酒,上门给李道刚赔的不是,奉上50块大洋,答应每五天送到家里二斤肉,才算了事。杨树德被他气得差点吐血。
李道刚随即去了柳记木匠铺,木匠铺半个多月就一直围着他忙活,生意都快停下了。
定了一套家具,样样都返工,换了两茬了还能挑出毛病,李道刚还一天一趟的去催,说娶耽误了他娶媳妇,他就要搬着行李到木匠铺住。结果一分钱没给,倒赔给他50块。
李道刚在温林气势正盛,官家懒得搭理百姓招惹不起。温林最大一家的饭庄十里香的掌柜的里广义,特意在饭庄包间里,摆了一桌十里香大厨梁大马勺拿手的鲁菜,宴请了李道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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