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答应放人那一刹那,金植就有了一个计划,虽然只能算一个念头,只不过是需要稍加考虑便能完善而已。从警务局回去的路上,金植就想好了,怎么让袁卓福自己往他的道上走。
袁卓福听完金植编撰的和成功交涉的经过,果然痛痛快快的又拿出十根金条:“兄弟,老大的命就在你手上了,大哥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这匆匆忙忙的连接风酒都没……,大哥问心有愧呀。”又侧过身,对站在旁边的五格:“你回屋早点歇着,后半夜跟你二叔去趟鹤城……。”
大儿媳妇宝格日玛如果被金植领走了,那无疑就是肉包子打狗了,袁卓福心里明镜似的。
金植在家说话自然直白:“给钱这事,我自己就不好出面,毕竟人家厅长是有身份的大官,哪能像街面这些下三滥的丨警丨察,生拿明要,从部属手里直接收钱,彼此面子上都不好看。更何况我在新京的那些哥们,又和厅长是老同学,他心里痒痒,也无论如何不会从我手中拿钱。”觉得话的分量还有些不够,便又进一步阐述道:“替老大辩解的话,我是丨警丨察,明白法条就不好说的太多。大媳妇去了哭哭啼啼的,说的都是老百姓家里的道理,对错问题都不大,就是博得个同情,也是为他能把钱收下。女人送钱,比男人顶事。当家做主的男人拿钱,温厅长嫌少给退回来了,又不可能给咱明码标价,你就得自己琢磨;二次再拿少了,人就彻底交待在里面了……。”
兄弟的话都在理,对宝格日玛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袁卓福也是宁愿信其有不愿信起无。
两害相遇择其轻,袁卓福更能权衡利弊:儿子是自己的血脉,媳妇毕竟是外人,不想要了可以休妻再娶。再说媳妇最多不过是给别人在被窝里睡睡,儿子此时此刻可还睡在大牢里面呢。
知道了戴绿帽子,肯定是闹心;被蒙在鼓里的,两口子有说有笑的,不也都过的挺好吗?
家家都酿酒、不漏是高手,谁也不愿意让自家的女人被外人玩。可这个世道就是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得看官家愿意不愿意。连又回来坐江山宣统皇帝,现在不也就叫个的执政,大约摸儿还不如他爹当年的摄政王呢吧?!和日本人混,万事也未必都能由着他自己的心思和性子来。
金植去了警务局,袁卓福让大翠领着五格和和三丫,把西厢房给扫了一遍,给兄弟准备下过夜睡觉的地,还想明天再和金植商量,怎么在大院里给他安排呢。炕烧得热热乎乎的,被窝都给他铺好了。袁卓福陪着兄弟喝了几盅酒,金植匆匆忙忙的扒拉了几口饭,便放下了饭碗。
袁卓福对金植满脸的歉意:“兄弟,今晚你先在西厢房委屈一晚,大哥赶紧收拾出来。”
“用不着。”金植毫不犹豫的谢绝道:“小斌子不是还在马场吗?!我还是回去住……。”
袁卓福一愣,慌忙阻拦道:“兄弟,这是什么话?!有马场的时候,你住在那大哥心里都不安生。但想的是毕竟是咱哥俩的买卖,你守着倒也理所当然。”袁卓福拉着根本不听他磨叽的金植,像是再给孩子讲道理,满脸赤红的不容他说话:“现在你人在官场,家就得安在大哥的这个院子里。从今以后你就住在这,吃住在家,不也有个照应嘛。今天太匆忙,明天你去鹤城,我马上就安排人把那趟西厢房都好好收拾一下,你连住带看书写字的,就都在这趟房里了。家具哥哥亲自到家具店去挑好的,再做两套新被褥。官身自己就得敬重,住马场那成何体统?!”
金植连忙推辞:“大哥这可太‘折掰儿(音:zhěbaier。东北俗语-繁琐/过分)’了,你可别……。”
不由分说的袁卓福拉着金植,就来到西厢房,对还在推让的金植,有些不高兴的撂下了脸:“和大哥这么撕把,话还这么客套,就是话里有话了。是不是大哥拦着你,不让你出去冒风险,你还记恨大哥呢?”平息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而且十分诚恳:“兄弟,你这出去大半年,回到家就听我诉苦,屁股没挨座,水没喝一口,饿着肚子就去了警务局。从警务局回来,大哥连正了八经的接风酒都没来得及摆。你从现在算,你连五个小时都睡不上,死冷寒天的就又要再往鹤城折,大哥说了个谢字了吗?是不是大哥拿自己不当外人,你心里不痛快了?!”
袁卓福心里很矛盾:不是兄弟,谁能二话不说就顶风冒雪去捞人,连个价码都不讲?谁会十冬腊月起五更爬半夜,头拱地的给你卖命?可就是自家兄弟,拿了条子还要搭上儿媳妇……。
“大哥,你这是骂我呢!”金植满脸的委屈:“大哥说往东,兄弟敢往西吗?不是警务局这帮屄养的坏事,这次回来就先得让大哥骂一顿。那是大哥在意我,但这么拐弯骂兄弟……。”
金植被袁卓福拉进了西厢房,刚刚坐在炕上,五格就打来了洗脚水,袁卓福见没拿擦脚布,心里很不痛快的嘟囔了一句:“怎么干啥都得丢三拉四的……。”拦下五格,他亲自出门去找。
其实袁卓福也是忘了让大翠给金植再泡壶茶,金植有喝茶的习惯,随时随地有茶才舒服。
袁卓福也想给金植和五格个单独的说话机会,二半夜就直接给领出去了,这儿媳妇本来就是啥也不在乎的主,嘴又没有把门的,再犯起轴来,金植打不得骂不得,摆弄不了反倒会误事。
“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二半夜就要爬起来了。平常出去穿啥就穿啥,不用特意准备,这一路一百五六十里地,关键是要穿暖和了,你那身子骨冻坏了,二叔和你公公交待不了,也心疼不是?!”泡着脚的金植,对五格带着暧昧的口气交待完,就体贴的打发她先回屋去睡觉了。
拿来擦脚布,袁卓福陪着泡脚的金植又聊了两句,大翠就送进来了一壶茶,又给金植倒上。
袁卓福关照金植早点睡下,便和大翠一起离开了。关照大翠和三丫也抓点紧,便径直去了侧院的烧锅库房。康孝仁按照袁卓福的吩咐,刚刚雇来的四个木匠,都在等着袁卓福的安排。
日期:2017-03-16 20:47:48
温林城里的柳记木匠铺掌柜柳弘君,听说袁卓福这有急活要连夜赶工,二话没说就把家里能干活的木匠都带了过来,还带来了两个徒弟,其中一个就是康孝仁的弟弟康孝廉。袁卓福作揖谢过,便让他们连夜赶工,按照江城城里“斗车(载客的中式马拉轿子)”的样式,把康孝仁赶的那辆的胶轮大车,加上个带篷盖的小棚:高1.2M,宽到两边车帮,长1.7M。棚子的出口放在前面,距离大车的前沿,要有0.6M的空位,既是上下车的缓台,又能当成车把式的座位。
用拉酒的大车改装的斗车,自然要比城里洋式和中式的马拉斗车都大许多,虽然没有洋式斗车那么表面华丽,没有减震的弹簧,或许也要颠簸些。但这个更结实,也适合在土路官道跑。
袁卓福还要求,要比城里的斗车,更能遮挡风雪,因为这是在荒郊野外跑,比城里温度要低,风也大许多。又打发康孝仁去魏记百货店,砸开门买来上好的毡子和油布,不要在乎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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